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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赚钱了,妈妈带你们去真正的动物园,你就知道啦,那动物可是很多的。”
“喔哦!”超生一秒兴奋,但毕竟困啊,吃了两口米饭,眼皮子都合上了:“妈妈,动物园一定要去哦!”
卖服装赚钱是必须的,带孩子们去逛趟动物园也是必须的,除了吃饱穿暖,孩子们的眼界也很重要啊。
就这么决定了,这次卖衣服赚了钱,带孩子们上大城市,住大宾馆,看动物园,她要像蜜月那时候一样,再旅游一次。
“来了来了,妈,我爸回来啦!”贺帅在楼上一声喊,把超生都给惊醒来了:“爸爸?我爸爸回来啦。”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胡同里响起一阵脚步声。
“老领导您就甭劝了,我两天没吃饭,特别饿,现在就想回家吃饭。”这是贺译民的声音。
紧接着是付东兵的:“不不不,咱们必须聊会儿,走吧,武警大队安排了饭,咱们去那边吃。”
张大民使劲儿扯着贺译民的衣服,给他瞪眼睛都瞪成斗鸡眼了。
中央纵队的领导啊,公安系统里能被这么一个人赏识,不就能熬出头了吗,这贺译民是脑子有问题吧,人家请吃饭都不去?
他难道不知道自己三十四五了还是个小所长,而且只有一年的工龄,想升职这辈子都没指望了吗?
但贺译民心里也苦哇:连着两天两夜没合眼了,就是铁打的它也掰不住,更何况他现在已经不是十八岁的大小伙子,他也该养生啦!
养生是啥,不就是回家吃顿饱饭,摸着肚皮在院子里看儿子闺女乐吗?
谁愿意这会儿去吃一顿不自在的饭?
“这样吧,您想问什么,想知道什么,问敞亮吧,今天这场抓捕多亏了他,我只是给他打下手而已,领导,这饭我真不吃了。”贺译民说着,就要推门进院子。
问儿子?
付东兵回头去看儿子,晚上天黑,胡同里挤的人特别多,但就在他抬头的那一刻,被挤在最外围的儿子刷的踮了一下脚,立刻举起了一只手,示意自己还在。
“行吧,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回去好好休息,咱们完了再聊。”付东兵说。
问儿子?
今天的事情,真是儿子立的功?
付东兵心里虽然还是觉得不可能,但是,出了胡同之后,就在河边,跟儿子俩单独走在了一起。
他得问问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两个方位的围捕,彼此不知道信息,下去的时候,以为里面只有一个人,但是,在前面爆.破的付敞亮追到的是四个人,而这时贺译民是不知道的,他在另一个口子上做拦截。
“你是怎么通知贺译民的,要不然,四打一,贺译民必死无疑。”付东兵问。
付敞亮跟在他爸身后,垂着脑袋说:“我开了四枪,这就证明里面肯定有四个人,贺译民听到声音,就知道有四个人,所以他在那边就会戒备起来,这很简单啊爸,只是一个特别简单的配合。”
儿子手里是一把自制的土式合子炮,手一直往里缩着,为什么要缩手呢,是因为70年的时候,他出去执行任务,同伴死了,他的手给□□烧过,烫掉了一大片的皮。
那时候付东平就曾骂过儿子,毕竟万一伤到神经,以后还怎么拿枪,还怎么保家卫国。
总之,这个儿子哪哪都不好,混身的毛病,付东兵一见面就想骂。
而且,听他说开了四枪是为了给贺译民通风报信,付东兵就更生气了,忍不住就又要骂:“贺译民跟你不过泛泛之交吧,你可以扫四颗子弹来给他通风报信,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那当初在湘西的时候,为什么你不知道给你哥报个信?不过算了,好歹你也长大了,成熟了,你哥的牺牲就当是个警钟,你永远把它记在心里吧!”
“爸!”
……
“那次我带的是机.枪,里面有二十几发子弹,您记得我回来的时候,里面还有几发子弹吗?”付敞亮低着头,仿佛下了很久的决心,才抬头看了他爸一眼。
月光下,付东兵突然回头:“你的意思是,你曾经也给你哥报过信?”
