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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方彦更是慌乱。
他举着披帛,就像把自己束缚住了。
由不得他拒绝,陈嘉沐的手简直如蛇一样灵活,搁在他腰带上,一拉一解,整个带子就被她抽到手中。
烛火点起来了。
陈嘉沐往衣柜去,光源也往衣柜去,翻找好一会又走回来,在暖光里拆方彦的衣服。
她胳膊上挂着件青绿色锦袍,青山绵延的漂亮颜色。
方彦透过披帛的白缎,只勉强看见陈嘉沐的人影,抬手低手,在他身上游走。
他知道自己该拒绝的。
他的身子,他见过的,与那些太监没什么差别,大家挤在一起,没有谁比谁好看一说。都是赤条条一具身体,在大腿那豁开的一道疤,一个尿孔。
但他又真的很想穿一下。
那是陈嘉沐给他买的衣服,又要亲手给他穿上。错过一次,说不定就是一辈子,表现出一点退缩,说不定她再也不会多此一举。
方彦只能任由她动。
陈嘉沐抬手要将他的衣服全剥下来时,方彦终于出声道:“公主。”
陈嘉沐笑一下,知晓他的顾虑:“我不能看吗?”
方彦就沉默了。
他想自己应该挣扎一下,落荒而逃,或者干脆说不能。但他说不出口。
他的后背有一点发烫发痒。上一次陈嘉沐的手探进去的感觉还残余在上面似的。
方彦想陈嘉沐再那样摸他一下,或者打他一下,让疼痛把残留的爱抚痕迹覆盖掉。
他就只是站着,身上绷得石膏一般硬,陈嘉沐脱他的衣服,就是在将他的人皮揭下去。
露出来的胸腰也是惨白的石膏颜色。
方彦感受到了疼痛。被视线注视,炙烤,剜下一块肉那样的疼痛。
被阉割一样的疼痛。
他觉得自己有点流血了,是上下一起流,上边流出来的是眼泪,下边他就不确定了。是脓,或者是尿,也可能这一切都是他幻想出来的东西,他什么都没有流,也许他其实已经死了。
还不如死了。
他亲手把自己推进一个进退两难的地步。
但一瞬间——可能也是一辈子过去,陈嘉沐又很快展开胳膊上挂着的衣服道:“展开手臂。”
方彦握着那披帛不松手。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发抖:“公主。”
这是他仅剩的东西了。仅剩的一张脸,万万不能被瞧见的一张脸,浑身上下陈嘉沐唯一喜欢的东西。
他不能——
陈嘉沐很轻巧地将那披帛拽下来了。
方彦的眼前是蜡烛的明亮,陈嘉沐笑容的明亮,还有突然出现在他怀里的一件衣服。
陈嘉沐的声音冷了,说:“展开手臂。”
方彦感觉自己颤了一下,心中一股奇怪的滋味。
他感到自己应该顺从,哪怕是破罐子破摔地张开手臂,好像也有一点很隐秘的幸福快乐。
藏在羞耻心底下,完完全全的,所有的一切都在陈嘉沐眼睛里了。
他被陈嘉沐盯着,在一种毫不避讳的监视之下,被她磕磕绊绊套上那件衣服。
非常完美贴身的剪裁,漂亮艳丽的青绿颜色,衬得他眼眶通红水润,是一张柔美的白皙的脸,几乎要惹得人给他拭泪了。
然而他脱去的人皮似乎就完全被脱去了,再也没有穿上。
他羞于站在陈嘉沐面前,好像自己还是不着寸缕的。
陈嘉沐小声叫他:“方彦。”
“你太在意你的脸了,方彦,我不是爱你的脸或者爱你的身体。你也不必在我面前遮遮掩掩的。”
“衣服很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