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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辛……”
他的名字徘徊在她唇齿之间,可嗓子眼里好像含了一颗带刺珠子,她张了张嘴,只觉得声带涩涩生疼,一个音节都发不了。
眼前一片水雾模糊。
本以为固若金汤的情绪瞬间崩溃。她的心里像有龙卷风刮过,掀起惊涛骇浪。
穿暗灰色长衫的青年拾阶而上,对神父挥了挥手,神父便退到靠墙的地方,从另一边下去,由侧门拐了出去。
青年离她还有三排座位的距离时,她忽然像受惊的小鸟一样蹲下身去,借着捡伞的机会压了压帽檐,顺便眨去眼中的泪水。
脚步声越来越近。
握住伞柄的手在发抖,她根本控制不住。用另外一只手按住发抖的手,却发现两只手一样抖得厉害。
心跳加速,她觉得自己额上应该冒出了细汗。
“姑姑。”
座位的空隙之间忽然探下一张隐带笑意的脸,下巴上的胡子刮得很干净,连按在椅子上的手,指甲也修剪得很整齐。
元素忽然想起在吕家的时候,赵辛年纪还小,经常混到她那里骗吃骗喝。她在吕家生活优渥,一切供应都是最优先的。偶尔冬天训练得晚了,赵辛懒得回大院里跟一帮少年争抢热水,会到她的院子里蹭浴房。
有一回他洗好澡从浴房出来,顺道绕进她屋子里,坐在火盆边上擦头发。
她看见他的脖子上有一道红色的划痕,从白色的中衣领子里露出半截来。
看着倒有点像女孩子抓的。
那时候的男人大都早熟。赵辛也有快十八岁了,况且他生得高大,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又大了些。再者,他有本事,生一张招女孩子喜欢的俊脸,这个年纪,有女人愿意跟他,实在算不得是什么稀罕事。
元素当时正举着个绣花绷子在绣“福”字,看到那道划痕,不知怎么地心里有些发堵。
于是便装着漫不经心的样子,从靠枕底下摸出个西洋镜递过去,道:“嗳,你脖子那儿怎么啦,被猫抓了?”
赵辛接过镜子一照,自先愣了会,然后举起右手,看了看自己的指甲,又把手放到脖子边上比了比,“可能是我自己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抓到的。”
他把杌子拉到炕边,脚一勾,把火盆也带了过来。
镜子揣进怀里,双手却伸到她眼睛底下,从炕桌上摸走了剪刀。
他右手持剪,一边给左手剪指甲,一边道:“姑姑,你眼睛真尖。我自己都没发现脖子上有一道呢。”
“你镜子不还我?”
他把剪下来的指甲抖进火盆里,不客气道:“你缺一面镜子吗?送了我呗。”
话说完,转过身,人爬上炕,把右手放到桌上,厚着脸皮道:“姑姑,帮帮我吧。我左手拿不惯剪子。”
她放下绷子,拿起剪子替他剪指甲,“我帮你,有什么好处没有?”
“我下次回来的时候,给你带辆自行车,好不好?你见过自行车吗?”
这声音忽然靠得十分之近。她低着头,能感觉到他的呼吸从她的发丛间掠过,温热的,充满了年轻人特有的蓬勃朝气。
倏忽之间,发丛间的气流似乎逆转了方向——他在闻她的头发。
她手一抖,这一剪便剪得太贴肉了些。应该是有点疼的,可赵辛却像完全没有感觉到一样。
他抬起手,手指衔住了她的耳垂,指腹在她的耳洞上轻轻碾过。
瞬息之间,她的身体似被电流席卷而过,半个身子麻麻痒痒,手里的剪刀咚地一声落到桌上。
少年正处于变声的时候,声音有些沙哑,他压低声音问:“姑姑,你怎么不戴坠子?”
她将炕桌一推,人借力往后一退,瞬间冷下脸来。
“好了,剪好了,你可以走了。”
“姑姑……”
赵辛望向她,神情有些茫然无措。
他虽然粗枝大叶,照顾起自己来也不甚精细——经常不是忘了理头发,是忘了剪指甲;心思也不见得有多么细腻,但他还是有些感觉到了——他或许冒犯了她。
可少年的骄傲不允许他低头道歉。这样的情形,这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他已经遭遇了许多回。每每都是他稍稍靠近些,她马上离得远远的。可她却从来不肯完全断绝他的希望。
他也不是没有脊梁骨的。只要她说一句“不要”,那么从此以后他把这些不着边际的念想全部斩断——你若对我没有半分情义,我也不会自讨没趣,徒惹得你厌恶。
这也许是赵辛少年时的想法吧。后来,元素曾经暗自猜过,也曾无数次回头细想,她为什么抗拒着赵辛的亲近,却又放任他的亲近?
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重来,她还会那样做吗?
而现在,是验证答案的时候。
扶住长椅的那只手,从椅背下方的空隙伸到上一排的椅子底下。连伞带手,将她整只手都包在里头。
她低头看到他的指甲,色泽红润,靠近根部的地方,有一轮白色的小月牙。
这跟她记忆里的那只手相去甚远。赵辛的手根本没有那么精致。
这个人想骗她,可惜,漏洞未免也太多了一点。
且不论此时她的模样还维持在十四`五岁的时候,可她现在明显年长了许多,要是真的赵辛看见她,势必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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