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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都一眼,好像重新认识他一般。
经过大金多年的民族融合,特别是老皇帝的努力,现在的大金,虽然汉人在高官阶层比较少,但中下层官吏、士兵,却大部分是汉人,还有很多女真和汉族的“混血”人。
即便有一些女真高官,脑子里有高人一等的想法,却从来没人敢于公开说这些。完颜玉都的话适得其反,把自己推向了一个更孤立的位置。
完颜玉生闻言后,差点笑出来,不过,他刚刚窍起嘴角,便立即严肃起来,一个收买人心的大好机会,他怎么会放过。
“完颜玉都!”玉生高喝一声,“父皇早就说过,不管是女真人,还是汉人,都是我大金的子民。只要安分守己,都能入朝为官!都能当将军!你如此说,到底是何居心?难道想要分裂我大金不成!”
“你这汉狗,我何曾想分裂大金,我只是说你是汉人的奸狗,你……”斗嘴皮子,完颜玉都哪是玉生的对手,一时不慎,立即落了下风。
正在这时,完颜沙虎忽然高声道,“六殿下,今日之事,无论是我义父还是我的妻妾子女,均无参与,可否饶他们性命?”
与刚开始时的怒斥相比,沙虎的话音中带着请求的意味。
“沙虎将军,你……”完颜玉都吃了一惊。挞奇更是将身一闪,挤在了完颜玉都和沙虎中间,手上紧握着钢刀。
完颜沙虎看也不看他们,而是直勾勾地看着完颜玉生。
完颜玉生朗声道,“我刚才就说过,沙虎将军是受人蒙骗,如果你迷途知返,我也不是不能考虑答应你的请求!”
叛国是何等大罪,完颜玉生能在话头上松动,已经是开了大恩。
沙虎又看了一眼余下的南门武卫军,这些人中大部分都是他的亲卫,对其忠心不二。现在,因为自己一时糊涂,将如此多的兄弟送上不归路,完颜沙虎心如刀铰。
“六殿下,我的这些兄弟,均是大金的勇士,若六殿下能饶他们性命……”
“完颜沙虎!”完颜玉珲站了出来,“你以为你一个人的命,能抵得了这弥天大罪?”
沙虎一时无言,长叹了一口气,对着亲卫道,“兄弟们,我对不住你们了……”
话未说完,在他身边的挞奇再也忍不住,手腕一翻,就将钢刀向着完颜沙虎的前胸倒插而去。
完颜沙虎下意识地用刀架了一下,突然又松开了手,钢刀一下子扎入心窝。
“将军!”“虎儿!”“爹!”数声惊呼响起。
完颜沙虎费力地抬着头,看着完颜玉生的方向。完颜玉生微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沙虎脸上终于露出微笑,放开了手中的钢刀,向后倒去。
“将军!”剩余的南门武卫军拼命上前,去扶完颜沙虎。完颜玉都的亲卫和边关叛军,死死地将他们拦住。
“他们杀了将军,干掉完颜玉都,为将军报仇啊!”一个南门武卫军首领大呼道。
“杀!”“杀!”“杀!”
整个叛军立即乱成一团。南门武卫军一伙,僧兵和完颜玉都的亲卫军一伙,展开了最惨烈的拼杀。
事发突然,东门武卫军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完颜玉生也仿佛愣住了,迟迟没下命令。不过,他的眼神中却露出几分笑意。
半盏茶后,完颜玉生才恍然大悟般喊道,“快救几个殿下!”
完颜玉珲一挥手,有一队武卫军杀出,直奔几个皇子所在的地方,将其抢救出来。此时,这几个皇子有三人丧命于乱军刀下,一个被踩踏而死。另一个受重伤,还有一个虽然无大碍,却已经吓得痴傻了。
不管死的活的,完颜玉生都大呼他们的名字,泪如雨下。“快!快!快请太医,救救他们!一定要救救他们!”
兄弟之情,溢于言表。连完颜玉珲都禁不住劝他,“玉生,咱们尽力了!”也许在他看来,完颜玉生顾及几个兄弟的性命,才没有立即动手将叛军一网打尽!
盏茶过后,完颜玉都中刀,左臂被砍断。
一刻钟后,拼命想向完颜玉生方向冲锋的挞奇,被南门武卫军所杀。
两盏茶后,完颜玉都与南门武卫军一个头目,双双将刀送进对方的胸膛!他们也是战场上最后倒下的两个人。
“完颜玉生,你这个奸猾的汉狗!汉狗!”完颜玉都咆哮着,将最后的目光,愤怒地送给完颜玉生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