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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吧。我也正想出宫散散心,跟你一起去。传令,让蒙毅明日便服辰时来宫见驾,一起去乡下住几天。”
政政又问:“猫没必要不抱出来。怎么不开心?心碎了?”咕咕鸟看着他说:“心碎了也会拼起来。只是有点想家。”政政说:“现实让人碰壁了,人便懂得不再执着,但安于所有,就放弃了梦想。”
小梅看着政政,知道他不知想什么又伤心,说:“我都也想要去宫外,看看宫外的景色,春天了,原野里山坡上,听蝴蝶在开满野花的草地上煽动翅膀的声音,闻空气里甜甜的香气。”政政说:“你别去了,我有打算。”小梅就没说话了。
政政对咕咕鸟说道:“你衣服穿那么少,跟寒冷的天气拼?”咕咕鸟说:“臣妾耐冷。懂留得青山在。”政政说:“你总是把身体当成你的青山?把什么当本钱,往往开始什么就会失去的快。”
政政又问小梅:“纯洁等于欲望?还是没有开发的欲望,没有被糟蹋的欲望?爱和柴是什么关系?”小梅说:“把柴当爱烧,或者把爱当柴烧,就是不纯洁吧。”政政笑了起来。
咕咕鸟说:“王上坐在那里,被阳光透过屏风照在身上,影子显得特别碎,看了不舒服。”政政说:“只是影子,让你感觉不好?动不了我。”咕咕鸟说:“说感觉不好。要是我看到碎的青菜来做汤,倒是残忍的亲切。”小梅说:“王上,反正这个屏风放这里也久了。不如让良人给挑个新的摆放在这里。”政政说:“也好。随便你们高兴。”
政政说:“听说你父亲因为小妾不被容于你奶奶,一气之下上战场,死去了?”咕咕鸟说:“是。家里都很难过。哥哥承受了父亲的军功爵田,却很高兴,现在是一家之主。奶奶现在对小母更加讨厌仇恨,要不是小母有孩子,差点把她赶出门。”
咕咕鸟又说:“小母想要迁徙回附近村子她娘家居住,可是叔叔听了奶奶的话,不给她办理迁徙手续,她就迁徙不了。奶奶说,她的孩子是我们家的骨肉,迁徙了管不着他们,要是犯了什么事情,族里的人也要跟着受连坐之罪,所以不让他们迁徙。小母不了解法律,抱着孩子回娘家,又被赶回来了,她娘家没有多余的田宅土地供给她用。”
政政说:“你父亲为什么不给你小母好好打算一番?”咕咕鸟说:“妈妈说,他是因为小母满足了他大男人的尊严,所以他才那么宠爱她。他是跟奶奶有矛盾。”政政说:“原来是这样啊。”咕咕鸟说:“父亲不爱做农活,但是不做农活也没法交税,上战场跟这也有关。”
小梅说:“有些国家,赋税也比秦国的只重不轻,打仗给的补贴也少,有人想要做农活也没地,只能去给人当奴才。只有秦国的百姓,人人想要有田地种都可以。没有哪个国家的人,会像秦国人,把打仗当成荣耀和光宗耀祖的机会,争着去打仗。”
政政说:“每个成年秦国男子,一生服兵役的时间是4年多,在这四年多里极其可能死掉,这样他们也都前赴后继。”小梅说:“死在外面好可怜,幸好有名录就可以得到国家补贴,给家里人一些补偿。”政政说:“徭役的死亡比率还是高了些。”
小梅说:“服徭役的,由官府提供食物、住处,又有发给衣服,又有工钱,冬天减轻工作量,农忙也有假期,生病了不让劳动,还能领部分工资。有孩子跟着服徭役的大人,也给孩子发食,并且得到优待,还跟失去母亲的孩子发的食一样多。女人和男人做各自擅长的工作,工钱却一样多。要是徭役没有服完死掉了,衣食也不必偿还。这样的待遇,难怪很多穷酸惫赖抢着去服徭役呢。但是法律规定一家不能同时征两人服徭役,很多人还都觉得遗憾。”
