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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说出灭绝之语,徐长卿大惊失色,也不顾对此人的畏惧,一振手中七星剑大叫道:“无论你是谁,我决不让你这么做!”
“哼!不让?”重楼森然道,“你有这本事吗?是你害得紫萱魂飞魄散,本座让你在紫萱面前自杀吧!”
“你!”徐长卿没想到他如此蛮横,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慢着!慢着!”这时景天一看情形不对,忙跑过来挡在两人中间。他面朝重楼,张开双手阻拦,“重楼,你决不能再毁锁妖塔!”
“你!”重楼见他跳出来,不由一滞,愤怒叫道,“你竟然帮这个混蛋?为什么?”说话时他脸上魔气蒸腾,紫光灼灼,十分恼怒。
景天丝毫不顾他脸色,脱口叫道:“不是!我不是帮他,我是在帮紫萱姐!她牺牲性命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这锁妖塔完好吗?你怎能忍心毁掉它?”
“胡说!”重楼怒不可遏,“如果没有这座破塔,紫萱怎么会死?”
“不是!是锁妖塔被毁坏才造成今天这局面!”景天忍不住朝重楼翻了个白眼,语气不善。
“小天,别说了!”唐雪见阻拦景天继续跟重楼吵。她现在可真担心景天惹怒这个大魔头,让他动了杀机。
“没事的。”景天却毫不在乎,梗着脖子朝重楼叫道,“你根本不明白紫萱姐的心意!”
“什么?你说我不了解她?”被景天这几句气冲冲的话一搅和,重楼不知不觉已不像开始那般冲动。见他有些冷静下来,徐长卿在一旁察言观色,心中暗暗庆幸。只听景天继续说道:
“是,你根本不知道!紫萱姐姐牺牲自己,我、我们大家都很难过。但这是紫萱姐心甘情愿的,她要牺牲自己来护佑人间生灵,这是女娲族的宿命。这个你不会不懂!”
“宿命?我不信!”重楼一听就炸了毛,双臂向天挥舞,大声咆哮,“什么宿命?凭什么紫萱死了,这混蛋用紫萱的内丹长命百岁?”
“原来你对紫萱……”景天忽然有些明悟。到得这时,连唐雪见那样大大咧咧的女孩儿都晓得了重楼的心意,景天如何不能领会?知道此情,景天变得不像刚才那样生气,沉默了片刻,才半带同情半带悲伤地跟重楼说道:“紫萱姐牺牲,我也十分难过。但你我应该都明白,这是紫萱姐她心甘情愿的……”
“胡说!一派胡言!”重楼一双铜铃大眼中如燃炼狱烈火,朝景天怒目而视;他的手按住炎波血刃,竟似已动了杀机!
“小心!”唐雪见一直在观察重楼,见状连忙冲了上来,想挡住重楼接踵而至的攻击!谁知道重楼并未拔刀,却伸手一探掐住跑过来的雪见命脉,让她动弹不得!
“你要干什么?”这时景天终于大惊。
“哼!”重楼满脸不屑,“宿命?好!既然你信宿命,那可知道,与本座一决高下,也是你的宿命!”重楼一脸森冷,看着景天的眼神有如仇敌,“想要她活命,就来找我!”
“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我一定要和你打?我、我真不是飞蓬啊!”看着重楼目光深处那一点火燃般的渴求,景天忽想起了蓬莱海上那几天的幻梦。
重楼却是面沉似水,无喜无忧地说道:“不为什么。你若不想蜀山被毁,就来新仙界找我!”话音未落,他便摄起唐雪见,化成一条紫焰绕身的魔龙模样,瞬间破空飞去,消失在蜀山上方的无尽苍穹。消失之后,在他原来站立之处,又出现一个魔纹法阵,紫光闪烁,就和上回在雷州刺史府中重楼布下的传送法阵一样。
景天见状,想也不想,便朝那个魔纹法阵冲去。徐长卿却一把将他拉住:“小天,不要去,太危险了!此事要从长计议——”
“不行,雪见被他带走了!我一定要去!”景天的语气斩钉截铁,“正好此去我把话说清楚,也免得他动怒要毁锁妖塔、灭蜀山。”
“但你与他实力悬殊……不行!我要与你同去,不能让你单独涉险。”这时充分显示出蜀山新任掌门的侠义心肠。在他心目中,此去九死一生,而他并不像景天那样有非去不可的理由,但他的最终抉择却是,宁与兄弟一同赴死。
“徐大哥,谢谢你。”景天十分感动,但却必然拒绝,“你不用担心,我看他只是一时失控,未必会太过为难我,等他冷静下来,我好好劝他,他也许会听我的。”景天望了望远处苍茫烟云中的蜀山派亭台楼阁,以及近处的遍地伏尸,便狠了狠心道,“大哥,恕我直言,你去只会添乱。如果你不在场,我还可能生还,若去了,恐怕——”景天故意看向锁妖塔大门上的五灵封印法阵,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长卿见状一怔,俄而微微点头:“罢了!他对我成见很深,紫萱又……你说得对。不过此去千万小心,若不能智取,也不要力敌,回来再商量对策。”
“徐大哥,你放心,我会随机应变的。你不用担心我,好好处置蜀山派的后事吧。”
“好吧,我不担心你的随机应变,你也不用担心我的收拾残局。”徐长卿如何不明白景天的心意?只是心中想到这个少年不多久前还是个懵懂顽皮的市井孩童,这时却被诸般变故迫得变成这般通达人情世故,不免便有些惆怅。他想掩盖这种郁结的情绪,却没掩盖住,明显地叹了口气,便微微躬身朝景天行了个礼,尔后挥手说道:“蜀山这里有我,你去吧,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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