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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冬梅的人全都不相信,只有恩叔问了一句:“照你这么说,这只是一种控制动物的药?那有怪物的说法可不会是南美人不认识动物吧?”。
“外形”。李立明有些顽味的狡辩了:“我刚才说了,只是外形改变了的动物,有的可能变化很大,变化以后会很丑很凶,与原样相去甚远,但总的来说还是动物,一些习性还是会有的”。
“好了”。李立明不耐烦起来:“如果我没猜错,那个找到的南美人应该是个黑人,不仅壮年,受那么重的伤还撑得住那么久,他必然孔武有力意志坚强,可以换个说法,那是个肌肉男。在整个救援队里,他应该是经验最丰富本领最高的,很可能是南美某国的退役海军。最关键的是带回桃核,说明他们在岛上与那些怪物不是一战两战,必然有几个战斗回合,否则不会拿到这胡桃”。
所有人的表情都很诧异,李立明说的符合事实。
“还让我继续说下去吗?”明哥的神情严肃起来。
再说下去,余冬梅就不是可怜,是可恨了。和胡香锁尸有几个战斗回合,那几个回合里面的故事就多了去了。录音!你余冬梅不止隐瞒了那些,用一个至关重要的人引你上岛,可以说,你即将达成人家的计划了,却还在照人家的圈套做事,让人卖了还帮人家收钱。
明哥的话,让余冬梅惊到,恩叔也脸色更白了。轻轻转头,所有人立刻明白,余冬梅看恩叔的眼中满满都是质问,似乎是在说,最清楚的人就是你,恩叔。
明哥转身前行,丝毫不理会后面的人。第一个起身跟来的,是余冬梅。
李立明的嘴角泛起一丝诡笑。
“我很好奇,明哥”。我道:“余冬梅的身边人有问题,也没写在脸上,你怎么揪住不放?”。
李立明看看我,一边摇头一边说道:“苏老常说一句话,天下大乱必有妖。这话用苏老的解释是,若你周围突然出现很多麻烦事,搞得你鸡犬不宁应接不暇,那就说明你身边有妖了,有妖了的意思是,有人给你闹妖”。
一头雾水。
用明哥的话讲,没有那么复杂。救援队应该很专业,专业的救援队却需要潜水设备,问题就在那里,这哪是找人,分明是和咱们一样喜好冒险。‘救援队不去找人’,这背后也有原因,明哥暂时不去考虑,等看到事发地,一切都好说。
至于对那个撑着回来的南美人,明哥也是大概推测。雇主也不可能对每个救援队员都登录入册不是,谁有啥履历还过问,这和胡桃密药的胡扯一样,余冬梅她们都没看到的事情,你怎么扯都没事,但看到的事能搭上一点边,你就是对的,可靠的,绝对值得信赖的。
余冬梅跟在后面,我看八成是相信明哥说的。
搭上边的,应该是那个撑下来的人的确是个黑人,体魄健硕,生命力顽强。这就够了,我们没见到的人都说对了,我们就是余冬梅此时必须要依靠的人。
折腾一阵,时间又过去两个多小时,即使到达目的地,留给动手的时间也不多。明哥小声对我说,这个时间正好,天色黑下来之前,咱们一起在外围小溜一趟,那些废材拿咱们当爷捧着。
可我不太明白为什么把怎么确定张博还活着的话头给错开了,明哥使个眼色,余冬梅在身后。她应该听不到我们说话,但明哥的意思不是防她听见。
“有些东西不能细究,因为下面怎么整还不知,此时摆平小船员就能轻松得多。再者,这美女老板可能真有不知道的东西,不然没有理由瞒着所有人,能想到的我都想了,没有成立的”。
还是让我一头雾水。
明哥的话让我理解,余冬梅可能也不知道张博是否还活着,不然她不能坚持到现在。换种说法,知道张博还活着,她昨夜都不会休息。求救信号这种东西,海上应该是常有,不能凭信号断定是张博。“很多事情在我脑中罗列拼凑,都不能说确定与否,但有一点我绝对敢否定。”李立明道。
见我愁眉不解,明哥诡笑小声告诉我,送到余方海家里的东西,不止胡桃和录音。
不止胡桃和录音,这就决定了后面事态发展,也就是说,一行人去苏州搬兵,就是源于此。隐瞒,是整起事件的要素,她对白毛老头都瞒着,很可能是因为那多出来的东西。
“怎么样?现在再回过头考虑一下,让我们知道张博坠海的目的,是不是多此一举”。明哥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多此一举,我看未必”。我道。
惊喜看我,明哥显得十分开心,他估计我看出了什么。也许让我们知道有人谋害张博,正是出于让我们游走于人群之外,不靠近余冬梅一行人……
有意思。
如此想来,那布此局的人,非同凡人呐!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你才盯着恩叔不放!”我道。
依然狡黠。