政政笑了笑说:“要不然怎么能让大家高兴去服徭役啊,为了钱多死也愿意去了,这就是大家。待遇和死亡率是两个问题。”
咕咕鸟说:“陛下不要忧心。谁不喜欢钱啊。钱多用处多。失去美好就是不好。”政政没回答。小梅说:“以前我觉得事物本无价,现在想一颗宝石可以换很多石头,石头平常,宝石不常见。以前我想,买不起10个钱的粉条,1个钱的包子总买的起,反正都是可以吃的,都好吃,现在却想天天吃粟和青菜的人,跟随便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的人,身体健康状况都不一样。也许钱就是跟爱有关。”
政政突然说:“小时候我和妈妈在赵国,钱少也过的很好。说起人事,对生活对世界对未来的看法,也觉得世界开阔。妈妈是对真钱少感觉,对数字才有钱的感觉。”
小梅说:“可是有些人觉得很多宝贵的东西,都是要很多钱才能接触的。他们就觉得好像挖宝,要有更多钱才能挖到。最好宝藏永远也挖不光。”政政说:“价格高低啊,难说,是否跟价值真匹配。再说了,要是那些被钱捧起来的,去挖宝,说不定反被挖。有些陷阱的,只是为了坑人。”
翌日,政政和咕咕鸟、蒙毅便装打扮,各自骑了一匹马悄声出宫。三个人一路小跑,在一处高高的路边停下来,看一侧的河流蜿蜒,河水像草木一样绿。水面的冰还没有全部消融,山风扑到面上有些冷。山岗上野菜也长了许多,还有美丽的野花。
咕咕鸟说:“有时天旱,这条河的水就少了,有些人想要堵塞河道却不敢,因为秦法有规定。”政政说:“河流是天然存在的,不是固定要被谁霸占的。有问题可以报告政府,但是不能私下械斗。”
咕咕鸟说:“王上,空气里飞舞着很多的小仙子,他们都很欢乐,你发现他们了吗?”政政说:“你高兴比我们多。”
几个人很快来到了咕咕鸟家,她家一大家子人都住在一起,每个小家庭也都有独立的宅子,宅子里也都有院子。咕咕鸟见过了奶奶、妹妹,其他家里人都不在。
她妹妹叫了几声“姐姐”,便去自行喂鸡、扫地。她奶奶说:“正好你回来。你妹妹大了,打算三月三给她办及笄礼的,过三天你给她上个头吧?”咕咕鸟说:“待不了那么久,跟王上禀告的,明天回去。”
正说着,咕咕鸟的哥哥回来了,看到咕咕鸟说:“这两个人是什么人?”咕咕鸟的奶奶说:“你妹妹身边的,还不赶紧叫官大哥。”咕咕鸟的哥哥,便依言叫了,两人抱拳说:“不客气。”
咕咕鸟的哥哥问咕咕鸟:“我让你跟王上举荐我做县长,你怎么不举荐?”蒙毅道:“大哥有所不知,秦法规定的,只要斩得敌军甲士头颅一颗,官爵、田宅什么都有了。只是,靠裙带关系,富不起来的。”咕咕鸟的哥哥说:“虽然如此,但是如果我表现很好,当个县长也能当吧。”咕咕鸟说:“要当县长,只能参加法律考试。当官也不见得就能富裕。”
咕咕鸟的哥哥说:“我看把那些不孝敬父母的没品德的人,从官场里踢出去,让我们这些孝敬父母的有品德的人被推荐进去,没什么不可以的。”咕咕鸟说:“我看,对路人不好、对子女不好、对小鸡小狗小花不好等等的人,也都可以踢出去,让那些有品德的人进去。”咕咕鸟的哥哥说:“有品德只能给你哥哥我。”
