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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刚刚钟晓婷在三亚的海边突然晕了过去。周天昊派去的贴身医师给他紧急来电,说情况危急,必须密切全面治疗。也许是亲人之间特有的心灵感应,钟晓彤有了不好的预感,不安之下想确定妹妹一切都好,却偏偏打不通电话,看着她心慌意乱,周天昊不想再做任何隐瞒,将钟晓婷得病的事告诉了她。
晚上十点半,钟晓婷被用专机送回了b市。久候机场的钟晓彤一看见被推出来昏睡的妹妹,看着那张苍白憔悴的小脸,她拂开周天昊的手臂,上前拉住钟晓婷的手…….冰凉的没一点温度,即便再自我调解,钟晓彤的心仍像刀绞一般,嗓子堵到凝噎,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用力抹掉,与钟晓婷一起上了马路上备好的医院救护车。
周天昊回头看着一旁站在那不动的唐彦,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说了两字“走吧。”
钟晓婷醒来后,看见钟晓彤的那一刻,她以为是做梦,手上的吊瓶和血袋令她很快清醒。急速的消瘦让她的眼睛看起来特别大,也越发幽深。
苦笑自心底涌起,钟晓婷缓缓闭上眼“你知道了。”
病房里那么沉静安寂,看着妹妹那没有血色的唇角,钟晓彤压住所有情绪,轻轻开口
“婷婷,让我猜猜你为什么不让我知道,你看我说的对吗?”她的嗓音有些低哑。
“你是怕我难过,怕看见我哭,怕给我带来压力和负担,你一如既往的想一力承担,想安静的离去,是这样吗?”
钟晓婷没有说话,甚至连呼吸都没变,只是眉头紧皱,睫毛颤动不停。
钟晓彤深吸口,轻柔的握起她空着的那只手,宠溺又带埋怨的说“真是傻丫头。”
“以前的你口口声声不愿见我,不想看到我,却一直默默的来S市,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关心我。”
“你想让我永远也看不见你注视我的样子,我却依然能想到那个时候的你多真,多热烈。你就像是一个和我捉迷藏的调皮孩子,可你知道吗,你看到的我都是阳光下忍住一切个人情绪的我,你永远也看不见我对你的牵挂还有悔痛,每当看着电视上一些新闻和剧情,我都会哭得一塌糊涂,每当看着周围相仿年纪的女孩,我都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你,是不是和她们一样?每当十字路口给妈妈烧纸的时候,悲伤和自责都会反复的包裹着我。夜幕来临,周围静的空荡,我想你又不敢想,因为未知,总会有这样或那样不好的臆想侵袭入脑,让我异常恐慌。”
钟晓婷手指在这时微动,钟晓彤握紧了些。
“至于你放弃的理由,我能猜到也许猜不到。”钟晓彤的语调很缓慢,柔柔软软的,很好听。
钟晓婷嘴角轻轻动了下,仍是不说话。
“有时候放弃并不是真正的解脱,婷婷,我知道你定是受了莫大的委屈,虽然你从未对我说过。这个世上,我们两个最亲近,除了我没人能深深体会你曾经的苦楚。上天给我们安排了那样的父亲,很无奈,命运赋予我们的打击和羞辱,很辛酸,正因为从苦水里泡出来的,我们才更不甘心,如果没有这个病劫,我相信你也不会选择这样。”
钟晓彤将音调微微提高些。
“婷婷,我得告诉你,即便有太多的不如意,可同样你还有爱,你有爱你的姐姐,有关心你的朋友,以后还有真心疼你的男人和你的孩子,所以别放弃,像以前一样高傲不屈的活着,勇敢的抗争下去!”
说到这,她摊开了钟晓婷的掌心“婷婷,你看这条,这条是生命线,你的中前端出现了崎岖,可后面还有那么长一段延续了下来,所以,相信我,你会没事,一定会没事,只要你坚持!”
钟晓彤缓缓蹲下,蹲在钟晓婷的窗前,拿着她的手贴住脸颊。
“婷婷,血坏了,脏了没关系,我们换新的,重新来过。我的骨髓已经抽了,三天后会有结果,即使我的不行,世界上那么多人,总会有能和你配型成功的,所以,别失望,我们要抬起头,让那些曾经伤害而瞧不起我们的人,好好看着,我们要活的好,比他们都好。”
钟晓彤看着婷婷咬住的嘴唇,继续说,她的声音一直很柔,却一直很有力。她没有哭,唇角边甚至还带着浅浅微笑。
“你十五岁消失,十年渺茫未知,我从无能为力到开始寻觅你,失望,希望,失望,希望,如此反复,茫茫人海,再次重逢,原来你一切都好,你长高了,长大了,漂亮,开朗又洒脱,那一刻我是那么感谢上苍!婷婷,你是这世上我最亲的亲人,我是爱你的,这份爱融着血连着脉,因为寻到你,我不再感到孤独,像是找到了寄托。所以,你不能自私的说跑掉就跑掉,说撇下我就撇下我!”
听到这钟晓婷笑了,她将脸歪到一旁闭着眼嗤嗤的笑。
钟晓彤见此,眼睛一亮“你笑话就笑话吧,都是我的真心话………”
好久,钟晓婷喘息了好久,她开口,开口就是她特有的腔调 “不是,我是在笑好好一名知识分子倒成了算命神婆。”
钟晓彤一见她说话了,而且口气轻松,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她有些急切的说“别不信,有时候真的特准,你的生命线很长。”
钟晓婷叹了口气“你是比周天昊会做思想工作。”
钟晓彤一愣,眼神闪了闪,接着双手搓着钟晓婷的掌心“我的妹妹是一个洒脱而刚强的姑娘,比我有出息多了。”
钟晓婷瓮声瓮气的哼说“别给我戴高帽!”
“真不是吹捧,当初,我因为感情那点事就崩溃,和你比,汗颜。”钟晓彤为了安慰妹妹,不惜将伤口拿出来自我挖苦取笑。
钟晓婷岂会不知道,她轻声说“我听你的就是。”
见她松口了,钟晓彤眼一热,差点流下泪来,她硬憋着仍是有些颤音“婷婷,要在姐姐看的见的地方,答应我好吗?”
钟晓婷一直没睁开眼,她眉头微微簇动了下,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