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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些小玩意儿打发时间,本来是寄了几本闲书的,谁知臣侍翻阅的时候就发现夹了这本书,正想着怎么处理陛下就来了,臣侍......都没怎么翻过这本书。”说着说着语音都带上几丝颤抖。
燕容珏看了一眼面前的罗静煊,淡声道:“起来吧。看这些书本来就是好事,若是为朕分忧那就更好。朕从来就觉得,有才干的男子也应当出人头地,而不是被困于深宫宅院。”
罗静煊猛地抬头,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女帝,眼中似有微光闪烁,道:“陛下说的是真的吗?”
燕容珏侧眼看着罗静煊,然后皮不笑肉不笑地倾身上前,捏住了罗静煊的下巴:“不过朕认为,朕在给这类有才干的男子机会之前,他应该先对朕坦诚,更何况那人还是朕的君后。”
说着燕容珏稍稍加重了手中的力道,从下巴移到了脖颈,她感到面前的男人的喉管就在自己手下颤动,只要再用一点力,就能让面前的人窒息。
罗静煊不明白为何一向和自己相敬如宾的燕容珏会对自己下狠手,明明刚才气氛都还好好的。
他呼吸逐渐困难,双手握在面前正摁住自己脖颈的玉手上,想把它扳开,却又不敢用力,只好用一双眼角湿红的眼睛,略带乞求地望向面前的充满危险气息的女子,开口道:“陛下......想让臣侍......坦诚什么?”
“比如,你明明不喜欢我,为何当初先帝赐婚时你一家独大的罗氏一族却不抗旨?比如,今天你的母亲从御书房出来后和你谈了些什么?又比如,”
燕容珏又凑近了些距离,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逼问道,“朕来之前你在做什么想什么,一向心细的你怎会连书桌都来不及收拾?回答我,嗯?”
燕容珏看到面前的人猛地一颤,有些仓皇地闭上了眼,似是戳中了他什么要害,浑身都被抽走了力气。
燕容珏没料到他会有如此大的反应,顿时有些于心不忍,松手放开了他。
罗静煊顿时瘫坐在地,双目涣散,神色狼狈至极。
他想起母亲今天下午来和他说过的话,场面仍历历在目,话却句句诛心。
“时至今日你还在想那个女人吗?她给过你什么?有你的家族重要吗?有你的母亲我重要吗?”
说完罗晔上前揪住了罗静煊的衣领,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现在的女帝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可以任我们摆布的黄毛丫头了。眼下她要拿走我协理朝政的权利,下一步就是彻底把我按在深渊里了。早在她当初弑母篡位的时候我就应该想明白,那就不会有今天这个任她宰割的局面了。”
罗晔放开了儿子,叹了口气,继续道:“儿呐,如今女帝对你还算有礼,你也应当看清局势,趁机取悦她。人呐,只有先立足,未来才会有希望。情情爱爱又算什么呢?徒增烦恼罢了。”
情情爱爱又算什么呢?徒增烦恼罢了。
罗静煊思及此,努力闭了闭眼,似是下了个决心,再睁眼时,眸光又恢复了之前的温柔和顺,只是多了几分讨好之意。
“陛下既已猜到,又何必来问臣侍呢?古人云,君为臣纲,妻为夫纲。是臣侍愚钝,时至今日才明白。”
说完罗静煊主动上前一步,轻轻握着女帝的手腕,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腰间的玉带上,抬眼望上燕容珏有些错愕的眼神,浅浅一笑,眉目仿佛秋叶飘落荡起的盈盈水波,柔声开口道,“今夜让我来服侍陛下吧,还望陛下不要嫌弃。也希望陛下看在我母亲为大燕辛劳了半辈子的份上,能够网开一面。”
说完就要拉开衣带。
燕容珏怔了半瞬之后才恍然明白罗静煊是想做什么,心里感慨这个满腹才华的世家公子却也能放下身段卖身为母求情,不由得对罗晔又厌恶了几分。
思及此,燕容珏顺势将罗静煊按在了书案上,倾身而上,在罗静煊耳旁吹了一口气,满脸戏谑地望着他一副慷慨就义的神情。
她调笑道:“没想到朕的君后果真放得开,原先朕还以为你只是脸皮薄,不愿和朕行周公之礼。现如今朕明白了,原来卿卿在乎的只有家族。为了家族,就连帝都才貌第一的翩翩公子竟也能摧眉折腰,向朕邀宠呢。”
罗静煊面对女帝的嘲讽的言语,感受着身上人吐露出的温热气息,内心羞愤难当却又无可奈何,只能颤抖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道:“请陛下怜惜。
可许久都没有动静,他也感受不到身上的气息,又茫然睁开眼,看到燕容珏坐在不远处的案桌旁,好整以暇地把玩着一个斗彩高士杯,兴趣盎然,全然不往这边看一眼。
“陛下......”罗静煊不知女帝究竟是什么意思。
“没想到你寝宫里的古董收藏品挺多的,就连这个茶杯都深得朕心。原本朕就是过来你宫里吃口茶的,过来陪朕喝几口吧。”
说完也不看对方一眼,自己给自己斟了两杯茶。
“过来。”燕容珏朝他招了招手,待罗静煊走近后,就把其中一杯塞到他手中,然后自顾自地啜了几口。
“茶不错,看来君后的泡茶手艺也不一般。你若是喜欢喝茶,前段时间江南知府刚好上供了一些西湖龙井和碧螺春,朕让人带给你一些。”
“谢陛下。”罗静煊站在燕容珏身侧,也没有心情喝手中的那杯茶。
“时候不早了,君后早些休息。”
燕容珏往前走了几步,又顿了顿,背对着罗静煊缓缓道,“世间万事自有天定,朕身为天子也不过是顺势而为而已。你若做好朕的君后,朕自会保你万事无虞。”
说罢就离开了承乾宫。
燕容珏走后许久,罗静煊仿佛一个提线木偶一般,僵硬地坐在了案桌旁的榻上,喃喃自语:“自有天定吗?为什么我一直觉得命运半点不由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