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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只有相互扶持,才能笑着走到最后!”
北风在甬道里刮得呼嗤做响,将两人的裙摆高高的扬起,将雪粒子狠狠的剐在她们脸上,青橙轻轻的挣脱了她的手,漠然道:“我知道皇上是不可倚仗的...”停了停,声音像是卷在了雪花里,变得混浊却极有力道。
青橙一字一顿道:“可我,还是很想倚仗他!”
娴妃似乎被冻僵了,愣在了原地,她还记得第一次对皇帝死心的时候,是因着先祖爷赐了皇帝几个使女,面上说是使女,其实就是侍寝的秀女。其中有一个声音特别好听,常常被叫去潜邸的大院里唱曲子,皇帝听了一夜,就宠幸了。有一天,唱曲子的使女忽然跑到她房里,冷嘲热讽的羞辱她,她那时娇惯气傲,就狠狠甩了那使女两耳光。她也气得哭了,她也受了委屈,可皇帝赶来时,不分青红皂白,便先训斥了她,说她恃宠而骄,说她争风吃醋,不守妇德。自此以后,皇帝待她,就再也不如从前。
而那使女,一步一步的,就成了后来的高贵妃,现在的高妃。
娴妃冷冷道:“你会后悔的。”她的风兜被吹落了,满头青丝顿时像结了霜花似的,风尘铺面。青橙坦然的笑了笑,道:“即便后悔,我也不想辜负此时待他的真心实意。”娴妃怔怔的看了她半会,忽而大笑起来,眼中却半点欢喜的意思也没有。
青橙听在耳中,只觉是心被撕裂般的悲恸,娴妃寒声道:“...真心实意?!后宫里头的女子,谁没有过真心实意?可是这真心,这真情,却只会被他弃之如糟糠!”她的声音抑制不住的越来越大,像是得了失心疯的女人一般,突然失了掌控。青橙秉持着镇定,道:“娴主子,后面还随着仪仗哩,别失了礼。”
两人的说话声被狂风拂散开去,海安随在百步以外的仪仗里,隐约听见笑声,不禁抬头望去,雪花越下越密,只能瞧见两抹亮眼的身影。没过多久,青橙便折回来坐了暖轿,娴妃似乎生了很大的气,当着人前,却依旧是温婉微笑的样子。
青橙回到翊坤宫,冷得浑身僵直,换了衣衫歪在炕上许久,才缓过劲来。狮子看出主人不开心,就乖乖的趴在炕边,不声不响。到了掌灯时分,尔绮照例来问青橙:“主子,晚点心想吃什么?”青橙怔忡的“哦”了一声,神思恍惚道:“不吃了,叫人打水来,我洗了脸想睡觉。”尔绮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望了海安一眼,海安朝她摇了摇头。
尔绮会意,不再多嘴,便出门往底下吩咐。
至夜幕,敬事房来传话,说皇帝翻了青橙的牌子,让她准备准备。青橙连李玉的面也不见,只让尔绮去通传,道:“我家主子今儿去寿康宫给太后请安,在路上扑了风,身子有些不舒服,怕是不便侍寝。”李玉心中了然,连忙折回养心殿禀告。
皇帝担忧,问李玉纯主子的病情,不想李玉这也不知道,那也不晓得,简直是一问三不知,气得皇帝连御笔都扔了,急急忙忙起驾往翊坤宫探望。到了翊坤宫,只见宫灯熄了大半,连宫门也落锁了。吴书来叫开了宫门,皇帝下了暖轿,疾步往庆云斋去。
海安听闻皇帝冒雪前来,吓得魂魄都丢了一半,往西屋点了灯,唤道:“主子,万岁爷来了。”青橙朝里歪在床榻上,半响不吭一声,许久才道:“把灯熄了,就说我睡着了,让他回去罢。”海安为难,道:“这...这样可不大好吧。”
青橙莫名生了气,道:“我是主子,叫你如此,你照做就是,出了什么事,皆由我担着,怎么也责怪不到你头上。”海安被骂得红了眼,道:“奴婢并不是怕责罚,奴婢是担心您,您从寿康宫回来,就一直不言不语不吃不喝的,奴婢...”话犹未完,外头已是一阵窸窸窣窣,皇帝的声音朗朗传来,焦心道:“青橙怎么了?”
有宫人低声回着话,海安正要反身,皇帝却走了进来,她屈膝行了礼,望了望床榻上默然无语的身影,悄然退了出去。皇帝以为青橙是真的生了病,怕自己从外头带进来的寒气过给她,便只敢立在床榻边问:“到底怎么了?头疼么?还是肚子疼?请太医瞧了没?有没有吃药?”他步履匆匆的赶来,大寒的天,里衣已被冷汗沁得湿透。他心眼里全是她的病,竟浑然不觉冰寒彻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