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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之后,菲利普斯慷慨地接纳了我,让我回到他家暂住,就像婚前一样。
过去的一年,宛如风中的蒲公英,倏忽而过,空空如也。我撤出考地安峡谷【注1】,努力忘记那段失败的婚姻。从未如此赞同过母亲:婚姻不可信赖。我唯一能依靠的,只有盖乌斯。
唯一让我欣慰的是,我和盖乌斯的关系并未疏远。他年龄渐长,藏书也越来越多。菲利普斯便单独为他辟出了一个房间。他不愿意让除了我之外的人进去,即使是打扫的奴隶。我玩笑地把它称为“密室”。
密室之中,书架上、书筐内,到处堆着各种手稿:成卷的羊皮纸,发黄的莎草纸,甚至难得一见的古老泥板。除了这些,就是他的各种“玩具”:欧几里得的凹凸镜【注2】、阿基米德的几何仪器、克特西比乌斯的水钟【注3】、喜帕恰斯【注4】的地球仪和星表……甚至还有一套赫罗菲拉斯【注5】的人体解剖图。
他还养了一只宠物。不是狗、鸟、鱼等罗马最常见宠物类型,而是一条变色龙。他喜欢观察它适应环境的色彩变化,以及生活习性。我第一次见到时,非常意外。他凝视着玻璃缸里的变色龙,指给我看:“它的脸不像狒狒。”
我反应不过来,感到迷惑。他解释道:“亚里士多德认为,变色龙的脸就像狒狒【注6】。他还认为,乌鸦在冬天变成白色【注7】。”
我知道他特别喜欢亚里士多德,便笑了:“有时连好人荷马也会打盹【注8】。”
他还对医学有兴趣。观看人体雕像时,能向我指出雕像上肌肉与骨骼的不合理之处。我提醒他,有些事情不能告诉其他任何人,尤其是关于解剖:“人们觉得,坐在斗兽场的观众席上,观看人与野兽血淋淋的搏杀,刺激而有趣。但描绘动物和人类躯体的解剖图,他们觉得恐怖。”
“为什么?”
“知识让人恐惧,所以希帕索斯葬身鱼腹【注9】。”
在知识方面,与他相比,我已落后许多。出嫁之后,少有闲暇读书,也很难静下心来。他有时引用的话,我甚至无法听懂,类似于“主导力是关于思维的思维”【注10】、“头脑是形态的形态”【注11】。他似乎察觉了我的尴尬,之后便不再向我提及我所陌生的内容。
有一次,我在他的蜡板上,发现了不少关于医用处方的笔记。我看了看,觉得有趣,就让克丽泰用莎草纸誊抄了一遍。当我遇到一位名医,正好想起这份稿件,便把它给他看,忘了要回来。多年以后,有人给我看了一卷出版的医书,作者竟是我的名字【注12】。我惊讶地翻了翻,才模糊记起这是盖乌斯幼时写的笔记。大概它是被哪个书商发现,以为是我所写,就拿去出版了。据说,此书以“作者是奥古斯都【注13】的姐姐”作为噱头,颇为畅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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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撒向庞培提出,希望把我嫁给他。庞培以茱莉娅刚去世为由,声称不便立刻再婚,但愿意先订婚。我与庞培的订婚日期,在由祭司占卜之后,终于确定下来。
晚餐时,菲利普斯不在家。女奴把最后一道果盘【注14】端上桌。水晶盘,盛着切好的西瓜片。鲜红和深碧,形成强烈对比,凝着点点水珠。我拿起一片,只听母亲道:“这些天,马塞勒斯在阿文庭山【注15】,与一个高级妓/女同居。”
之前,马塞勒斯一直是家中禁忌的话题,心照不宣。没想到母亲会忽然提起他,我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她以闲话家常的语气道:“据说,那个希腊名妓身价很高,被誉为‘住在罗马的拉伊丝【注16】’。不但姿色出众,还会好几种外国话。来自各国的富商和王公贵族,都是她的入幕之宾。甚至有人怀疑她是从塞萨利【注17】来的,才能迷住那么多男人。”
我本想装作充耳不闻,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他很喜欢她?”
母亲玩弄着扇子上的孔雀毛,漫不经心道:“大概吧。据说,她擅长弹奏小竖琴。他送给她不少礼物:迦太基的地毯、希腊浮雕玉石、坎帕尼亚纯银餐具、科斯岛出产的薄纱……有人开玩笑,说他是想做伯里克利【注18】。”
这与我无关。为什么我会感到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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