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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却是不简单,这便是三章最为奇特的地方,因为她都是按自己所想,死里认为自己一想就有。可在她眼前这颗大榕树动也不愿动,还长在那个地方,就如尸体对魂魄一样。想来,大榕树是容不下她的诅咒,这棵大榕树承受数十载日月精华总有办法阻止这颗注满仇恨的心。三章在阴沉沉的树荫下先是自己害自己吃了一惊,半天才捋好思绪说道:“这有什么大不了,我来会一会南蛮人。不就是懂写诗,又不懂读心术,还在做他的春秋大梦,这个地球又诞生了一个可耻可笑的诗人,我要戳戳他的脊梁,叩一叩他的脑门,再在半空中举手剪刀指,使劲的嘲弄他一番。”两人经过一番拭擦,彼此身上的菱角出现了新的刀刃。她们先从孙奶奶入手,因为觉得孙奶奶只看重他是个作家。只要把“作家”的光环破坏掉,就不攻自破了。当秋子听到三章周密的方案,还有最后自己想要的结果,就笑着说:“破钟子,看看你还敢打着诗人的大旗卖弄。”两人的计谋单从布局上看就觉得新颖,是否实用那还需实战才知。这十八九岁的孙女在拿七八十岁的婆婆消遣,就像是说起开着火车撞飞机的笑话,就像稀里糊涂的钟子之在半夜把门窗的月亮看出了月饼,你觉得要是在她们身上重演这个机率有多大?几乎不可能吧,这世上有钟子之这一人已算是上帝最为骄傲的地方了。她们的笑太邪恶了,简直就像她们天真时说“一切都在掌控中。”
三章开始一步一步实施她的计谋,花了三天时间跑完全城大小书店,寻找关于“钟子之”这个扎眼的名字。今天刚好是周末三章不用上班,说中餐要自己下厨。孙奶奶对三章变乖,看不到什么异常,只觉得这是理所当然,因为离上次下厨做饭已是猴年马月的事了。给她买了菜,叫她注意点儿不要被焦油烫到,这个别慌,这个好做,那个放多点油,那个少放盐等等。孙奶奶这喋喋不休的毛病是改不了,又婆心苦口一番“学煮菜是慢慢功夫活,不是一两天就学上手的。”这类似的话又说了一连串,这也难怪三章常常抱怨。当孙奶奶见到三章全盘的接受她的话,这更觉得不安,因为这不是自己想看的或者太过于异常了。孙奶奶三番四次的想最终说服了自己喃喃说“她是在考虑到后来事,这一定跟南蛮人有关,这是在给南蛮人做的尝试菜,是实验品。”这么一想觉得女孩子的心思就这么一点,不会轻易就去尝试做一件之前觉得挺没有意思的事(做家务,至少现在还有很多城市的孩子都这么认为。)
只见,一头长发被一块花斑大方巾裹得严实,简直密不透风,只露出整个脸面。小蛮腰的围巾束得紧,显得更加娇小玲玲,扭起屁股舞跟那些所谓的模特儿有得一拼。又有一件长围裙从素净的脖子一直垂到膝盖,就怕自己不注意时油水溅到衣裤,还得严防脏手往身上摸触。脚牙丫套着板鞋,这样肆无忌惮的在厨房来回地走,全身武装随时可以加入战斗,但是三章要上古战场的话还需一匹骏马。三章右手边的火炉上有一个在烈焰中的焖锅,烧开的焖锅在不断的开合,伴随一阵阵热腾腾的白烟。额头渗着汗液,满屋子的水蒸气把这个脸蛋薰得白里透红。只为两人的饭菜就忙到手慌脚乱,真不知她怎么长大的,都要出嫁了还停留在学,就像是刚一岁多的婴儿咿呀学语。如果钟子之看到这样的场面,绝对摇头感叹道“这世界也够大的,何堪林子大什么鸟都有。”想来,脸蛋儿太娇嫩那经得这油气刺薰;这也怪不得秋子逃避厨房,不愿做饭煮菜。真的,还是在小儿时学好,如今也不会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孙奶奶看到她这样心想:这丫头着实被自己惯坏了,如今我越发难做了。三章站靠在水槽边低着头洗生菜,从水龙头喷出的水柱哗哗的冲在菜叶上。正当孙奶奶要到厨房门外把抽风机开大时,三章趁机拿起离自己最近的铁铲,一个劲往那个锈蚀斑斑的水龙头锤敲,不下十下,从管缝里出现了裂缝,吱吱的水花打在三章的脸上。
“奶奶,水龙头冒水了,水势很猛,我按不住,我全身都快湿透了。”,三章朝向在门外的孙奶奶说,还在假装,一手死死的握住流水处。可不用一会儿的功夫,从水龙头与水管接口处的裂缝比原来大了两三倍,哇哇的水流声,急得她干跺脚,这对水势毫无作用的。
“你这孩子,叫你煮一餐,就想把这个厨房掀翻不可吗?”。孙奶奶听到哇哇的水流声又夹加三章急促的叫喊声,她马上就往厨房走去。
“你还说胡话,我脸上的眼睛都不敢开,衣服也都湿透了。”
“湿透了,活该!我还以为我能享受一回,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你就做这一天就出乱子,准是你在糊弄。”
“不信,你自己过来看。”,等她急忙探头看到冒水处时,三章有意撇大流水,就半开手,水柱一个劲的往她奶奶的脸上喷射。
“死丫头,你还在玩,你使劲握住呀!”