咕咕鸟说:“哥哥你安静点吧,别搞事让家里人遭殃。”咕咕鸟的哥哥说:“你当了娘娘家里人也没跟着你沾光。我就不明白,怎么就非要以法建国呢?邻里乡里有了什么矛盾,调解调解教化教化成吗?”咕咕鸟说:“百姓听从教化调解,也不会以法建国了。不管你调解教化有功没功,别人有功也给你了,还能吃喝玩乐、结党营私了吧。你也不看看,秦国的法律官员,哪个不是认真履行职责、不偏袒不结党,百姓也才尊敬。”咕咕鸟的哥哥说:“犯法就被抓起来。”
他说:“中午家里吃饭,晚上你跟妹妹住一屋,他们两个?”政政却说:“我们要附近保护良人的安全。”咕咕鸟说:“让妹妹跟妈妈住,我跟他们在原来的屋子住。”他哥哥说:“也好,反正妈妈那里地方宽敞。”咕咕鸟听的心下不舒服,他哥哥却没事一样。
这个时候,咕咕鸟的叔叔过来了,还有其他几个亲戚,都跟咕咕鸟见了礼。咕咕鸟又去跟几个妇人谈论家长里短,谁又结婚了谁又矛盾了谁又出风头了。又说:“私运粮食犯罪,要得到这个运输的差事,得家里有点小钱。”还有谁“私营买卖,不得找人代役,服役期间,家里人把买卖给败了。”谁又“不到夏季,冒险去山里设陷阱捕鸟兽,被同一保的人监督发现,告到典什那里。”
到了中午,咕咕鸟和家里的女人开始做饭,一家人团团坐了4桌,吃的农家菜。
正吃着饭,有人来找他叔叔说道:“下午要把那些无法修理的铜铁工具回炉,需要你签个字。”他叔叔问:“每件报销的铁器都有书面报告,都核对了吗?”那人说:“负责人都签名了,也现场实物都对过了。”他叔叔便签了名。
那人又说:“有外地的商人经过,本地的商人要求详细检查他们的货物,可是他们嫌弃本地的标准太严格,有意见,不给爽快的检查。”咕咕鸟的叔叔说:“一等货物一等价钱。”那个人说:“其实两方都想做成生意的。谁不想赚钱啊?可能是张胜利跟他们说话没合得来,让他们不高兴了。”咕咕鸟的叔叔说:“让张宝去说合说合。”那个人说:“是。”
那人又说:“伍人举报,法官解释法律错误,把发的种子的数量弄错了。”咕咕鸟的叔叔说:“刚做法官可能不熟悉,被伍人也欺负。按他解释错的那条处罚他就是了。”
政政便问:“大哥,看来乡下的事情也挺多麻烦啊。有什么做的不顺心的吗?”咕咕鸟的叔叔说:“给集体做事情,就偷懒,修路建房都是拖了又拖,连播种播多少都得看着,一没瞅眼他们就偷种子。那点惩罚,有几个怕的呀。”政政说:“你觉得刑罚轻?刑罚也只是强迫他们干,够呛有用。”咕咕鸟的叔叔说:“不干活,可能就算比干活发财吧。干活下力不下力,还有人监督的了吗?再说,伍人也会给各自快活,知道不那么苛求别人也就是不那么苛求自己,睁眼闭眼的。人家不爱干,你能怎么样。”
政政说:“为别人干活,人的积极性往往不高,想的是怎么跟别人套近乎,就不用干活还分利益多。为自己干活,会想着让别人为别人自己干活给自己,让别人给自己干活积极性更高。为人为己说来说去都是为私人个人干活,两者互相包含。为国民干活,觉得没有私人空间,因为他们没有自我,实际吃了国民自我变成国民。不管为什么干活,他们的快乐就是操和吃什么,给他指令他吃和操到指令里的精神。怎么让这些人干活,首先他们得有头脑,他们就是不干活才脑袋那样也有关,让他们用自己精神干活,长不了多少精神但是能长。还是要强迫他们干活。”
咕咕鸟的叔叔说:“也不敢太强迫,人家会闹的。”政政说:“投机取巧不死心。不干活从外因,可能看到别人不干活有利益有人吃苦是被迫的还不得好。我们尽量解决外因。从内因,要占有别人的果实尽量多,我们要批评这些恶劣的思想。有些人脑袋是空的,因为被一些大人物恐吓奴役了,我们的法律是公家的法律,不是私人奴役法,有些黑就想要操和吃、作践我们的法律,公家法律就是私人的法律。我们不允许。”