满仓,满居士。他必须有如此心机,否则在马恒身边那些人里不好混,携手打拼大半辈子,离开马恒,也许是一种方式。不知猜得对不对,这时候考虑他有点多余。山坡上到顶,前方大片海滩蜿蜒远去,海水碧蓝浪花闪现银光。而沙滩那边则是另一副不协调的样子,成片的巨崖相连,山崖下大大小小的洞口宛如一张张巨大兽口,有的相接,有的大小环套在一起,垂下的岩石经年风吹,与獠牙一般无二。时近傍晚,巨口里黑洞洞越显阴森。
风蚀岩。
迎风一面又正好也是迎着海浪,经年累月形成如此恐怖的样子。那一张张巨口仿佛带有生机,还要继续张大。如果这是积尸地的入口,勉强可以,但要称其墓葬入口,那绝对不会,‘吞煞’这种形势没人敢用。
“行行行,丁大师您歇会吧”。我很不耐烦止住晓东话头,烦死我了。
嘻哈气氛让船员瞅我们的目光都呆滞,刚说完一些动物凶险之类的话题,大陆仔们还笑得如此轻松。当然晓东说了啥他们听不懂也听不到,但谈笑可是能看到。
这就够了。
营地就选在沙滩最边上的草地,有小丘树木能挡一挡风就好,离洞口也不远。张春来张罗扎营的当口,也不忘拿岛上没有其它生物为话题,询问一下船员水手,这是什么原因。
这里是赤道以南不远,每天光照时间长,加上除了高地以外,涨潮后的大部分土地都在水平面以下,当然鸟粪也是其中一个原因,让这里的土壤带走浓烈地酸臭味儿。红土中任何生物都难生存,蚯蚓都不可能,因为每天大部分的时间,下层土壤温度达到了烫手的程度,生物链先天断掉的。在周围的几个大点的小岛附近,偶尔能看到海蛇,至于中心大岛,海蛇海龟上来会死的,动物灵性着呢!
船员经过这里,不是十分缺水都不会上来取,因为特殊的天气,这岛上的景象十分阴森。
“哦?怎么个阴森法?”
就在停船的水域,在涨潮期还能畅通,是因为天气阴暗气压影响,水下的情况看不清楚,但到了天气睛朗海水碧蓝的时候,水下就是另一副吓人的样子。珊瑚这东西很常见,但有些长不大的种类,密密麻麻依附在沉船或别的什么残骸上,在相对平整的水底形成一座一座奇形怪状的巨物,那景象想想都不敢来,密集恐惧症患者的福音。
营地没什么事情,明哥叫我和邵军过去,顺带叫上几个水手带上点必要的物品,朝风蚀岩大口先行。
“刚才夺枪的时候,注意到什么人?”。五个水手在身后不远,朋哥才问起。告诉明哥我只注意枪响的时候,有个胡子拉碴的家伙,和他周围两三个有些不太正常,因为他们脸上总觉得缺少点惊慌。
明哥说那没啥关系,真有问题的人不可能那时候露马脚,藏了一路了,在人群里听枪响就失色,那么不入流不会来此。花大价钱雇来的,必然有两把刷子,别掉以轻心,有目标就盯着,反正雷明登到手,他们活到什么时候取决于咱的食指。还有禚贺和徐如林,到底走到了哪里还不知道,想和他们遥相呼应也不行。发现那个南美人的地方也什么都没有,风吹过的沙滩,啥也留不下。
“那?带这四个人能有多大作用?”我问道。身后的五个中途折回去一个。
邵军却神秘兮兮地说,明早就知道了。
进。
岩壁经过敲探,回应厚重,上方獠牙般巨石想来也是一样,不会轻易掉下来。花岗岩云母岩都像难以界定,表面出奇光滑,有的纹理煞是好看。至于形成如此的原因,要深究下去会很复杂,这么长的吞口,正对着的沙滩只比海面高出一点,洞内岩石有风蚀作用,可大部分应该是海水侵蚀的结果,地表沙石明显带有海水奔腾而去的印记,如果下方是水,百分百可以认定是海蚀岩洞,那往里景色可以想象有多漂亮。
风凛冽得很,脸皮疼。
行进不到数十步,亮度有所下降却往内好远都可见,这些巨大岩洞在内里是相通的。明哥不再向深处行进,而是改道横着走,四个海员也不远处跟着,他们手里有照明设备。
“风速你们注意”。李立明道。
如此风速,很早就有如此经验了。“跟着风向走,一定能找到另一边的出口”。我道。
“只怕那边是隐藏起来的分散口,很小很多分散开,找到了也没用,不能算出口”。丁晓东道。
“像这样处于山底,往内还有那么远的距离,这风真不一定是等量的出口出去的,弄不好向上也是有可能的,毕竟火山地貌特征咱一道都是”。李立明道。
“没有出口,里面就是有怪物的地方,要走很深的”。一个船员说道。
这是个三十几岁的中年汉子,几天不打理胡子都差不多,说话字句生硬但不失连惯,南洋华人里算不错的。从他说话时的举止来判断,这人似乎心理超级沉稳,眼神绝不闪躲。这时候上来接话,身后三个也在都盯着我们,这情形真叫人不知如何回应。
隐隐觉得他们像是有求于人般。
“你们是安润根的人?”。李立明赶快接上。
“是”。
明哥舔下嘴唇,眉间闪过一丝欣喜,坐在沙堆的卵石上。“来吧!说说你们安老大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