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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时代,她就一直不敢去查天启年后的历史,不敢去问过去的金陵是现在的何地,只是想着既然有幸重活,那就只着眼当下和未来便好。
可现在一想,又何尝不是在逃避!
现下逃无可逃,现实直逼而来,血淋淋的,看得她触目惊心。
身旁的巢闻发现了她的不对劲,想要把窗子按上去,低声道:“当头吹风,不好”
“没事的。”梁熙知道自己的眼睛一定是红的,所以并不转过去面对巢闻,只是努力压住喉间的哽咽,低声道,“吹着风舒服些,我也清醒点。”
这是故乡的风。
迎面吹着她,才不至于泪水淌面,惹人笑话。
巢闻察觉到她情绪有异,但碍于车上还有其他人,便没再说什么,而是身体往这边挡了挡,帮她做掩饰。
虽然不知道梁熙究竟是怎么了,但他还是隐约能感觉到她的悲伤。
他向来不擅长安慰他人,僵硬了片刻后,只是缓缓把手放在梁熙背后,轻轻地拍了两下,想着这样做大概能让身旁的人好受些。
当晚梁熙就发低烧了。
刚从大学回到酒店,她就冲进房间的洗手间吐了,然后躺在床上,很不舒服的样子,侧卧着,微微蜷缩,把同住一间房的柯清怡都吓了一跳,忙用手探了探对方额头,然后向服务员借了体温计。
巢闻和郎桓就住在对门,听到了声响,都过来看情况。
见梁熙躺在床上,闭着眼,脸色不大好看,巢闻大步走上前去:“她怎么了?”
“低烧,可能是水土不服吧。”柯清怡甩好体温计后,把东西放进了管盒里,“明天的航班是上午的,要是她的烧退不了,估计是上不了飞机了。”
郎桓睁大眼睛:“啊,那怎么办?”
柯清怡看了床上的梁熙一眼,叹了口气:“看来她不能和我们一起走了,得待在这里多休息几天,不然低烧很容易持久或是反复的。”
巢闻坐在床边,凝视着梁熙的脸,道:“我留下来照顾她。”
柯清怡怀疑自己听错了,惊诧问:“你说什么?”
“她身边必须得有个人。”巢闻并没有看向她,沉声道,“我来。”
“巢闻,你是事先就已通知各大高校说会全程出场的主演之一,怎么能缺席呢?”柯清怡皱眉道,“我会安排个助理留下来陪梁熙,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我不会丢下她的。”
柯清怡简直要给巢闻跪了:“没人让你丢下她,只是我们暂时先走一步而已。”
“她病了,我要陪她。”巢闻这才看向柯清怡,满脸坚决。
“真是服了你了,你这个人怎么这么顽固,硬是钻牛角尖里?”柯清怡瞪了他一眼,气道,“你自己问梁熙,她愿不愿意你为了她缺席巡映?她要是同意了,我名字倒过来写!”
听到房间内的争吵,梁熙强忍着不适,抬起眼皮,只觉得头晕目眩,全身乏力,肠胃不舒服。听清了两人的对话,她轻声开口道:“巢闻,别跟柯导顶嘴,这巡映你是缺不得的。”
巢闻一脸严肃:“那你怎么办?”
“我的身体好得很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跑步比你还快。”她扯出一个笑容来安慰他,“可能真的像柯导说的那样吧,是水土不服,没有多大事的,你看这不才低烧吗?好好休息就没事了。一向只有经纪人照顾艺人的,哪有反过来的道理?”
巢闻沉默,一双黑眸幽幽地望着她。
这时,柯清怡提议道:“要不这样吧,现在找辆车把梁熙送到医院急诊输液打针,我想如果要一夜之间把烧压下来,恐怕光吃药睡觉是不行的。”
“有劳柯导费心了。”梁熙感激地看向柯清怡,但随即又惊呼一声,“啊……”
只见巢闻二话不说地用床单把她裹了起来,轻松地横抱而起,然后径自越过郎桓和柯清怡,带着梁熙走出了房间。
等两人到了医院办好一切手续后,已经午夜十二点了。
本来梁熙这种级别的发烧是睡不到床位的,但还有空床,于是巢闻冷着脸跟护士争了十多分钟,终于才帮她争取来一张床位。
躺在床上,梁熙看着坐在床边椅子上的巢闻,柔声道:“回去睡吧,不然明天没精神。”
“太晚了。”巢闻面无表情道,“我守着你。”
“那你躺过来睡吧,我让你半边。”
“不用。”巢闻制止了她的动作,“困了,睡了。”
说罢,他两手往床边一放,脑袋一埋,像是真的睡了过去。
梁熙轻叹一声,见他睡去,也不忍再说他什么,无奈身体实在是不舒服,所以没过多久自个儿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生过病了。
待床上传来梁熙睡着后均匀的呼吸声,原本早该睡着的巢闻慢慢地抬起头来,往床头看了梁熙一眼,然后轻手轻脚地起身为她掖好被子。
只是不知道她今天到底在愁什么,眉头一直紧锁,就算在睡梦中也不例外。
巢闻不知道的是,在梁熙梦里出现的是再也无法看见的百年前的金陵。
他伸出手指,在对方的眉头上轻轻地点了点,虚声道:“封印。”
希望你所有的伤心与痛苦,都就此封印,不要再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