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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绝对是一个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下场,可是那又怎么样?这种情况我们经历得还少么?
抵达巨棺围绕的正中心,巨棺的圈子到这里也划到了最小,拢总只有三口了,成金字塔状的对应摆放。这三个棺材,绝对是与众不同的,它们已经比外围的大了一整圈儿,具体到什么程度?我要是想要够到那些棺材的顶部,必须要举高了手,还得往上蹦上一蹦才行。
我很小心的侧耳听听,反复验证,最终确认,这三口巨棺和外围的那些嘈杂的石棺大有不同,它们的户主似乎还在沉睡,内部一片寂静。
在我琢磨棺材这几息功夫,其余的三个人早就跑到了正中间的圆地上,这块圆地是我一路走来见过最干净的地方,没有骨头铺造,就是干干净净的石板,不过石板并不是平铺的,而是向地下倾斜,愣生生的造了个浅坑儿出来。
王修谨,六大爷,和黑子都在这个窝里,三束灯光照耀下,我看清了里面的东西,是一个方方正正的青铜箱子,黑子站在它边儿上,我正好做了个比较,箱顶儿到他的腰部,姑且算它一米二。箱子的表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我和它之间还有点儿距离,所以具体刻的什么还是看不清。
我打着手电小心翼翼的往下摸,坑的纵深绝对不超过两米,虽然没有修建石阶,但是因为直线距离比较长,坡没有多么的陡,平走也不至于扑倒,可我偏偏还就走了个踉跄。
不是因为我手脚不灵活,而是因为我在下坡的途中视角发生转换,看见了一个血淋淋的鱼头!
要说是一般的鱼头,那肯定不至于把我吓成这样儿,可那鱼头我熟悉啊,篮球那么大,火红色儿,两个灯泡似的眼珠子已经不见了,就剩下两个空洞洞的大坑,再说那嘴巴,大张着,上下鱼唇不知道去了哪儿,就感觉原本尖尖的头部被人硬生生削去一截儿似的。整个头上,全是血。
饶是它变成了这幅鬼模样,我也认出来了,因为我认出来了,所以我才没站稳,这头儿变成这样,那身子呢?!
我绕过青铜箱子,跟六大爷他们站到一起,视线往下一搂,就觉得胃里翻腾得不像话。
开膛破肚。
市场上杀猪是怎么杀的,从喉咙位置,一刀下拉,连胸带肚子,一齐开口儿,那肠子内脏什么的,就一股脑儿的掉出来了。眼前的这也差不太多,只不过是把猪的身体换成了人的,想我是这么想的,可是器官却不听话,眼珠子那都不想往下转。
那张逆鳞还在我胸前的口袋里,这种死法到也合情合理,“是二大爷么?”
六大爷见惯了生死,胆气自然要比我强,他的目光一直在那半人半鱼的尸体上,头也不转的回应我:“说不好。”
我看他好像在思索什么,就没再出声打扰,避开那具恶心人的尸身,把目光放在了那个青铜箱子上。
青铜器都要看铜锈,颜色是重中之重,这些年我帮二姐看店,青铜器收过不少,各式各样的铜锈我都能如数家珍,红色,黑色,靛蓝色,蓝色,暗绿色,白色,因为铜器出土的地区不同,地下土壤中所含矿物质存有差异,所以造就的锈色的色调落差明显,但是说实在的,我特娘的是真没见过墨绿色的,这玩意儿要是送到店里,绝对被我一脚踹出去,不为别的,造假造得也忒敷衍了。
从整体上看,外围包裹的大部分还是绿色,而且是那种因为器物被腐蚀的很厉害才能形成的泡沫锈,行话里管这叫做糟坑锈。但是只要你定下心往里看细节,绝对能看到从内而外泛出来的那股墨色,或许是因为时间还不够长,颜色没能完全沁出来,可是已经能抓到一点儿变色的苗头了。
要不是眼下的情景不容许我怀疑,这东西绝对会被我当成二流子货。因为它的身份无可否定,所以就显得越发珍奇,我那股子犟劲儿上来了,几乎忘了脚边儿上还躺着一个死鱼精,把所有的心神都乎在了箱子上。
费尽心力的又在脑袋里倒腾了几圈儿,总算是寻到了点东西。许多年以前杨叔好像跟我说过一种锈,叫黑漆古,形成条件极为苛刻,必须是出土很长时间的传世之宝,好几代人把玩上色的青铜小件儿,时间长了,铜锈也有了包浆,成黑绿或墨绿色。
颜色是对了,可条件就差远了,眼前这个,甭说是传世之宝了,出土还没出土呢,这么大,把玩,更不实际。
一番计较,我笃定这绝对是个古董里的奇葩,所以一时之间也不打算拿常识来局限它,只是换个角度去观察上面到底刻了些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