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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鹤冲天和玄果出门去找吃的,庄师挑着扁担回来了。
担两边各一个半人高的箩筐,里面装了米菜油。
步行将近一整日,庄师一进门先坐下喝茶解乏。
得知只有沈香引一人在,庄师思忖着对沈香引说:“昨天休息的怎么样?”
沈香引很难说清楚昨天晚上休息的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见她没回复,庄师又说:“这山里空气好,气场养人,今日见你容光焕发,身上精气神足得很。”
这倒是,肌肉酸痛是一回事,充足了电也是真的。
沈香引点点头,“庄师,您对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庄师放下茶杯,指着沈香引的衣服,“怎么没换件干净的?”
沈香引:“不习惯穿别的款式。”
庄师摇头说:“只是件衣服,不该成为你的枷锁。你身上这重重枷锁,我光看着都觉得累。”
沈香引解释说:“我只是不想忘记,也不敢忘记。”
庄师看向沈香引的目光透露出慧光,语重心长:“沈香引,不要自怜。”
沈香引怔住,庄师看出她的疑惑,说:“是我在你的旧衣上留下咒语,助你坚定本心。”
沈香引心中顿起诧异。
原来,鬼楼地下室,那件聚灵滋怨的旧旗袍上,有庄师留下的咒语,难怪她破解的如此轻松,有如神助。
她原以为自己和庄师是完全不相干的两个人,只是因为自己有求于人,恰好庄师有这个本事,才有缘相见。
但是按照事情发展到现在,二人之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或者说,庄师对她的了解,远超过她对庄师的了解。
一阵清爽的风吹过,冷杉树传来沙沙的声音,格外静谧治愈。
庄师抬起头,声音平静温和,“你看这冷杉树,哪一棵不是历经百年风雨?”
说着,她低头看向沈香引,眼神中传递出一股坚定的力量,“所以…不要自怜。旗袍,你喜欢可以穿,但不该成为你保护自己的枷锁。”
沈香引心潮起伏,“庄师,您知道我多少事?昨日刚见面的那盆见面礼,是否也是为了找个由头叫我放松下固执的习惯?”
庄师默认着,继续说:“我知道的也许比你知道的还多,但是……”
她指了指自己嘴上穿过的不言桩,“谨言慎言。”
沈香引心猛的一紧,“您今年不过七十有余,从何得知我的事?”
远处百米外,脚步声近,鹤冲天和玄果快回来了。
庄师面色带着犹豫,说或者不说,该怎么说……她快速思谋着,最终还是决定说出。
“正与邪,阴与阳,自古对立相依,我徒弟临终前对你说的所谓末法……”
说到这的时候,庄师的神色明显闪过苦涩的痛苦,顿了顿才接着说。
“是邪道传承。既然邪有传承,正自然也有传承。日升月落,时间不止,一代代的此消彼长,绵恒蔓延……前人行大道,种善因,借我之力,引你传承……”
话止于此,庄师脸色微变,抬头看天,门在下一秒被推开,鹤冲天和玄果回来了。
庄师转头,笑脸相对,点头示意。
沈香引压着心底翻滚的情绪,急切的小声追问:“我该怎么做?”
庄师起身,拍了拍上山路蹭在衣服上的灰,“其一,以身入境,超度亡者…其二…”
“超度什么?”鹤冲天走近过来,打断了庄师的话。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差点又造口业。
不言之法讲究还没发生的事不要提前妄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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