吃过了午饭,咕咕鸟说要到外面转转,政政、蒙毅便陪着她和她妹妹到了外面。几个人经过了集体的马场、牛场,都是破败的黄土房子,政政站在破败的墙壁上俯瞰了几下。然后他们又去她的各家亲戚家转了转,又去了乡里。乡里就是一排小破房子,咕咕鸟的叔叔正在里面坐着办公。几个人走了进去,正有个小伙子要离开本地。
咕咕鸟说:“怎么在这里待的不开心?”那小伙子说:“要到大城市更好的地方去。”咕咕鸟的叔叔说:“你什么人也不认识,也没什么本钱,去大城市能干什么?”那小伙子说:“我一定能立住脚的。”咕咕鸟的叔叔给他办了更籍手续,他离开了。咕咕鸟的叔叔说:“他挺机灵的,学东西快,判断果决,可能这小地方他看不上。”
政政看到门外墙上有些信箱,便问了咕咕鸟的叔叔,她叔叔说:“这是放匿名检举信的箱子。”政政说:“不知道举报者是谁,怎么给予荣誉?如果举报恶作剧怎么办?也找不到举报人,调查还白白浪费了人力物力?如果举报的是故意栽赃陷害,又怎么处理?打击报复行为,必须制止。”咕咕鸟的叔叔说:“匿名举报的,仅仅有个警惕作用。匿名举报的材料,跟不匿名举报的一般,都公布。”
政政说:“如果公布的匿名举报材料不实,会不会有很多不好影响,百姓可能毫无事实根据,莫名的猜测,制造不好气氛。”咕咕鸟的叔叔说:“我们日常都是,既学习好的事迹,也学习不好事迹,既了解真实状况,也区分虚假状况。大家可能还会讨论一下,匿名举报跟实名举报不同,也有存在的意义。匿名举报的材料为什么虚假,大家讨论了,批评了,增加辨别力。如果百姓猜测有些道理,有人也会去调查,会把调查结果公布。主动调查的有功我们也会奖励。”政政说:“听你说的有意思。”
咕咕鸟的叔叔说:“我们要求法官严格执法,也鼓励提倡百姓不诱惑法官犯罪。匿名举报的公布,是当众由个别百姓和法官共同开箱现世的,如果举报人在匿名信箱里放上署名的举报信,我们就会跟署名的举报信一般重视。”政政笑了笑说:“这个匿名举报信箱的想法是谁提出来的?”咕咕鸟说:“我知道,是我堂弟,他不在衙门里做事。”
政政说:“那如果有人自我检举怎么办?”咕咕鸟的叔叔说:“我们就鼓励和帮助他们。虽然法律没有规定减刑,但是我们还是可能给予他们一些好处。”政政说:“那如果他们眼看自己就要被惩罚,为了好处才自我检举或者检举别人呢?”咕咕鸟的叔叔说:“我们查实会加重对他们的惩罚。平日无法说的,通过信箱来说。百姓知道刑狱不是他们的敌人,而是他们的朋友。”政政说:“百姓真会这么认为吗?”咕咕鸟的叔叔说:“我们想要他们知道我们的态度。”
政政说:“我们国家的法律条文,每年都变更一次,可是下面传上来的反馈意见特别少,就是因为缺少交流反馈的平台。下面的都听上面的,没有骨头,上面的又霸道,就糟糕了。我们有群众部门收集意见,可是要大量人力物力,目前收效也不多。”
咕咕鸟的叔叔说:“其实,像播种用多少种子,法律规定的。可是有的地贫瘠一些,有的地肥沃一些,现在都用一样多的种子,这法律就有漏洞。不如自觉的去判断。有时设立统一标准,是想要预防犯罪,和教育人民建设,结果根本预防不了犯罪,法律干预还造成更多不好结果。”