“奶奶,我也想呀;可我手都酸了,也乏力了。”
“平时叫你吃多点饭,就不用瘦了;现在可好了病怏怏的弱小者,活该!”
“奶奶,你快点拿个主意吧;要不就别干站着,喋喋不休说个没完,有用吗?”
“有用的紧,你这丫头最好被水洗洗你的脑袋,才不会整日不听人劝。”
“好好,奶奶我以后听你的话;做一个百依百顺乖孙女。”
“这个态度不错。”说完,随手拿了一块抹布,往出水的缝,使劲的握。又叫三章松手到客厅打电话,叫物业快点叫人来抢修。
三章磨蹭了半天才打通了电话,抢修的人迟迟不出现,这样孙奶奶就说:“你跑去,叫那个南蛮人来试一试,反正离这也不过是几脚路。”三章为自己的计谋能顺利实施,偷偷笑了起来。马不停蹄向那间出租房走去,一路上解了头上的方巾,擦干净脸上的水珠。三章拉来了钟子之,这头猛牛似的诗人也不顾水会淋湿他,用猛劲把三章敲松的水龙头上紧,自来水自然不漏了。以三下五除以二的速度结束了战斗,过程就这么简单,孙奶奶自是千谢万谢。还非留钟子之下来吃饭不可,三章随即整理一下被湿漉漉的厨房,孙奶奶操起铁锅煮菜了。当然三章可不是简单敷衍,给了一条毛巾钟子之叫他自行把脸上头上的水珠抹干。
“我都说了,一个诗人也干起修管工,这年头难碰见一两个。”,三章好像抓住了话柄,一边神气的说道,一边装模作样地拖拖把。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孙奶奶停住炒菜的铁铲回道。
“作家呀,你不要介意。”,回头朝向钟子之说道。
“我不会介意的。”,钟子之回道。
“他当然不会介意,因为他不是作家。还在故弄玄虚,今天就让本姑娘揭露你丑陋的本质,执教你化为原型。”
“好好,我晾在这儿不动,等你把我化。我想听你说一声‘变’,我可不想变成一颗矮矮的树——狗尾草。不过,我长得像你一样非凡脱俗;我一万个情愿。”
“奶奶你看,这嘴处处刁难人。我最讨厌这副高傲的不可一世的家伙。”
“傻瓜,这是人家赞你。还有,他说的没有错,我也想看看,你怎么把他化了。”
“我花了三天的功夫,跑完了全城的大小书店没有找到一首或者一篇关于钟子之的文字,我就有一百个不确定,实则在证明这个冒牌货。他专门钓少女的芳心,登途浪子,毫无真材实学。”
“你的心眼儿就如绣花针大,要不你的心在欺骗你,教你说了这些。”,孙奶奶回道。
“才不呢,我可是干净一朵白云。”
“要不,你的关心显的多余?要不,你舍得花三天的功夫就为了这句话。要不,你看不到活生生的人在眼前,却走了弯路。你想证明他的学识,大可考一考不就一目了然。”
“真真的考题我是抱着了,可是我还能开口吗?”
“这是你了自己的事再发言吧,所谓过了这个店就甭想这好货,假许你要回头买,可人已到了天涯。”
“奶奶……奶奶……你的辩护我看透了,不过我还是不改初衷,我打铁心他就是个骗子,大骗子。”,三章真的气急了没也有心思跟孙奶奶分辨道真或不道假,只好发发脾气,想来了压倒性的制胜,这是一个女孩子惯用的伎俩。想来,她的算盘打得太好了挤进的意外是有的,何况她现在已到了无语伦次的地步,坏心情怎能不犯错呢?
