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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告别
“黑塔楼?”年轻的军师艾肯在光照下细细端详这张古老的牌。牌面上的图案已经淡化了很多,边缘处还能看见残留着的斑点状污渍。除此之外便是排列怪异的细小孔洞。这间位于钟楼底层的密室是迦南公爵专门为艾肯准备的,方便他来帝都办事的时候使用。但以艾肯的性格,一个怎么够?他依旧设法在城市各区准备了充足的居所。这些地方都有一个共性,都具备一个帝国法规认可的产权者姓名。虽然名字都不相同,但却基本属于同一个人。此刻,那人正将双腿搁在桌面上慢悠悠品尝艾肯的红酒收藏,神情慵懒。他的脸已经有些许泛红,脑子里也像是塞进了一打棉花,视物有些晃荡。“应该就是这个吧,我亲爱的艾肯军师,你不知道我花了多久才能摆脱那个老女人。”
“应该就是这张。”艾肯将牌递给坐在边上的黑衣老者,“约齐老师,您看看。年代也应该差不多。只是这些小孔我们还没法解释。”
老人翻下兜帽露出一头银发,加隆吃惊地发现,除了白发,这个他一直以为是老者的人居然有着如此年轻的脸。看来是他的独特声音误导了自己。变声?我也会。他心想着,但此刻他发现了另外一个问题。“艾肯,我的莫里怎么办?”
“消失。”艾肯斩钉截铁。
“要虚化吗?”
“可以,吊死、毒死、过劳死,就看你意愿了。只要别留下蛛丝马迹就行。反正这个身份已经完成使命,不可以再出现了。”他送给加隆一个饱含深意的微笑。“老师,有没有什么发现?”艾肯随后问道,神情凝重。
“这些小孔串在一起也没有什么意义啊。我们很难从图形上对它破译。”黑衣人摇摇头。
“嘿,你们别把我排除啊,也跟我说说这张牌有什么用啊。我可是好不容易拿到它的,而且神不知鬼不觉。”加隆憨憨地笑。
艾肯粗暴地将加隆的靴子推下台面,“贝纱夫人曾是霜影城的望族,调查得知她因为某些原因才下嫁到了鲁茵家。不过据我猜测应该是为了躲避某些灾祸,才会下嫁给已故去的帕克·鲁茵。”
“谁会没事嫁给一个短命郎君啊。”加隆评论道,“不过军师估计的不错,这个怪女人确实非常精明,不过当我们谈论的内容涉及到霜影城时这个女人就变得非常警戒。看来这里也有些问题。”
“她的身份确实还是个谜团,我的调查会继续深入。不过这里看来,我们首先需要关心的问题到不是这个。”艾肯的表情变得讳莫如深起来。“无论这个贝纱夫人身份几何,她丈夫的家族却并不是别人想的那么不济。据说鲁茵家族的先祖,名字我忘了。就是建造赫灵顿堡的设计师。”
“赫灵顿堡?”加隆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巫师公会的据点。”
“是的,那里一直就是竖琴手同盟的大本营。也是这次我们的目标。”艾肯严肃的语调无法让加隆感觉是人格分裂的玩笑话,此时,加隆脑海中盘旋着的是如何在火力凶猛的巫师堆中偷盗某件东西,或者被他们偷走小命。“这回要我进去拿什么?”他真不想问这个问题。
“不必,这次由我一个人去。”
“你疯了吗?你能攀岩还是腾空?或者你能敏捷躲开他们的奥术攻击?别傻了,艾肯,那不是游乐场,是会死人的。”加隆打断他的话。他发现自己难得地开始生气起来,他的火气不会面向雇主,但却在为朋友,最好的朋友而反复灼烧。
“你对里面很了解吗?”艾肯有些怀疑地看着他,连眨眼也不眨。
