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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迦转入定中,立时将影子宇宙的现状看得清清楚,似乎他置身于这宇间外,俯视一切,大有登泰山而小天下之感。那临将臣正在研究《楞严经》,忽见刘迦身后金光大盛,柔和融融,他微感诧异,稍加捉摸,已知那是地藏十轮心法下的悲天怜人之慈光,当即笑道:“嘿嘿,我来试试法吧,给你当当陪练。”他此次见到刘迦时间不长,没想到对方修为进展如此之速,忍不住技痒于心,想试试刘迦已到何种程度。
临将臣二指发力,先将刘迦圈在一个小范围的禁锢之中,然后坐在原地,打出连串诀印,将“呕心沥血”的功力分作十二个阵点,团团围住刘迦。他这法子一旦困住对手,便可以随意摆布对方,力道大小和攻击方向全凭心念控制,这是他练功常用的方法。先将一群修行者捉住,用此法困住后,自己在圈外修练,随着练功状态的不断改变,圈内修行者的血会随着他那时的需要自行奔逸而出,不多不少,分毫不差。而那些被困的修行者,在不断抵抗的过程中,更增他修行的乐趣。现在想起来,难怪岐伯和大丑常被人骂作变态,多少也是因为僵尸修行者的法术过于邪恶,让人难以接受,并非完全被人无端恶骂呢。
临将臣布好阵势,他不敢全力施为,怕刘迦此时的修为华而不实,承受不起他的大力摧击,只是以五成力道去试探。这看似轻描淡写的邀击,却藏着极大的凶险,那临将臣的修为早已是随机而作、不拘一格的境界,看似一个简单的十二禁点阵法,却将天地间种种杀机尽谙于中。那阵法置于星河,尽可与千万人群欧;缩至跟前,一样与人近身缠斗。
他指力轻扬,启动阵法。却见十二个阵点瞬间收缩,大力向中央倾逼。这做法看似粗漏之极,但在临将臣这等修为之下,反倒由于没了花巧和机关,以硬碰硬,让对手难以抵抗,又无法逃掉。
刘迦先前转入定中,那空间的突变的过程立现眼前。他见到那没有边际的浑浊之物在互相侵入、交换、融纳、吞吐,内中夹杂着诸多闪电和光斑,缓缓流动、强势挤压,看似安静的画面却给人以震撼的恐惧。忽听破禅锋笑道:“这玩意儿有趣,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场面,比创界的画面还有趣。”小云也开心道:“我当初现形的时候,好像不是这样的呢。”破禅锋乐道:“你从一个神通的凝聚点打开,比创界的水平高多了,那可是老哥当年的菩萨境界才能做到的。那真性生万法,将风、火、水、土等四大凝聚成形,以空化有,因此才有了你。”
刘迦正看得有趣,忽感一股极强劲道袭至身边,他动念运起地藏十轮心法,那力道在他眼中再也不是浑然一体的能场,而是被演化作由风、火、水、土四大构成的分解图,何强何弱、此攻彼守、能场聚合结构等等,清清楚楚、历历在目。他此时的法眼已将六识中的眼识转为智慧的通达,虽然自身没有临将臣那般强悍的修为,但却一眼即知来势的破绽所在。此时见那力道中火性最弱,当即动念卸掉其火性,打散其能场聚合结构。天下所有能场,不管是人为的,还是自然的,只要存在,就有其组成结构,临将臣修为再高,能场效应再强,其力道被对手忽然解构分离,整个能场也立刻随之消散,不复存在。
临将臣刚一出手,力道立刻石沉大海,莫名不见,他微微一怔,连着数番透劲传力,依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方才忍不住苦笑道:“这是什么妖法?”忽然想起前时曾被刘迦用直指人心的法子扰得自己情绪起伏难定,心中恍然大明,暗道:“当年见他时,他已是至高境界,没见过他用这种法术。难道说他此时修为尚不如我深厚,却已有化解我攻击的法门了?”念及此,他心中升起一股好胜之意,当即连连摧力,叠浪而出,有心要试试地藏十轮到底有何妙用。他那十二禁点阵,在其汹涌狂涛之下,立时点点璀亮,线线瞠然,整个能场瞬间将两人所在地淹没,大地上凭空凹进一块,一时间飞砂走石、裂痕遍野,本自安静的草原转眼土崩瓦解,竟无完好之处。
那临将臣经验极是丰富,虽然掀起巨力,但一切仍在其控制之下,假使刘迦稍现无法承受之相,他倾刻即能收力。刘迦正在定中,一边关注着那空间变迁的过程,一边化解着来力,忽感身外环境大变,那前时尚有规律的能场回旋,此时猛然消失,替而代之的却是铺天盖地、惊吼嘶咧的巨大震荡。他虽处大浪尖上,但依然将来势看得清清楚楚、一目了然,见对手来势过于凶猛,他担心无法瓦解那能场结构,干脆以法眼定住圈外一个星球,闪身而去。
临将臣力出神注,却见刘迦身后金光一变,原有的金色环流倏地转为层层波动,正向外延展,顷刻人已不见。他这一惊非同小可,挥手隐了诀印,拔地而起,找到刘迦所去方向,也跟着闪了过去。
刘迦刚一落地,临将臣已随之落在其身后。刘迦转身笑骂道:“我正在捉摸那空间突变是怎么回事,你却只顾着骚扰我,没事干不是?真没事干不如去想想如何解除僵尸王那血骷咒,干嘛老缠着我折腾?”临将臣没想到他一开口即是怨气,想到刚才确实是自己动手在先,也就笑道:“你小子把我当作陪练了,老子越是逼你,你进步得越快,只怕再过些日子,就该你来追我了。”
刘迦知他在捧自己,心中甚有自知之明,知道两人修为差距甚大,倘若真打起来,自己仍然只有逃的份,是以摇头笑道:“别说得那么好听,真要打起来,我可不是你的对手。”临将臣怪眼翻白,孥了孥嘴,嘿嘿说道:“虽说你现在没我这般本事,可你现在有能力从老子的禁锢圈中溜出去了,这本事厉害啊,有这一手,这三十三之内,有多少人能拴住你的?”说着他忽然想起一事,心中猛地一颤,暗道:“糟糕,这小子倘若想要逃走,我现在只怕不一定能捉得住他了。老子要不要给他种个咒念在身上?”