当天晚上,几个人吃过晚饭休息了,第二天早起回宫,政政跟咕咕鸟说:“你在家多待几天吧,3月3日给你妹妹上头后再回去吧。”咕咕鸟谢恩。回到宫里,政政又提拔她叔叔当当地县长,了解到她堂弟就是一个农民,便让她堂弟进衙门辅助干刑狱工作、参加考试,考试通过再安排正式职位。
蒙毅表示反对,他说:“法官的任免应该是按照法律规定走程序的,陛下现在是违法。杨良人她堂弟也未必愿意做法官。”政政说:“他们是有些想法的人,我跟他们挺谈得来的,不必那么拘泥于程序吧。”蒙毅说:“如果别人也这样呢?保不定就有些人不是因为才能被提拔的,就有可能结成利益帮派。”政政说:“那算了吧。”
蒙毅说:“其他人也未必没有想法的。”政政说:“我就产生了一点点私心。”蒙毅说:“陛下,你很容易因为女人犯错。”政政说:“我不是收回旨意了吗?”蒙毅说:“当年柳月无故杀死别人,你不肯将她杀死,很多人就效法,拿钱买命了。陛下带头钻法律的漏洞,把法律的标准变得模糊。有些恶行是无可挽回的,不能纵容的。”
蒙毅说:“陛下,你当初爱柳月,你们两个是犯克。你是国王,你后顾之忧少,能理性去看她咋样,损失点权利,就算危险,可是你拥有的多,你不在乎,可以从别处弥补。可是你就爱情成功了吗?我们以前讨论过恶会造成什么影响,对个人对全局,但是你正式当了国王以后,却用恶毫不手软,甚至造成大面积的破坏。”
政政说:“那我要取得胜利,也减少了损失啊。”蒙毅说:“一定是对的吗?你似乎渐渐的对善恶没有那么执着了。操纵善恶的结果你想过吗?你对个体的人他们的遭遇似乎没有那么多爱意了。”政政说:“我会想想的。”
政政和赵高在书房里谈论。赵高说:“赢强根本不认为不尊法制是什么问题,他也放纵手下那样。那些受罪的人喊委屈他视而不见。”小梅说:“他长的挺清俊的。”赵高说:“长相骗人啊。他父亲是个严肃的老人,家法如山,据说他还是用诡计才得的家长位置。当了家长以后,就把他兄弟们的产业大部分收了过去,还派人监管他的兄弟,他还对他食邑内的租户,随意提高赋税、掠夺物品,也纵容手下盘剥租户。赢强这样的野心之辈不可不防啊,应该给予打击。”
政政说:“虽然如此,但是还是有基本的宗族规矩的。他的家事,不便插手过多。只能将他的不合法行为予以惩罚。”赵高说:“让他家的人收集他作恶的证据。”政政说:“这事情我不好插手。”
小梅说:“听人说,赢强把蒙恬的女人给拐跑了。蒙恬说不愿意让谁因为他而难过,不愿意阻止别人获得幸福。他女人说:‘不管别人怎么踩怎么骂,对,蒙恬是好男人,我是坏女人,应该庆幸我不再耽误他了。’”政政说:“竟有此事?”小梅说:“听说她以前是个风尘女子,姿色艳丽,不知道怎么火起来的,赚了点小钱,也有些小名气。她还说感谢曾经蒙恬对她的陪伴和信任。”
赵高说:“她倒也坦荡,说自己是个坏女人。”小梅说:“恐怕她说自己是好女人也没人信吧,人家看她坏了,说自己坏女人还可能有些人支持她,或者不计较她,看她表现的也有老实。”赵高说:“我也听说,她说有时候感情的发生会违背道德,要是听道德的,就不叫真爱了。”小梅说:“想要道德的保护,又想要背叛道德。”
赵高说:“那女的还说:‘你承受的痛苦,会有助你,生活给了你一块阴影,必然在不远的地方洒下阳光。我是女汉子,除了老鼠什么都不怕。’好像也是对蒙恬说的。”小梅说:“她当成受苦。让人又怜又爱的怕老鼠啊!”赵高说:“装逼呗。”政政说:“蒙恬就让她没事的离开了?”
