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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刘迦看看天色已晚,便移至乔府之中,他正待去那个家奴的房中,忽听左侧厢房有嘻笑之声,心中一凛,神识探过,即知是宣宣所在。他心中暗道:“想是那周瑜回来了。”念此及,一时间竟在原地犹豫起来,似想过去看看这传说中的人物,当然,也就是他此刻心目中的情敌。但仿佛又觉不妥,不知道是担心吓着了宣宣或是不愿意看到两人亲热的样子。徘徊良久,他忍不住心中起起伏伏的冲动,毕竟想去看个明白。心中暗道:“我不动他,我去吓吓他,或是做点什么让他睡不好觉,总可以吧?”他心中郁闷,思来想去,总是不想让那周瑜在他眼皮底下过上好日子,不知是嫉妒还是什么,烦燥难解。
正欲探身过去,右肩混元力忽然莫名急动起来,他心中一惊,立时向一侧移开,一股极尖锐的剑光掠肩而过。他见来人之势甚猛,既己避开一剑,反身急拿对手腕脉,他从刚才一剑之中,已知对方修为在己之下,是以动手毫不犹豫,心中也无其甚恐惧。念动之处,身形极快,不等那人应变,已将其腕脉扣住,谁知那手竟似抹了油一般,轻松地缩了回去。刘迦低声惊叹,揉身而上。这次他看清对手,一身黑衣,身形矮小,年纪看似并非老成,仅自己要稍大一些。
那人既见刘迦正面相迎,避无可避,转又攻上。刘迦看清来势,正拟夺其剑而制其脉,谁知这人煞是聪明,刘迦指力刚触其身,他立时借力将自己甩向一边,看起来竟似刘迦本已捉住了他,却又将他扔向一侧似的。刘迦心中一怔,再次扑上,这人似乎知他下一步的动作,竟又提前从混元力要至未至的夹缝中穿梭而过,虽是风险极大,但此人对方寸的拿捏和时机的把握,却大是高明。
数招一过,刘迦极不耐烦,见其又再次滑脱,略探其体质后,知其木中带土,金刚之力一掌劈出,欲断其木而泄其土。谁知这人甚是狡猾,不等刘迦掌力袭至,已提前奔至子位,竟先得其水性,同时将刘迦释出的金刚之力以水性之柔而融入所占之地,反以水生木,为己所用,复转向袭至。
刘迦顺手将其返送回来的混元力收掉,心中微感诧异,动念之间,双掌齐出,木土二性相互叠加,心中暗道:“看你这次怎么躲?”他心想,你要避开木性一震之力,必然朝着火性之离位而去,我预先将泄火之土加在掌力之中,这人一旦奔至离位,必被相泄之力拉至自已身前,再也难以逃脱了。
谁知这人并不躲开,竟以原地为中心,脚踏八卦方位,手中连连化力,顷刻将这混元二力一一消融。但似乎这连续的借力化力,也让其难受之极,不停喘息,转而竟自退开,似不愿再打一般。忽听那人低声道:“有此本领,必是世外高人,不慈悲济世,却何以在此坏天下大事?”刘迦一愣,问道:“你是谁?”那人低声道:“跟我来。”说罢,飞身而出,刘迦紧随其后。
到的郊外一片林中,那人方才停了下来,刘迦借着月光一看,此人长相甚是粗丑,但眉眼神气勃发,看似精明无比。这人不等刘迦开口,既抱拳道:“在下管辂,不知高人如何称呼?”刘迦闻言,心中略有所忆,微微吃惊,问道:“管辂?就是那个精通易理的管辂?”管辂笑道:“高人既知在下贱名,该知在下并非恶人。”刘迦点点头,问道:“嗯,我叫刘迦。刚才在大院内,你为什么要向我出手?为什么你也在乔府内?”