“我把所有的子弹打完了,击毙了两个土匪,然后拿一把空枪追捕,就是想让我哥知道,里面的土匪远远不止一个,而是有很多很多。”
所以说,他当初也发了信号,但是,哥哥没有搞明白弟弟给的信号。
是不是也意味着,当时更大的责任其实在付平身上?
执行任务的人,就在于一个双方配合,贺译民个外人都能跟付敞亮达成默契,为什么他哥就不行?
“爸,您要没事儿我先走啦!”付敞亮又说。
这个沉默,内向的小伙子,说完也没什么留恋的,转身就走。
“你以后准备干嘛?”付东兵喊着问了儿子一句。
付敞亮深吸了口气:“做生意吧,现在不是允许私人卖买了嘛,我去当个个体户,是给您丢人,但是好歹也是谋生嘛,我啥行业都干过,都能干。”唯独武警是毕生梦想,但他爸不让他干。
说着,小伙子转身就走了。
当然,他爸心里是怎么想的,付敞亮也懒得管,他现在,才算真正把自己所有背负的罪过给放下了。
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孤身呈勇很重要,但打配合更重要。
他哥的去世,是,有付敞亮配合上的问题,但是,他哥没接到信息,也有自己的过错。
付敞亮一直很愧疚,可他心里有说不出来的遗憾,那就是,他浪费光了自己的子弹,冒着死的危险给哥哥传递消息,哥哥却没能理解他给的信息,而他呢,又是一个习惯于把所有的错误往自己身上揽的人,所以他不说,不提,默默的把这事儿给背下了。
但这一回,他和贺译民配合着,执行了一次完美的任务,也算为自己的军旅生涯划上一个句号吧。
付东兵上了车,得回武警大队。
这一回,连警卫员都觉得首长的眼睛可能不对劲了,因为他的眼珠子从上车就没有转过。
一直那么直勾勾的,盯着前方,整个人好像给雷劈过一样。
……
超生早就睡着了,斌炮最近迷上了让小松鼠装死,正在不厌其烦的逗小松鼠,让它装死。
小松鼠就不装死,连觉都不睡的,睁圆了眼睛瞅着俩个熊孩子,总之,已经被他们折磨的生无可恋了。
贺帅则抱着本《基督山伯爵》,盘腿坐在床上,认真阅读。
超生啪一脚踢开被子,他就替她盖上,再啪一脚踢开,他又替她盖上,俩兄妹不厌其烦的做着斗争。
好容易等几个孩子都睡了,贺译民本来想干点啥,但今天吃的肉太多了,没消化,胃疼,捂着胸口在床边坐着。
“谁叫你两天不吃饭的,不就几包方便嘛,又不是买不起,还要给孩子留着,看吧,饿坏了吧?”陈月牙替丈夫灌了个热水袋让他抱着。
贺译民一直看着妻子,看了半天,突然说:“愁的?”
“孩子都听话,我也不给你找茬儿,你有啥可愁的?”陈月牙拍了贺译民一巴掌:“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上回你给我读的诗一看就是女人写的,我都没吃过醋,没闹过你,你有啥可愁的啊你?”
“严打啦,小伙子们进错厕所,看个屁股都得枪毙,信息落后不完善,犯罪分子换个地方就能大摇大摆出来晃荡,政策不能这么执行,所以我想升到县局去,办案子。”贺译民由衷说。
陈月牙笑着拍了丈夫一把:“超生是财迷,整天想着开动物园赚大钱,你是官迷,天天想着升官儿进县局。”
“怎么,能跟公安局长睡一个被窝儿,你不高兴?”贺译民挑了挑眉头。
陈月牙故作惊讶:“耿局吗,他想来咱们家住,还想跟我睡一个被窝?”
“陈月牙,我看你是长胆子了你,难道贺局听起来没有耿局那么动听,好听?”
“有本事你倒是来啊,贺局……”陈月牙故意解开了衬衣,往前一探。
贺译民深吸一口气,胃疼算个啥,这时候该上就得上,一点都不能含糊。
至少在媳妇儿这儿,他提前给自己升官,当局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