“只是猜测。”加隆撇过头去不看他。“而且,你根本进不去那里面。因为听闻,这个神奇的堡垒外围总是遮罩着厚厚的法力结界,任何不被允许进入或者出来的人都是无法通过的。”
艾肯仔细打量着眼前的怪盗加隆,目光中充满了深意。加隆居然没来由地后背发凉。“你的消息的确和我们得到的信息吻合,加隆先生。”艾肯随后说道:“只不过那地方太特殊了,不是单单依靠技巧就能拿出某些东西的。你的明智让你的小命依旧留存。不过你最好把你狂热的冒险观从赫灵顿撤出来,那里不是你游戏的舞台。”最后一句话艾肯说得斩钉截铁。
老师站起身,默默注视面前这个以盗闻名的人,“军师说的没错,赫灵顿堡的防御体系一点都不简单,因为这种谨慎姿态的存在,竖琴手同盟在帝国的不断肃清运动中存活了下来,而且愈演愈烈。直到现在,他们俨然已具备了成为强悍政权的实力。这些都是迦南公爵所担心的。相比同样实力绝然的隐月之子,那些巫师更具破坏力,对帝国的威胁也更大。”他握着这张研究了很多遍的“黑塔楼”继续说道:“这张牌的最初拥有者是鲁茵家族的先辈,传说他明知建造完赫灵顿后必死无疑的命运,偷偷在设计时,添加了一条隐秘通道,可以直通外面。因为通道设计得巧妙复杂,他防止自己在逃跑时遗忘步骤,所以在这张随身携带着的牌上做下了记号。”
“他一定成功逃出来了。”加隆听得出神。
“算是吧。”老师叹了口气。
“什么叫‘算是吧’?”加隆很不解。
“因为他没有完全成功。”艾肯接着说道:“他虽然成功逃离了赫灵顿,回到家中,但却没能顺利通过最外层的秘法结界。也可能一开始他就不知道最外层有魔法结界的存在,过了两年,就死了。”
“那个结界几百年前就这么恐怖了?”
“也许是某种咒语吧,在他回到家后,就改名换姓地生活。将姓改成了现在的‘鲁茵’。但结界中的咒语却已经侵入了他的血液。从此这个家族的男人就如同受到诅咒一样,总是过早死去,一代又一代。”老师有些黯然地坐下,一遍遍转动着中指处的绿玛瑙指环。
“你们怎么会知道这些的。”加隆不解地问,“这也应该是好几百年前的事情了。”
“道听途说外加勇敢猜测。”艾肯无所谓的表情让加隆觉得很生气,他知道自己又被否决在核心层之外了。
“那么你们现在有什么呢?一张牌,就想进赫灵顿?”加隆冷酷地指出这个计划的可笑。“就算进去了,能干点什么?告诉他们首脑,‘嘿,敢不敢解散了竖琴手。迦南公爵会喜欢你们的,顺便再关掉那一层层的变态结界好吗?’然后兴高采烈地蹦出来?”
“你刚才说什么?”艾肯突然打破沉寂,双目紧盯加隆,目光炯炯。
“兴高采烈地蹦出来……”加隆的心咯噔一下。
“不对,上一句。”艾肯指出。
“关掉那一层层的变态结界好吗?”他使劲咽下一口唾沫。仿佛面对着的是某种食人野兽。
自信的笑容再次浮现在军师的脸上。
艾肯拿起那张牌,走到烛台前,将牌的背面朝下平放在烛火上烘烤。“黑塔楼”在高温下微微变形扭曲,他开始揉搓,让牌身变得柔软。几分钟后人们惊喜地发现,牌的里层还能再抽出一张画面不一样的牌。
“浸过水的。”艾肯评论道。
“水路。”黑衣人反应迅速。
“那就简单了,赫灵顿堡周围唯一的水域便是星湖,密道的入口就在湖中某个地方。”艾肯推测。他再度细细推敲新背景下的小孔排列,虽然牌面底层的图案被污染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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