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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它的踪迹。
坐在马车上的刘明珍捂着脸哭了起来,她的心中带着怨气,并诅咒将其送走的初雪,在过这个年的时候,也没有多好的心情。
只可惜,刘明珍大概是想错了,在将自己最讨厌的人送走了之后,初雪不但没有任何的沮丧,反倒是十分开心的与家人们汇聚到了一处,为即将到来的新年做着准备。
而这个并没有在主宅中度过,全家加上邵年时也只有五口人能够上座的除夕晚宴,就在一片祥和融洽的气氛中度过了。
通过这么几天的相处,除了初邵民这位当大哥还有些别扭之外,其他的人很快就接受了邵年时的存在。
现在,酒足饭饱的邵年时正跟初家老爷坐在客厅的一个小角落中,听着城内传过来的断断续续的鞭炮声,说着邵年时大年初五就要开启的新的旅途。
“怎么想起来办纺织了?”
“不会是王栓子那个妻管严故意为难你的吧?”
“若是你不想做这一块的话,”说这话的时候初老爷还小心的往自己夫人的所在瞧了一眼,发现他的那位活泼的夫人正拎着一条漂亮的珍珠项链往初雪的身上比量着的时候,就压低了声音跟对面的邵年时说道:“你完全可以尝试着做南北皮货与土特方面的生意。”
“你也知道,初家的药材与医药铺子的生意都是一个整体的。”
“但是我从没说过,刘家杂货商行当中有关于名贵药材的收购与携带到内路销售,那是得到了初家的允许,并将其切割出来的利益。”
“若是你有扩大手中的财富与产业的打算的话,完全可以尝试着收购一下刘家手下的产业。”
“那些产业的前景可不只是现在它所呈现出来的那么的疲软。”
“这些本来能够营业的行当,愣是被我那个愚蠢的大舅哥给经营成了现在这副模样,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以前因着亲戚之间的情分,我从来不去过多的关注刘家手下的财富的。”
“但是这几年,就因为我的手下留情,那些白花花的银子,那些本应该赚钱的东西,却被没有设么情分的其他的商人给抢走了。”
“你若是想要再进一步,不如从刘家那方面入手。”
“与其便宜了外人,不如便宜一下自己的亲家。”
“好歹你跟刘家可是隔了一层的关系,就算是动手,我这个只不过是你的伯父的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便宜自家人,总比落在那些外人的手中要好。”
“毕竟我的夫人也姓刘,就权当我们替他们保管一下好了。”
对于初老爷的这番话,邵年时是十分的赞同的。
但是现在,还不到时候。
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刘家对外的形象与给人的印象还是十分的强悍的。
他们也必须要像是英家一样,需要一个强有力的理由亦或是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外因,否则,单单是要挖刘家的边角料,可是满足不了邵年时对于刘家的需求的。
刘家对外最有名的产业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与东北与西北的土特的交易。
这条路赚不赚钱都是不必要的,但是其中所涉及到的人脉,却是邵年时渴望接手的。
现在不急,让他应了王栓子的请求,去青城走上一趟,看看是不是正如他的岳父张督军所说的那般,是个极会赚钱的商人。
想到这里的邵年时就端着杯子,与初老爷露出了一个心领神会的表情。
如同计划一般,待到过完了初五,他就乘坐济城往青城发去的火车,如同约定好的那般,与青城纺织新锐陈介夫碰面了。
坐在火车上的邵年时拿到的是远在天津城的张怀芝特意名人送过来的一等火车票。
位于火车头后方的第三节车厢的所在。
挂在烧煤的车头后面的,是一节空置下来的给餐车的主厨与乘务员所准备的工作与休息的车厢,然后就是只有一等座以上的客人们才能够来到的餐车,至于后面的两节车厢卖得都是有些特殊的一等座,再接下来的近十节被拖拽着的车皮,是一等以下的供给普通大众的稍微平价一些的车票。
二等座会拥有干净一些的座位,购买站票的乘客不允许进入到他们所在的车厢。
车头以及车尾会提供热水,一个小小的但是是独立的厕所,只供给他们这些购票的人来使用。
但是从他们这些二等票之后,就变成了一个拥挤,闷热,肮脏的铁皮罐子。
那面对面只能坐三个人的排坐上,能够挤上四个,五个,甚至更多的人。
双排座的走廊上也站满了人。
因为乘务员无法穿过这层层的顾客去他们过道处的洗手池以及厕所去灌注干净的清水。
当车厢之中的乘客想要在这个接近于二十多个钟头的旅途之中想要打一杯热水来喝的时候,却发现这个铁皮做成的方形盒子,只能发出吱吱呀呀的又空又燥的声音。
至于那个所有人的排泄物都堆积的厕所?
哪怕是尿意澎湃的人都能多忍一会就是一会,十分的不愿意去面对那个恐怖的空间了。
所以,此时的邵年时对于远在几百公里之外的张怀芝的安排是十分的满意。
无论如何,自己的合作者不是一个吝啬的人,总比他抠抠搜搜要好得多。
最起码他能享受到这次服务周到的旅途,在空荡荡的车厢当中,喝一杯乘务员送过来的清茶,将唱片机调到他最喜欢的梅大家几年前编排的新曲《思凡》这一张,让邵年时利用这枯燥的旅途时光,结结实实的听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戏。
说实话,这些年邵年时很忙,光是工作与学习就让他忙的忘记了周围一切的娱乐。
小的时候是条件不好,接触不到这些上层人士们喜欢的休闲方式。
等到自己能耐了,却是因为要弥补自己的不足,反倒是更接触不到与玩乐有关的东西了。
现如今,邵年时听着那胶片机中为梅大家,谭大家特意收录的戏曲合集,邵年时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会有人为了捧角儿,而搞得魂不守舍,倾家荡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