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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柜最下层塞了几叠文件本子,看上去有些凌乱,明显是为了给那三层专辑腾位置才被随意塞在最下层的。
容钰珩的指尖轻轻颤了颤,随即从那堆文件里扒拉出了一份体检书和病历本。体检书装在文件袋里倒是整整齐齐的,病历本却被压折了一个角。
容钰珩的眼眶蓦地就热了,他鼻尖一酸,感觉视线前面模糊起来。
等他把体检书和病历本收好,这才伸手从那三摞专辑里抠出一张——正是他们star—t的首专。容天慎背着他暗搓搓地买了几百张,藏在自己的书柜里,谁也没说。
容钰珩有点气,又有点想笑。眼泪就“啪嗒啪嗒”落在了木质地板上,砸出几点水痕。
专辑有这么重要吗,买这么多,放这么整齐,连自己的体检病例都塞下边去了。真的是一只大扇贝。
他蹲了会儿,正想站起来,又思及容天慎的前车之鉴,就扶着书柜慢慢升起…以免自己也厥过去。
不然他的珍珠哥哥可能会哭。
容钰珩缓了缓,抬手擦了把眼泪,转头就朝医院匆匆赶去。
容钰珩赶到医院时,容琮彦已经办理好了相关手续。他将体检和病历交给护士后,兄弟两人慢慢朝病房那头走。
转过一个拐角,走廊里空空荡荡。容钰珩脚步忽然停下,叫了容琮彦一声,“哥。”
容琮彦转过头来,“怎么了?”
容钰珩喉头动了动,声音有些艰涩,“你知道爸……买了我们团的专辑吗?”
容琮彦默了两秒,“大概知道。”他说,“你们刚发专辑那会儿,我跟他提过,他当时什么也没说。后来有天家里送来两大箱快递,我要帮忙搬进屋,爸死活不肯,自己吭哧吭哧地搬上了楼。”
容钰珩睫毛一眨,泪意又涌了上来。他光是想到容天慎搬箱子上楼的背影就受不了。
“他买了我们团的专辑,好几百张,藏在书柜里的。”容钰珩吸了一下鼻子,“他怎么这样啊,他也没和我说。”
容琮彦上前两步,把自家弟弟搂在怀里,轻轻拍了两下,“爸不就是这么个人吗。”
容天慎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容琮彦说,这是小珩的第一张专辑,需要冲销量。就一个人偷偷摸摸地买了一书柜藏在家里,谁也不说。
容钰珩想起刚刚容天慎躺在病床上,说自己老了没用了,心里就酸胀得很。
他宁愿容天慎还是精力充沛地成天杠他怼他,也不想看着前者一边不服老地学廉颇海吃海喝,一边又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衰老。
容钰珩把头埋在容琮彦的怀里,“呜噜噜”地大哭,鼻涕眼泪擦满了后者的高级衬衣,黏糊糊湿漉漉的。
容琮彦无奈地扬起下巴,任由自家小扇贝难过地乱拱。
“你上两次都回来得匆忙,还没去后院看过吧?”
容钰珩吸溜着鼻涕从他胸前抬了个脑袋起来,鼻音浓浓的,“昂?”
容琮彦,“爸偷偷把后院的风力发电大秋千搭好了。”
容钰珩,“………”
他好不容易平复了一点的心情又被冲撞了,他埋在容琮彦的胸前使劲擦眼泪鼻涕,边哭边拳打脚踢,“你跟我讲这干什么!你故意的!呜呜呜呜……”
容琮彦容忍着小扇贝雨点般的击打,顺带慈爱地给人薅毛毛:唉……这小傻逼。
剧组那头请不了太久的假,容钰珩确定容天慎情况稳定下来后,便准备离开。
临走前,容天慎还维持人设地张着两个鼻孔朝容钰珩出了两口气。
容钰珩难得容忍地伸手虎摸上前者的额头,另一只手握上自己胸口的玉观音,开始给自家大扇贝加佛加赐。
容天慎瞬间受到了惊吓,差点把堪堪维持的人设吓崩,“你…你干什么!”
容钰珩眼含热泪,“祝你早日康复。”
容天慎,“啊……好。”
从医院离开后,容钰珩又赶飞机回了剧组。落地时是下午三点多,施秋来接的他。
“你爸爸情况怎么样?”
“稳定下来了,医生建议再调养一段时间,但他放不下公司的事。”
施秋把着方向盘,边看路况边点头,“我能理解。”
容钰珩就靠着车窗独自忧伤。
等到了剧组,施秋停好车,正习惯性地掏出手机想查看消息,就见公关团队的信息敲过来了。
施秋快速浏览完一遍,随即“卧槽?”了一声,连忙拉住容钰珩,“你去医院的时候被人偷拍了,现在上微博热搜了!”
容钰珩,“啥!”去个医院还能被偷拍,这有什么好拍的?
容钰珩问,“拍的什么?”
施秋,“你在你哥怀里嚎啕大哭的照片。”
容钰珩,“………”
容钰珩根据自己半年来的吃瓜经验做出揣测,“他们该不会要说我被有钱的男人搂在怀里哭泣吧!然后传出傍金主、被包养的丑闻……”
施秋,“……”娱乐圈到底把一个原本纯洁的孩子变成了什么样子!
她说,“你想多了,你的家庭条件大家都知道,没人赶着上来被打脸。”
容钰珩,“那是什么?拉丝?”
施秋就把手机转给他看——只见热搜的配图上,容钰珩正偎在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怀里,哭得涕泗横流,悲痛欲绝……而男人正在怜惜地薅他脑袋。
硕大的标题黑体加粗,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
“容钰珩现身医院痛哭流涕,疑似遭遇重大家庭变故!”
容钰珩,“………”
施秋安慰他,“不过这种新闻不算丑闻,对你影响不大。你爸爸没什么大碍就更好办了,你方便的话说明一下他的情况,我们团队也好澄清。”
容钰珩盯着热搜,目光凝滞,语气沉重,
“可能,不大,方便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