“我知道你是在给他指定方向,他现在年轻,要写三五载就有了,连孔夫子这样的圣人都说‘三十而立’,他离三十还远着。真怪孙女,这事不能操之过急欲速则不达,给他一点时间吧。”,孙奶奶还是平静的回道,娓娓道来,不急不躁,缓缓入耳,这几乎给正耍脾气玩愤怒的三章致命的一击。
“奶奶……奶奶……我真被你气死了。”,三章像是口吐白沫回道。那双近似绝望的眼神,整人瞬间瘫痪了,还能顾及什么,唯一的可能扑倒在地。她一度飞到荒原之上,自己清楚的听到了一声“嘭”,心儿即刻碎了。这时,她要向谁求救,谁能帮她整合这颗心?想来,最可气却是她飞到毫无人烟的荒原,就算我是闲汉也不会应答她的喊声。
“他是个作家,你想一想,他也怪可怜的,三更半夜全城人都入睡了,就属他伴月亮,他是个称职的作家。”,孙奶奶在指明自己的前话不虚假,刻意说出了她一直在关注这位作家。她看到倒在地板上的三章嘘声乏力,心想自己才是这场论战的胜者。此刻就像在接受明媚的阳光的普照,这次不单教了孙女,还获得彩头。老人家闷了这么久,这么多年没有白活,看问题还是这样的监明简练。
“奶奶……”,三章看不到半点能支撑她论点的证据,只在重复喊奶奶。在一旁的钟子之,随之他感兴的幻想翅膀来到大草原,自己变成了一直得意的绵羊,若无其事的看着蓝天白云,心情这般舒畅。
“我这怪了今天,这一出难道不是你一手筹划的,你这人看不到弯弯曲曲,如今却挨了心机。真真会招人生厌。”,孙奶奶突然停了下来,有所思,又拿着这话发问三章。神色不禁的三章,早就无力反驳,早已打响了退堂鼓,缄口莫言。
当她看到在乐呵呵的南蛮人,也不知那里来了勇气,她站在起来。想来,当一个弱者处于劣势,被人审问,她的内心就产生一股超乎寻常近似狂热的举动,反抗第一占据了整个大脑,听说这是神经瞬时紧张留下的症状。三章羞着热脸,张开双手,要轰走他,不断迫使他往门外退去,就像是一母鸭要撵走丑小鸭。这个架势把礼貌当成了空气,就像一个野蛮的粗人只懂得拳头说话,凡是都靠拳头才能解决似的。这时,她的粗野被孙奶奶当前打住了,鼓起双眼死盯着她。只见,毫无退让之意的三章打了一个转身绕过孙奶奶,匆匆忙忙拉着钟子之的手,着实把这只在吹风的呆鸭子撵出了门外。孙奶奶尾随到了来到大门前,看见两人出了院门,所有要说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她好像真的有点要说,可是现在要跟说倾诉。只觉得这两人真怪,也管不了两人在院外,这样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两人还能说什么,还能做点什么,还能飞不曾?
两人在院外唯有尴尬,那就到此为此,各自回归各自的生活。其实,在钟子之听到孙奶奶说给他三年五载就有收获。他肩上的担子一下子重了,心凉了一截,咬着牙闭上了眼;他何尝不是这样想,何尝不是这样做。当咬牙闭眼,眼前一片黑暗,他的触角,他的脑海浮现了一个人影。他想起了与林右一分手根本原因在于:林右一看不到他的明天,还有他的承诺太乏值,没有更深层次的灵魂交流,她心灰意冷。还有他自己缺乏躯体供养的粮食,一气之下促使这样的败局。如今钟子之又寄托着别人给的希望,他要做点什么,要说些什么呢?他从不会忘记两人相爱时林右一说:“当你完成了这一部诗集,我已是人母或脸面珠黄,老太婆一个;明天,又或许我早已淡忘这一个玩笑。”想来,钟子之在没有找到突破口时最好沉静。在听不到一句赞可的声音时,他不愿再说‘我的过去’,更不会提及‘相信我的未来’,未来的成功永远是一句骗人的话?明天给你幸福,这个你信吗?如果你想听更犀利的话,就说明天我给个官你做你做不做。还有,秋子也对他说:“就怕你出名了,你一出名了准把我忘了。”面对同一个问题摆出了两个取向。钟子之到底怀疑给了自己,他要如何应答,心愁绪涌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