管辂为人甚是精细,三言两语中,已辨出刘迦是个单纯小子,并无诚府心机之辈,笑着将刘迦拉到一旁席地而坐,款款说道:“我本云游路过此地,白日推得一卦,知有世外之人潜入乔府,欲对正在此地的周都督不利,怕这变数既生,天下循环之理将被破坏,是以提前潜入,欲以理告之,不曾想竟遇着前辈。”他片刻间,心中已推演数卦,知道眼前并无伤身害命之事,也就实话实说,不作隐瞒。
刘迦被他点中心事,欲辩不能,沉默良久,已知己非,唯有长叹一声,无奈之极。那管辂推演之下,已知刘迦所忧何事,再见他如此情态,更加确认无疑,在一旁笑道:“我见前辈乃性情中人,你我二人相遇,也算大有缘分,不如兄弟相称如何?”此言正合刘迦心意,他微微点头道:“我虽然也修行了几百年,但见识并不怎么样,大家都习惯叫我兄弟,你也叫我兄弟吧。”管辂喜道:“兄弟如此大度,为兄喜不自禁。”
见他沉默不语,管辂在一旁笑道:“兄弟,那男女感情并非强求所能有之,你何苦执着在一个女子身上?”刘迦见他直言心事,不禁一愣,问道:“你还真是厉害,这是你刚才推算出来的吗?咦,你是怎么算出来的?我有个师弟,也会易道,却不见他有你这等本事。”管辂笑道:“兄弟过奖了,其实简单。兄弟既为男子,本该乾位据之,然而阳中带阴,乾性不足,去乾卦上位阳爻而作阴爻,是为兑卦。兄弟此时盘腿而坐,如如不动,是为艮卦。艮者,忠厚男人也,正如兄弟,居其内;兑者,美貌小女人也,居其外。兑者泽金,艮者顽土,金有惑土之力,不正是兄弟被女人所诱乎?且兑艮相随,正是咸卦,咸者大有暖昩之意,一切不言而喻之。”
刘迦听他如此解释,心中恍然,不禁苦笑道:“一个人的心事被你几句话说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就好像是别人亲口告诉你一般,你这人也太厉害了一些。”他既知这人如此了解自己,正如忽然间多了一个知音,一时难耐寂寞竟欲倾腹而出,自言自语道:“唉,管大哥,我也知道自已这么做不对,只是情绪来了,一时蛮劲发作,总想做点什么,不然这心中苦闷难以解脱。”
管辂笑道:“兄弟修为甚高,但似乎并未修心,却也难免会有此情态。先不说别的,咱们一卦多解,就说刚才那咸卦吧。应你心中所思,那称得上美貌女子的,在乔府之中,想来自然是小乔了,那艮卦之男,似该为周瑜。艮者属土,而今冬水正盛,土运既处休囚衰亡之地,再遇泽金泄其势,如入墓之尸耳,恐怕那周瑜命不久矣。但那周瑜乃江东重要人物,眼前这长江两岸之战,只在顷刻之间,兄弟切不可为一己之私,而乱天下大事啊。就算兄弟喜欢那小乔,不妨等他完成自身使命后,转眼运终而去,那时你再去找那守寡小乔,顺势为之,不至于干扰世事本来面目,兄弟也不会惹下无尽业力,两全其美,岂不快哉?”他见刘迦对情之一事,似乎执着无比,干脆不讲道理,反从现实的利害与取舍来劝慰。
刘迦闻言,摇头叹道:“其实呢,我也并非是想和那小乔怎么样,真的,说了你也不信。只是心中郁闷而已。或许是想到诸多往事了吧。”但不便细说宣宣和他的故事,也就避而不谈,转而笑道:“不过和你说几句话以后,似乎心中那口闷气舒缓了许多,这还得谢你呢。咦,你刚才不是用艮卦代表我吗?怎么后来又用此卦代表周瑜,我和他可是大大不相同,他这人精明无比,我可是有些笨呢。”他本想说:“别人都叫我傻蛋。”但终未能说出口,毕竟他自己并不这么认为。
管辂莞尔笑道:“易道在于变通,哪有如此死板,艮虽木纳,却不正好应那周瑜运势将尽乎?易之道,并非一眼一板地对应世事,但天地循环之理,易道却能一一剖之。其理虽有变易与不易之别,但变与不变,贵乎于心,不在文字之间耳。”刘迦似懂非懂,但多少也明白管辂所说,那易道的高境界处,似用心而非用技。
那管辂见他心结稍有缓解,便继续笑道:“兄弟,你可从刚才咱们所推演之事中悟出什么道理来?”刘迦一怔,摇了摇头,说道:“反正我觉得听你说了以后,觉得这天下之事,似乎皆有定数,顺势而为就好,否则只有自寻烦恼。”他心中暗道:“不知道我说得对不对?但我自己确实有这样的感觉,人的烦恼大多时候都是自己找的。”
管辂笑道:“兄弟道出了其一,却不知还有其二。”刘迦和这人聊天多时,心情已渐好转,至少没有了白日里的诸多妄念,就算这些妄念未尽,也不如前时的强烈与冲动了,反倒是这管辂所说的话,听起来甚是有趣,一时间竟觉得有此佳友,倒也颇不寂寞。他见管辂另有其意,不禁问道:“哦,还有其他的道理吗?你说来看看,你这人的嘴巴还真能说。”
管辂知他在赞自己,不禁乐道:“兄弟赞人,简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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