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滇信使未达分坛的前一个时辰,分坛主官勇与属下三心腹开台打马吊。
    “可恨!”
    官勇黑厚手掌重重拍向桌面,张书淮即将前伸吃碰的手默默收回。
    “坛主又为何事如此光火?”
    “一定是小姐又要与人私奔。”
    心腹甲。
    “一定是新夫人又与人夹带私逃。”
    心腹乙。
    “没一个成器!”
    官勇抚额,慢吞吞吃了上家的牌,“这回明明就是马含光啊……”
    坛主为何如此一言难尽?张书淮按捺着再次想要开杠的心:“莫不是您对副坛主有何想法?”
    “他那张脸啊……”
    “实话说,副坛主那张脸委实不错。”
    心腹甲。
    “讲真,副坛主颜艺双馨,真是咱们分坛一枝花。”
    心腹乙。
    “什么东西!
    仗着那张小白脸人前嚣张人后媚骨,少宫主定是被他灌了*汤,否则仇比天高怎可能如此让他轻易蒙混过关?”
    “……”
    一番沉默。
    “讲真,副坛主生得男身女相。”
    “实话说,论男子英伟,是大大不及我们官坛主的。”
    “这个嘛……”
    官勇稍有些羞涩,“我一个老人,不跟乳臭未干的小子比。”
    “坛主您是成熟伟岸,多少女子心生仰慕。”
    “真的么?哈哈哈,你们还真实诚。”
    张书淮放下张西风,略觉尴尬:“坛主眼下有何打算?”
    心腹甲当即追加西风:“还是要给马含光些苦头吃吃,不然不知道谁来当家作主。”
    “做主的自然是正坛主,他一个副职是该受些教训。”
    心腹乙附上西风。
    官勇手指抚着自己那张尚未打出的西风:“本坛主治不了他,但总坛密使不日即至,马含光博了少主原谅,未必能糊弄得住密使大人。
    咱们只需在密使面前说道说道,少主她一个小孩子家家哪里懂得找人告状,一定是被马含光打怕了,所以只好由本坛主代为撑腰。
    到时候——”
    成熟伟岸的官坛主面现微笑。
    他本来是有选择的,未必要打出那张西风,然而他终归不假思索将此牌推上台面:“怪他狂妄,密使将至,私定刑罚本就是可大可小,以宫规论处,可不止断两根肋骨那般简单,这回还是要送他一命归西。”
    正视台面,加上这一张,四人同归。
    ……
    一个时辰后,信使抖开紫极如墨的密使外袍,乍一看的确与初阶弟子服无分上下,只是那衣料抖动间一层低调不显的华丽暗纹,日照打下,才有了水波般层层漾开的图案显现,再非蟒身蛇纹,赫然便是凶兽穷奇。
    人不到,见衣如见人,官勇私底盘算,恭恭敬敬将此套衣冠请上议事厅上座。
    马含光携伍雀磬到场时,官勇正按原定计划连带几名心腹对杖刑少主一事大加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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