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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中午饭一会三人就下山了。这次调查的最后一站是桃树乡,车子一进桃树乡张复就发现这里的桃树还真不是一般的多,这个桃树乡还真是名不虚传,漫山遍野的都是桃树。现在正是三月初,那粉红色的桃花把这里装扮成了一片花海。车刚开到一片桃林边,张复发现路边堆了许多砍倒的桃树,正有一部大三轮在装着车。他忙要陈力停了车,然后走到那辆三轮车旁边看着那个老头道;“老乡,这桃树不是长得很好吗?你怎么把这些桃树给砍了?”
老头叹了一口气道;“小伙子大概是外乡人吧?你是不知道我们这里的情况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乡长这些桃树确实长得很好看,但光是好看有毛用,结出了的桃子没有人要,还不如砍了当柴烧。这桃木拿来也没什么用,歪歪扭扭的只能当柴火。”老头摸着那桃树有些伤感的说着,然后又是一斧头劈了下去,咔嚓一声脆响传来,桃树流出了一股殷红的浆液,就好像是在流血。
张复忙抓住老头的斧头道;“老人家,你不要砍了好不好?今年不比往年,留着这些桃树肯定能赚钱。”老头苦笑了一声道;“留个屁,这样的话我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前几年县里叫我们种种种,说种了桃树能赚钱,也就种了这么多的桃树,结果怎么样?全是一堆垃圾!当初还不如种几颗茶树,还能换点油盐钱花。”
就在这时,一个看去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走了过来,一见有人抓着他父亲的斧头就快步的走过去往张复的身上推去,嘴里大声的叫道,骂了隔壁,那么大概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打我爷爷,我现在就让你们知道马王爷为什么会有三只眼。
陈力一见这个家伙要打张复,忙一个箭步冲了过去用力拽住了那个年轻人的胳膊大声的道;
“你不要乱来,他是我们县新来的张县长。”那个年轻人一听说这个十几岁的小屁孩还是县长就冷笑了一声道;“真的是县长吗,那太好了!老子正想找你们这群狗日的黑心狼算账,你他娘的赔我们钱,我们被你们这些狗日的害苦了。”他一边说着一把抓住张复的衣服就要行凶。
“罗大伯,你快叫小柱子不要动手,他真的是新来的县长。”这时龙媛一见要打架了也下了车冲了过来,一把抓住小柱子的手就想把他拉扯开。但那小子刁蛮成性,一把就将龙媛推到一边道;“给老子滚开,这小子竟然敢打我父亲,我非打死他不可。”
“你说谁打你父亲了?我只是劝他不要把这些桃树砍了,你有话好好说不行吗?动手动脚的干什么,!”张复一见龙媛被那小子推得踉踉跄跄的往一边倒去就有点生气了,随手环臂抱过龙媛,另一只手抓住了小柱子的大手。小柱子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见这个小屁孩抓住了自己的手,一脚飞起踢向了张复的小腹。但闻“叭!”地一声,踢人者小柱子自己跌倒在桃树底下摔了个仰八叉,而张复则站在那里没有动。这自然是张复故意摔他一跤。他有点恨这小子居然敢对自己的女人下重手,也就故意在暗中使了点力,给这小子一个教训。
“操你奶奶的两个球球,老子一定要杀了你,你们这些当官的都是狗日的,良心全都给狗吃了。”小柱子爆走了,顺手在地下操起一块石头像疯狗一般扑向了张复。那老头这时反应了过来,赶紧扑过去死死地抱住了儿子的腰,他是认得龙媛的,龙媛说这个年轻人是县长,应该是不会错了,要是儿子把县长打了的话,那祸就闯大了。那小子还有点良心,他怕自家老头子受伤,也就不敢用力力,只是一脸愤怒的瞪着张复。
龙媛一见老头抱住了那个年轻人忙挣脱了张复的拥抱走了过去道;“小柱子,你不能怪张县长,他是刚到县里的。以前叫你们种桃树的是江县长和韦县长,你跟张县长较什么劲?”
张复这才知道这里面是有隐情的,他一边打量着这对父子一边说道;“大叔,你松开你儿子好了,他是误会了我才这样冲动的,我还真有点不明白,很好的桃树怎么要砍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家都坐下,我们好好谈谈。”张复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包香烟一人递了一根,但小柱子不领情,气鼓鼓的头抬得高高的装作没有看见。
老头接过张复的烟点燃吸了一口道;“唉……小孩子没有娘,说起来话就长,几年前韦县长到了我们乡,说是县里要大力发展什么种植业,还搞什么基地,因为我们乡叫桃树乡,如果桃子种多了以后就有钱赚了,而且只有这样才符合桃树乡的名字。县长一下命令,乡长书记当即就逼着村主任挨家挨户的分发桃树苗。而且那树苗还不便宜,一担谷子只能换10株桃树苗。当时还保证说是包销包卖,每家还给一定的氮肥补贴。种得多的政府给的氮肥也多,还说这江县长指示的。当时大伙儿一听好处不少,也就种了。有的人家还把茶叶给挖了,杉树给砍了,种上了桃树。当时附近有几个乡还眼馋,到县里闹说是为什么不让他们种,有的人也偷偷砍了自家的杉木、松树,种上了桃树。谁知桃树种上去都快一年了,也没见一斤氮肥补贴下来。大伙儿去找乡长,他总是推,说快了,快了,但三年了都没见到氮肥的影子。
后来就更糟糕了,三年后桃子出来了,长势相当的喜人,一个个大如拳头,红通通的像娃娃的小脸。就在大伙儿都盼着县里来收购时,却没见到他们的人影,就是到现在也没人管。
当时大家都很不服气,县里的领导怎么可以这样骗人?大家就联合起来冲到县里去找韦县长,但他说是当时是他的前任江县长指示的,但那个江县长已经死了。也就来了一个死无对证,结果是,这桃子卖不出去,又不能拿来当饭吃,也就只能便宜卖了,小贩到地头来收,一斤才几分钱。一颗树的桃子全摘下来还卖不了几块钱,大家当初是下了大本钱的,因为买不起肥料,把自家的猪大便,人大便拚命往这树下堆,树是长起来了,但桃子却不值钱了。
“更让大家不能忍受的是,那些小贩拉走的时候在武夷山那么一颠簸,那些桃子都变成了桃泥,县长那些小贩都不敢来拉了,也就只有眼睁睁的看着这些桃子烂在树下。都是你们这些当官的良心给狗吃了,可把我们给害苦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