赵高说:“蒙恬是很大方。陛下,不如支持赢强家族里的人分家?”政政说:“就算分家了,他们就能斗的过赢强他们吗?他们也不一定愿意分家。不过,让赢强这样的当了家主,不利。别人会有样学样,谁更坏谁可以当家主,其他人可能只有忍受被虐待。不能让这种情况形成风气。”赵高说:“我们可以诱惑赢强犯罪,然后抓他个现场,就不用那么麻烦。”政政哈哈笑着说:“这只是个特别的办法。”
却说小梅打算给政政换一批餐具、摆设,到了仓库,一个女孩迎了出来,谁知道那女孩小梅问什么都不知道,还答非所问。小梅便有点不高兴了:“你不熟悉,换个人来给我介绍。”那女孩也不走,还继续该怎么解说还怎么解说,解说的乱七八糟。
小梅生气道:“你再不走我自己去找你上级了?”那女孩也不听,继续解说,还霸道不外显的不搭理小梅的态度,想让小梅光听她说。小梅开始见她不悔改不重视自己不满就是暴力坏和霸道,想自己走开去换人,可是后来看她神气也无语了,又问了她两个问题,她胡乱答一番还当成是对的,小梅都知道是错的。
小梅便挑选了几样东西,走了出来,问:“下批入库的货物什么时候来?”那女孩说:“下个月初。”刚说完两个人分开走了没几步,一个宦官就说:“月中入库新货物,得腾出点地方。”小梅生气的看着那女孩,她无动于衷的样子,还跟小梅装有礼貌的说:“姑子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离开了。”
恰好花舞从旁边经过,花舞叫丫鬟让小梅过去问问政政的事情。小梅走了过去,花舞说:“怎么跟小宫女生气呀?”小梅说:“她好像脑筋不清楚的,也不怕我告到她上级那里去,我生气也没意思啊。”花舞说:“觉得她坏?社会上坏人多了就不计较了?”小梅说:“她没有做好事情的态度。但是她不敢更表现出来横,有些人若被谁挑出错谁就是他们仇人,还会更狠更横的表现出来迫害谁。”
花舞说:“她是个私生女,她的妈妈挑拨她跟别人不是朋友。”小梅说:“太后知道?”花舞说:“她曾经跟我身边的丫鬟交好过一段时间,后来又闹翻了。”小梅说:“哦。”花舞看着路边的月季花说道:“政政前段日子送给幻少使不同颜色的玫瑰花,颜色数量跟她年纪数字相同。那幻少使,让人每天剪了花放到房间里摆设。我看着那些剪下来的花,好像都在流血、疼。花到底是柔弱啊,随便就能被人给害了。”小梅说:“王上曾经说,幻少使是月季花。”
花舞笑了说:“谁是谁的月季花,被谁采摘下?谁为了谁,变成花?”说着声音低下去,好像在梦里。小梅说:“太后、太后。”花舞清醒了一下,又说:“他对她好,将血珠凝聚而成的月季,佩带在她的头上,却不曾想到这血珠是她自己的。他发现自己认错了人,这却让另一个她张开了眼睛,月季回到了主人那里,所以掠夺的时候又到了。另一个她要掠夺她,夺走月季,这样他就属于她了。”小梅吓的说:“太后,你在说什么?”花舞说:“你和你爱的,都会被掠夺走。”她离开了小梅,小梅行礼,目送她远走。
赵高提着一袋子冰冻的虾回到了家里,小桃和琼玖正在院子里拿着扇子跳舞,扇子上的红色飘带映着满院子的果树花特别好看。
赵高笑眯眯的看了两眼,进了屋子,把虾给良悌看,说:“今天王上赏赐我的。这么多,这个大个,外面的人谁能在这个季节吃到这么多大虾?宫里的奴才也不是谁都能有的。只有我,得了这赏赐。”良悌却淡淡然的说:“好啊。家里也没冰窖。派奴才给爹爹、妈妈们各自送些去。今天晚上做虾吧,剩下的清水里放着,不容易坏。”
赵高找了个奴才拿了几个盆来把虾分了分,良悌说:“一些虾清水里煮,煮熟了捞出来,放进酒淹渍。一些虾剥了壳,虾仁跟蘑菇、豆角做汤。虾壳晒干了,跟蛇干一起磨成粉,用来泡茶喝。一些虾,洗干净了,在背上切一刀,抹上蒜蓉香油,煎熟了。”