那刘迦眼识转智,整个心神也跟着变了不少,一眼即知临将臣所思何事,当即笑道:“临将臣,刚才我有些新的领悟,或许对你解除血骷咒有用,要不要试试?”临将臣见他短时间内修为猛增,心中早已大感佩服,此时闻言,绝不怀疑,立时呵呵乐道:“小白脸地藏,你可要知道哦,你们佛门是最忌讳打诳语的,乱说话是要遭殃的。老子信你一次,说吧,有什么法子。倘若你真有这本事,我获自由身后,就算给你做护法神,老子也愿意。”
刘迦笑道:“谁敢要你做护法神?稍不留神就被给你吃了。”他稍稍忍住笑,正色道:“前次我破除眼识,只是不受其约束而已,但这次却不同,我有了一些极有趣的经验。或许应该叫转识成智吧。”说着他似觉此语不妥,稍稍皱眉,又道:“我该怎么说呢?这样说吧,但凡世间事都有主客分别,你的本我算是主体,那些六根六识的积习和别人给你种的咒念算是客人,嗯……你之所以能被僵尸王用血骷咒禁住,是因为你把你自己的身体看作是自己的家,有家即有空间,客人进来后就能找到住处,强横的客人更是能随意冲进来,占着这房子不走。嗯,六根六识算是自己找来的客人,别人为你下的咒念算是强盗客人。但如果你这主人不以此为家,或者……或者四海为家,就算有客人来了,也没法强占你的屋子,因为你没屋可占,没房可住,他占谁的房子?但由于你自己能决定自己的行踪,你却能随处所居,天下都是你的家。”
他说到此处,忽听破禅锋急道:“说了半天,就是两个字,身见!”刘迦闻言大醒,对临将臣乐道:“哎,对了,其实我说的就是六根六识中的身识,也就是身见,放弃或者改变你对自己身体的种种观念和认知,想来那血骷咒无处安住之下,自然也就没了。这道理《楞严经》中好像也有,你不妨瞧瞧?”
刘迦能想到此处,全是因为刚才转识成智后的切身体验,修到一定境界后的触类旁通,虽然实践上没法彻底做到六识尽去,但起码真正明白了这相同的道理所在。临将臣听得目瞪口呆,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但他修为极高,稍稍思量,即知这是极高明的修行义理,略略回念,默识了一下《楞严经》中的要义,已知两者虽然说法不同,但表达的意思却是一致的。当即咬了咬牙,狠狠地点头说道:“老子就信你这一回!不过,这法子如果不能在血骷咒发作之前见效,老子还得把你带回僵尸界!”话虽如此说,但他心中却暗暗忧道:“只怕临到那血骷咒发作之时,老子已不是这小白脸的对手了。”
刘迦嘻嘻笑道:“你对自己要有信心,你应该比我聪明吧?我出道以来,很长时间都被人叫作傻蛋……嘿嘿,刚才我那个主人和房客的比喻还不错吧?通俗易懂,你一听就明白了。”临将臣忽然苦笑起来:“他妈的,有你这么夸自己的吗?什么不要房子了,别人就没法住进来,然后自己四海为家……这和叫花子有什么区别?”刘迦笑道:“只不过是一个比喻嘛,想那么多干嘛呢?正确的说法,应该叫放弃身识,改变身见,也就是把你千万年以来积累的对自己身体的认知和成见完全放弃,把原有的观念统统甩掉,让真性自然流露出来,想来自然有一副新面孔出现呢。”说到此处,他忽然闪过一念,暗道:“倘若他改变的彻底,不连僵尸之身也可变了?”但自知这些道理目前尚停留在理性阶段,自己也没有体验过,不敢随口瞎说……倘若说错了,以临将臣的修为,将错就错的乱修一番,变成超级猛僵尸,那岂不是更加可怕?
临将臣点点头,认真地说道:“你刚才那句话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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