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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抑声放下毛巾,林新不着痕迹地和他分开些距离,望他一眼,就迅速转身,直往前走。
很快打开洗手间的门,打算出去,看到两个黑人,一人一边,正守在门口。
林新的手渐渐从门把上滑下来,又重新将门关上。
乔抑声走过来,从后面抱住他,手随意搭在腰际,慢慢收紧,偏过头,低声说:
“我话还没说完,别急着走。”
林新轻笑了一声,才道:
“你要说就快点,外头还有人要进来呢,把门堵着算怎么回事。”
乔抑声不应他,只把侧脸跟他相贴,轻轻蹭了蹭,闭上眼,仔细感受两人肌肤相触的亲昵。
林新也沉默,靠得太近,彼此的鼻息相接,难以言喻。
乔抑声半天才开口:
“待会儿出去,坐后面来,我让人把空调温度打高点,你身体很冰。”
林新不置可否,乔抑声把手覆上他的脸,来回流连。
最后放开他,给他整了整略有些凌乱的衣领,伸手开门,先离开了。
林新看他走,回水池边,反复把水往脸上冲,才清醒一些。
再回到会场的时候,乔抑声依旧坐在最后头的位置,也没看他一眼,台上正是高/潮处,他看得很专注。
林新顿了顿,定下心神,就一直走,回到自己刚才的位子上,坐下了。
林新不知道竞标什么时候结束的,最后朋友拉他站起来,说:
“走吧,兰桂坊,正好有点事跟你商量,”
林新回头,人早就走得差不多。下意识往后排看,乔抑声也不在了。
他朝朋友点头:
“老郭,走吧。”
林新坐老郭的车,一路开到兰桂坊,快到的时候,忽然问他:
“老郭,今天的竞标,你怎么没表现?”
对方笑,摆摆手:
“到竞标会上,不一定就得投标,你说是不是?有的事,平时就要多花点功夫,才能事半功倍。”
林新立刻就明白他的意思:
“拉拢关系来了?”说完也笑,他不喜欢应酬,不过陪吃,还是相当有天赋的。
车停好了,林新跟着老郭进了包厢,两三个人正坐着,一位是当官的,国税机关,林新对他有印象,位高权重,还有一位也是大企业老总,年年评优,剩下的,就不知道了。
老郭四面招呼,林新坐下了,又有人进来,老郭转过头看了一眼,立刻迎上去:
“您总算来了,我们都等着呢。”
来人中年,不说话,只跟其他人微微点头示意。
老郭要他坐在上首的位置,他笑:
“总裁就在外面,我坐这里,他怎么办。”
乔抑声进来的时候,林新嘴里含了一口菜,正要下咽,一抬头,就看见他,还没来得及嚼,一大意,菜滑下去,堵在喉咙口,上下不得,手边只有一杯酒,急得红了脸,直瞪着乔抑声,说不出话,一个劲地咳,半天才摸索着找了桌上的茶壶,倒一杯茶水,带着喉咙里的东西咽下去,给呛得眼角都湿了,又喝了好几口水,才稍微平息。
一转头,乔抑声正站在他旁边,直直看着他,递一方手帕给他:
“你怎么了?慢点。”
林新没接,用手背使劲擦擦眼睛,也不看他。
旁边一直跟着的老郭倒是惊奇:
“二位认识?”
乔抑声还没开口,林新就抢着说了:
“哪里,这位先生看我难受,好心帮我。不过这手帕名贵,我不敢收,作践了好东西,也赔不起。”
老郭没在意,给乔抑声安排了座,忙前忙后换酒改菜单,回头又一一介绍,轮到林新的时候,乔抑声说:
“你很像我一位朋友,他也爱开玩笑。”
老郭立即接上来:
“您别看他不说话,律师出生,段子讲得溜着呢。”
乔抑声看向林新:
“巧了,他也是律师。”
林新不说话,别过脸,低头吃菜。乔抑声不肯上座,就在他旁边找个位子坐下。
林新看他一眼,欲言又止。
老郭开始寒暄:
“没想到williams先生中文说得这么好,我听说您就在包厢外面,心里真是紧张又忐忑,要是用英语交流,我这种文盲一定露馅,还得要小林给同声翻译。”
乔抑声望着林新,半天才说:
“我也是半个中国人,小时候一直住在北京,怎么不会讲国语。这次回来,变化不小,还记得小时候王府井边上的文化馆,现在都拆了,有些故人,恐怕也难找了。”
林新果然抬头,看他一眼,老郭张罗着布酒置菜,也接上去:
“那地方啊,我知道,小时候去过,唉,烦人,家长硬逼着去学艺术,您看我这一身铜钱味儿,哪来的艺术细胞,真够折腾,拆得好!看着忒不顺眼了,后来小林不也呆过一段时间吗,那倒是练上真功夫了,琴弹得多好,睡着了都能给震醒的。”
乔抑声跟林新本来就靠得近,桌子太大,四周松散,这时候要跟他说话,放低了声音,旁边人根本听不见:
“你会弹琴?我很想听,想必练了好多年。”
林新筷子不停,酱抹在嘴边,伸出指头出来擦干净,断然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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