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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王坚再道:“怎么?不想杀老夫了吗?”
金琨心道:“这王将军死到临头居然毫不眨眼,果然是非同一般,如此看来,他果真未再有隐瞒。”
他将腰刀还入刀鞘,欲要离去,眼角处却瞥见王坚身后书架之上挂有一张地图。
那图中用朱砂画了两个大圈,一个圈在了钓鱼城之处,另一个却是圈在了湖北的襄阳城。
金琨指着那图问道:“你为何把钓鱼城和襄阳城都圈住了?”
王坚道:“如今我钓鱼城之围已解,但那襄阳城却依然战事吃紧,老夫正在上书奏章,
“请皇上往襄阳增派兵力,勿再在我这钓鱼城上耗费过多精力。”
金琨往那桌案上找去,果见有一篇奏折只写了一半,说的正是襄阳之事。
金琨看过后,将奏折叠放齐整,对王坚道:“你的穴道两个时辰后可自行解去,你手臂的毒是假的,只需清水盥洗即可。”
说罢,又疾点他哑穴,然后一个飞跃,从窗口窜出,再悄悄来到院落墙角,跃过高墙,最终回到了住处。
金琨这番劫持王坚,也实是不得已而为之。
他心中疑虑已存多日,在假和尚处虽然多次询问过,但也是所获颇少。
直至亨国撤军时,算来亨军只围城半年之久,与当年钓鱼城之战的惨烈相比,实在是不值一哂,反让他这疑虑有增无减。
他深知若要问到些心腹之言,若用寻常之法已是绝无可能,唯有出此下策不可。
是以他早就打定主意,定要夜闯这将军府。
但王坚毕竟是功勋大将,于江山社稷都非同小可,金琨并不敢有所侵犯。
就连那烛龙摄魂镖也是当夜几人围攻齐腊时捡来,再将镖身毒性细细洗去,只涂了些颜料,才好骗过那王坚。
但王坚所说并未将他疑虑尽解,在客栈卧房中,金琨整夜辗转反侧。
他总在想,在当年钓鱼城之战里,战事惨烈应是不假,但义军伤亡是守军的三倍,连他和王坚都觉可疑。
想至最后,在睡意朦胧之前,他只觉这疑虑正该在霁云盟之内去找出答案,可究竟该从何下手,却又没能想通。
第二日,金琨来到客栈厅堂处,与店小二正要结账而出,却忽地有人当堂大笑了几声。
众人望去,发现西首一张饭桌处,有一名醉汉,面色通红,头发蓬乱,正摇摇晃晃地边笑边向金琨跑来。
金琨心中一凛,暗道:“难道是我昨夜行踪曝露,这人追查至这间客栈?”
那醉汉跑至金琨跟前,金琨不闪不避,只待他有何企图。
但这醉汉却一手搭在他肩上,正要开口说话,忽地又将手拿下,鞠了一躬,歉道:“啊,鄙人连饮了两坛汾酒,实在是失礼啦。”
金琨细看这醉汉,有近四十的年纪,样貌甚是俊雅。
他手执银白折扇,一身青色镶边刺绣长袍,青玉缎带,面带笑容,只可惜喝醉了酒,否则难以遮掩那几分书生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