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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问题,其余位置光秃秃地,能有这样的特征,只能是一种力量,水。这飞机原本沉入海底,是台风海啸把它冲上岸,当然不是东面的泄湖,是距离更远的深海。飞机在泄湖的礁盘上滑行冲上这边的岸边,它是一头扎在红土层上,直到冲开土层,沙质岩刮住机腹才停住,位置正好与地表相当,所以才从地面很难发现,被植被盖住了。
唯一缺少的佐证是海中的东西,也许这飞机在水里时间不长,没有贝壳珊瑚啥的,所见形态大致可以说分析对路。那堆杂物下边肯定是有固定,不然乱糟的肯定卡不住其它东西,一团团黑乎乎的东西是橡胶,早期通迅系统橡胶部件应用广泛,分析得完全正确。
我们到之前邵军和明哥才出来不久,昨晚来到这就发现北坡上有个庞然大物,只因天色暗下来才没上去。
“走,去看看”我道。
红土质的土壤黏性大,虽是烈日当头但雨水仍未干,十分泥泞。庞然大物圆滚滚躺在半坡上,越近越难判断究竟是什么,大小几乎压住半个山坡,李立明他俩暴力破开的洞口,大块碎木方虽有原样,抓在手里稀酥如土坷。
然而一路走来,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海鸥白云,树丛花草,这些是主要元素,似乎在身处的这海岛上,并不是鸟类的栖息地。但凡如此的海洋岛屿,海蛇应该非常多见,连杂志上常看到的毒蛙也没有。
找不到这些东西是好事,但没有让我觉得很怪。
“船底?”阿约也极不确定。
若是船底,这么大又这么圆可以说不合原理,目测长度近两百米,虽说造大船几百年前根本就不是难事,但如此圆就不对了,近乎长宽的高度,可以想象这船底水下部分确确实实是个大肚子。直径两米多的桅杆斜插在船体内上方,桅杆是断的,船是倒过来的,只能爬着进入。
舱内隔板十分厚重,左右位置对称,中间空场都采用直角,水密舱。从这样的设计,无法判断究竟是哪一时期的工艺,水密舱早已有之,但从如此厚重严密来看,应该是大航海时代早期,西欧的风格。大肚子船体,承重力自不必说肯定超强,排水量在那摆着,但大肚子过高,速度和抗倾覆性差远去了。
战船,肯定不是。商船,恐怕也不恰当。趸船,嗯!绝对正确。
欧洲,私掠船那可是创造历史的壮举,都是奉国王女王之命出航,满载而归。资本原始积累,使得发展领先世界两百年,到现在人家都领先。
钻进内部,汗马上出来,贝壳腐泥糊了一脸,味儿恶心着呢。上方的泥土并不密实,数缕光线打进舱内,上面船底有开裂,正说明龙骨铺设的工艺很成熟,不然早散架了。木板桅杆满满都是,与船壳脱开形成大堆,好在有桅杆支撑,桅杆不只一条,在稍前一点的地方还有一根略细的有如圆木正好横在中间,与前方同样巨大的主桅交叉在一起,上面缠着烂成土样的绳索,绳索胳膊一样粗。
李立明他俩只能听见声音,离我们挺远,稀里哗啦叮叮铛铛地响,应该是金属器皿。
船舱里楼梯倒悬在头顶,上去很容易。十分小心地向上,因为在木板木墙上,发现很多玻璃碎片。阿约施展不开,那姿势比树懒都磕碜,狗屎运弄到个圆墩墩的瓶子,里面长了霉菌,瓶口上的盖子是银质,很大的圆球盖沉甸甸地,上面跟瓶体有条手指粗链子相连,不用擦洗干净就能知道这瓶子有多漂亮。说啥不给我看,只摸了一下,表面并不平整,土窑吹制的东西,玻璃体内发黄,一指厚说明制作工坊的规模不小,烧制用的炉子小了吹不出这大。
老tm值钱了,恨得我牙根疼。
阿约从舱内爬出来,邵军就钻进去不出来。那瓶盖表面包包楞楞的,缝里糊着泥,一看就是倒模倒出来的东西。欧洲风格,但玻璃工艺却是中亚特有,哪个时期用脚趾头想都知道。
拜占庭。
它在这船上的人手里时,已经是件古物了。
“阿约,我是不对你最好”。
“滚”。
往下爬才能钻过桅杆,但被一把刀挡住,奇弯刀身卡进木方里,刀把是马头单手,锈迹斑斑刃却锋利,是落下的土灰盖住,才减缓了腐蚀,铬的使用也有千年。阿拉伯的圆月勇士,这都是见证辉煌的圣物。带走是不可能了,只需处理好别划伤就行。
单从一把刀不能说与船有什么联系,和瓶子一样,来到船上之前也可能是件古物。这船只有两百年左右,两百年前,欧洲航海时代前期,那里的工业水平,生产资料,都比亚洲差太多,与我天朝更是天壤之别。想到这里,尤其埋怨乾隆老爷子和马戛尔尼,没一个思想活洛的,哪怕一个免了外邦使节的礼仪,或者一个遵守外邦礼仪跪下磕个头,百年屈辱可以避免,小本子永远踩在脚下。
呼隆一声,崩塌从头顶开始,神情一紧本能往上望去。
爬行在狭窄环境中是不可能反应过来,没处躲避,只能尽量蜷缩起身体,抱住脑袋。巨大的桅木上了发条一般卷动起来,把身边一层舱板拧得稀碎,木屑雨点般落下,糊住了口鼻,气都喘不出。阿约在我身后,但木桅拧动之时,一个大家伙被抡起来横扫周围舱板,很近却不至于砸到他,崩开的木屑残渣也够他受得。
