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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更好的人,又舍不得放手。
他要给虎妞一个试错的机会,也给自己一个真正争取和证明的机会。
沈香引不打算继续当翻译官,一只胳膊撑着脑袋,一粒一粒夹炸花生米吃。
饭局接近尾声,古云实带虎妞到门口放花炮玩。
杜鸿秋的养女干活利索,帮着沈香引收拾桌子。
一桌酒菜见底,沈香引很有成就感。
鹤冲天原本也在搭着把手,被门口看花炮的杜鸿秋喊走。
相对安静的厨台边,沈香引慢慢悠悠洗碗。
碗不是非得她洗,放着不管第二天古云实也会洗,只是……
杜鸿秋在门外和鹤冲天的对话,她听得到。
杜鸿秋先问了两句鹤冲天过年怎么不和家人在一起,又问了问他将来有什么打算。
鹤冲天回得含糊,倒不是不真诚,是心思重。
两句寒暄后,杜鸿秋话锋急转,突然说:“她喜欢你送的手镯。”
沈香引洗碗的动作突然一滞,放下碗,要出去打断杜鸿秋。
当听到鹤冲天语气暗哑说:“我知道,她拒绝的不是手镯,是我。”的时候,又拿起了碗筷,继续洗。
心里很乱,她在逃避,也在期待,在害怕,也在渴望。
杜鸿秋有些语重心长的说:“她若对你无心,喜欢的手镯会收下。”
沈香引又怔住了,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心理,杜鸿秋知道。
她一向坚信:有便宜不占是傻子。
那只手镯她不收,并非拒绝鹤冲天,是拒绝自己,不允许自己继续沉沦。
鹤冲天沉默良久,“谢谢。”
杜鸿秋清朗的笑了几声:“要说谢谢的是我,你…配得上她。”
鹤冲天自嘲,“但愿。”
杜鸿秋长长叹一口气:“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希望,你能照顾好她,哈哈——别见笑,人老了,喝一点儿就感性。”
杜鸿秋的声音带着丝丝微颤,像自言自语,“总得有人跟她说说话,是你,她会更开心。”
鹤冲天:“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送您回去休息?”
沈香引很少在鹤冲天嘴里听到“您”这个字。
杜鸿秋没有直接回答鹤冲天,:“沈姐姐的生辰,在惊蛰。与她相处,要用心,不要用脑,更不要用眼。”
“鸿秋!”沈香引大声喊了一句,朝门外走,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喝了酒站外面吹这么久冷风,快进来烤火。”
杜鸿秋回眸看沈香引,门外彩色的烟花光彩照在她脸上,映在她眼中。
红唇如点漆,肤白若暖玉,一如初见时明艳韵味。
杜鸿秋意味深长看一眼鹤冲天,“上年纪熬不动夜,今天不能陪你们守岁了。”
养女搀上杜鸿秋的胳膊,二人离开。
路灯下,挂满灯笼的剪刀巷,杜鸿秋的走得越远,背越弯,直到消失到巷尾。
鹤冲天的身影缓步进入沈香引的视线,深色系的西服在星火明灭下,显得庄重。
他的眸光深暗,眉宇间似拢着烟火的灼热和月华的柔和。
“你都听到了。”
鹤冲天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他离得很近,身上的酒气和燃烧后的木质香醉人。
只见他从口袋里拿出那副翡翠手镯,盒子随手一松掉在地上,拉过她的手。
“不要浪费,你戴,好看的。”
他没有直接把镯子套在她手上,说这句话的语气像在请求一个许可的循循善诱。
不要浪费,能在一起的时间。
要还是不要,只在一念之间。
潮水汹涌,闸门死守,一旦接受,没有回头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