琼玖早就跑进来,说:“虾和肉是我都喜欢吃的,放在一起做会不会好吃?”良悌说:“你喜欢,那你便自己想法子做吧。”琼玖便拿着虾,去想怎么和肉做一起好吃。
赵高看着良悌没一点兴奋的样子,凑上去说:“我就奇怪,你怎么一点高兴没有?”良悌叹息了一声说:“哎呀,没不高兴,有好吃的还不高兴吗?”赵高的眼神冰冷,酷牢的盯住了她,就好像随时防止她闹事和逃跑。良悌不理会他,继续手里的针线活儿。
赵高又说:“对于一个连爱情都不爱听和说的女人,什么样的话语能打动她?她就没一点那种幻想。就算是拿锋利的刀刃,劈向她的头颅,把她的肠子拽出来,当然也是不行的,她也不是善茬。总是怀疑,便停止了爱,不依赖爱情,什么样的爱都可以轻拿轻放,也永远不会被那些绊倒。于是你倒霉的就永远画饼充饥,看着饼却吃不到,她永远不会让这两者合到一起。”
良悌恼怒说:“你是想要什么样子的爱情?”赵高说:“生与死都忠于我,听话是基本。”良悌说:“其实,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妇人,过的平凡的日子,无灾无难就已经很感激,不奢求那样的爱情,咱们互相宽容点。人是要现实点。转瞬就消失,能活着是幸福。互相为难什么呀?”
赵高说:“你根本不在意我。”良悌说:“我不在意你能在意谁?我至少没有骗你。我觉得不要去想什么爱,就脚踏实地的过好自己的生活,比追随着爱情的风筝去到天上,随时可能摔死来的好。到处都是陷阱,不傻不用跳就该满足了。”赵高说:“大家谁不想要爱情啊?”良悌说:“恐怕是都想坑别人的多。”
这个时候,小秋跑了进来,赵高说道:“你这个臭小子,什么都不好好学。你的老师都跟我说了。我花这么多钱,让你去玩的?”小秋说:“明天我就好好学。”赵高说:“跟你娘一样,什么都明天。”小秋说:“我每天过的开心不就行吗?”良悌说:“我小时候可没有他这样。”小秋说:“有些人长大了就会那样吗?”良悌说:“也许吧。”
正说着话,饭做好了,琼玖让人把肉煎了吃,又让人上了刚买的好酒。几个人吃了饭,丫鬟、婆子收拾了房间。琼玖、小桃告别,琼玖又说:“晚安,夫人。晚安,官人。”良悌说:“去吧。”
赵高说:“你从来也不回她们一句晚安。”良悌说:“我还要跟她们说‘晚安’?家里新找的丫鬟、婆子,是琼玖面的试,我不也没有特别表示吗?”赵高说:“我这个人贪新又念旧。都别跟我拧巴,别跟我不一样。”良悌说:“一样?创造是一种态度。”赵高说:“创造什么呀?能换钱吗?拿什么幸福,钱,靠嘴说,别闹了。”
良悌说:“我很尊重你给我们的,我是尽量爱你的。我了解,顺从别人的意思,跟别人步入不熟悉的环境,就是愿意冒险爱,自己委屈了,又让别人委屈,为的都是爱。其实,你是个车夫,你想的就是钱能让你幸福,给家人钱,就是爱了。你能赚的钱就是那么多,你就不满足,就总想得到更多。钱是怎么花有关。”
赵高说:“其实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一般都会不自觉的看重对方身上自己喜欢的需要的,往往分手也不等于失恋。几个人在一起,也是一个人的心情。”
良悌没回答,片刻又说:“今天晚上吃的虾特别鲜美,可是现在回忆起来,鲜美是鲜美,却好像不属于我的,尽管在我肚子里了。”赵高说:“也不知道为什么什么?空?跟你一说话,我很容易睡不着,有时真想一坐到天明,你自己却睡的好,让我看了很是生气。”
赵高说:“失眠的时候,觉得人生也许本来就是日夜不分的,随时可能戛然而止,没有石头长寿。”良悌说:“我没想你因为我那样。我对天黑天明也渐渐不像小时候的感觉了。天色灰白的平淡无聊,这是对眼睛的不尊重,还是对日夜的太理解?不过人却需要晒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