真够悬的,睁眼第一件事就去找阿约,可那把圆月就在脑袋上面,厚重的舱板压下一点都能把头切了。阿约的骂声首先传来,在他不远的地方还是叮当乱响,邵军被困住了,得下去帮他。
破船舱还真不是想进就进的,这态势只有上去才稳妥。
刚到手的瓶子没捂热乎就碎了,阿约把所有能想到的都骂了一遍,剩条链子瓶盖也舍不得扔。
真气够呛,从没见过阿约骂街耍泼。
“就不能消停点是不?”张春来气喘吁吁蹲在上面。
“是我弄的”明哥也在不远外趴着,这里实在太闷潮湿。
这时候都想出去。
然而李立明却不走,他的想法要多弄点东西,藏在外面,走的时候带上,绝佳的藏宝地是那架飞机。
从邵军的位置拖出他,爬到上面费了番周折。船底龙骨就在两人多高的上方。更加闷得慌,后背汗水淌成流儿,气味剌激肺。取平层的木板大片掉落,只剩不多几处,龙骨上布满锈迹却也保持着清晰的框架。大肚子船的龙骨虽是弯的,但在我们的角度居然是三条平行,铁水浇筑出三条主干中的三角布局连接,稳固结实,光是龙骨安放可想就不是小工程,这工艺非小国可成。
“下面那么多断的雕像,是两边船舷的护手,咱们对航海的知识太少,不然绝对能估算这船年代和制造国”李立明道。
明哥所说的雕像,大多是狮子和猴,从外型很难判断是商船还是战船,快虽然是风帆战舰先决条件,但人类海战不也是从不断取舍中进步的嘛!大肚子船体,明哥认为两者都不太像。一是没发现进攻性武器,战船肯定不是,二是商船这大肚子船胜任不了,大洋上遇风浪就难受,航速慢周期长。
刚才栀木抡的东西是个绞盘,大小来看不像是拉锚用的,可能是拉帆缆用,有六个扶手,底座微微泛黄,究竟什么原因在这环境中没生锈让所有人理解不了,显然是沉入海底被台风海啸冲上岸的,船体上半部不见了,绝对是冲击摔掉。但明哥可不认可我估计的两百年左右,要更早。
明哥弄到十多把餐刀勺子,银质上面黑锈斑驳,勺把上都打着家族徽记,双狮造型很多,又是古代欧洲习俗。先前听到的果然是餐盘器具,形状各异很难找出相同的,大多是有盘必有盖,一摞摞没少整。
当发现第四根粗桅木,才发现这船的前方应该还有一根平的,那个才叫艏桅,风帆时代的船大多如此,艏桅下面应该有大点的雕像,船名刻在那里。这桅木横插进船舱,足以说明这船是滚到土坡上的。
从最下面爬过,大量贝壳多于泥土。我就奇怪邵军怎么啥也不忌讳,直接就翻,那气味儿靠近就呕,不是怕恶心,是不可能有啥收获。
金币的诅咒,只存在故事里。
张春来也不住抱憾,没发现人类遗骸,人身上的东西才值钱。这玩意拿去比白菜价强不了多少,除非是金质或者有特殊的历史意义,好在多,起量呵呵。明哥却开心不少,因为他可是发现遗骸了,虽是几块尸骨散落在一个舱室里,但他还是弄到一枚吊坠,好顿炫耀。
镶嵌工艺个头不小,半个鸡蛋大粉灵灵地,估计是碧玺。
牙根又疼了。
阿约还在叹息那个瓶子。张春来也替阿约惋惜,玻璃器皿年代、工艺和种类是估价前提,越是具体有所指的东西越值钱。比如魏玛时期波斯地区卖去的酒具,个顶个贵得吓人,那些东西做工真不精细,玻璃体内也无法去除杂质,多用染色工艺,那要整到一套,够你死了再活死了再活也花不完。
吹Nb吧!
“你懂个屁”阿约怒了。
“美中不足没搞到航海器材类的东西,要是完整的船肯定能有收获。”李立明口气他还挺满意。
邵军待不住了,不停催促,晓东哥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拖起一摞餐盘就爬出去,几个人意犹未尽也不得不起身,时间充裕非搂它个干干净净不可,一定能找到尸骸和宝贝。
藏好刚淘到的海货,抓紧赶路,身上一股酸臭味不顾,顶着烈日出发,正事要紧。丁晓东有伤在身,不会大动干戈我相信,但他可是去做掉安润根,别搞出意外,雷明登可在人家手里。
明哥哼着小曲那叫美,可我心里感觉怪怪的。那么大的船在坡上就没人进去,远了不说,光是先前船上的人也来过,怎么就没人去发掘一下?难道是海员对沉船有避讳?
明哥说有这可能,好奇心谁都有,但要考虑什么情况下可以有。余冬梅是谁!她来干什么!普通船员不会想太多,船长和大副神马的不明白吗!啥该做啥不该做,人家更清楚。
貌似我懂了。
“哈哈,刘宏想到了”。
明哥十分高兴。
对于余冬梅此行直到目前咱们知道的情况来看,明哥脑袋里想出很多版本。但哪个版本里,南美救援队的出现都显得略微牵强,明哥不想去深究,只是怕影响了我们的思路。
现在想起明哥那天问余冬梅救援队的情况,我说怎么有些像分不清主次一样,原来问题最多的就是那支救援队。请的价格就不是小数目,又不像是余冬梅做主,这就说明问题了!
“昨天船到这的情况,你们都看到了,结合一下那恩叔说的,你们再联系一下另一条船上不见影的船员。南美救援队,有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