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喘吁吁一头钻进小巴。
    片刻,脸上带着尴尬的表情跳出车外。
    小巴一骑绝尘消失在视线当中,留下一团尾气,和售票的骂声:
    “呸!
    你个山炮,没钱还想坐车!”
    太着急,竟然把坐车的一块钱落在书包内,而书包则躺在教室的书桌里。
    全身上下哪都脏,就兜干净。
    兜里除了一只大前门烟卷外,一分钱都没有。
    他掏出烟卷叼到唇上,干巴巴啄着,低头看看洗得退了色的中山装和回力球鞋,嘴角咧过一丝苦笑。
    由于跳墙时落进泥坑,衣裤上沾满泥点,这架势绝对是刚刚插秧回来的农民子弟,难怪人家会认为自己是山炮。
    山炮是八、九十年代,城里人对农村人歧视性称呼。
    曾经有段民谣夸张的形容农村人:
    山炮进城,腰扎麻绳。
    看场电影,不知啥名。
    看场球赛,不知输赢。
    喝瓶汽水,不知退瓶。
    找不到厕所,旮旯也行。
    看来得步行三个小时回家了,回校取钱就意味他必须熬完三个小时课才能坐上车,与其呆坐煎熬他宁愿选择自由行动。
    且还能省钱。
    蚊子再小也是肉哇。
    一块钱都是老妈老爸辛苦赚来的,没有一分钱大风能够刮来。
    想着为供他和妹妹读书,早出晚归的父母,他一阵愧疚,暗道,“是时候该帮助爸妈赚钱了!”
    胡思乱想当中,一个西装革履,长披肩,腋下夹着小皮包的青年挡住去路。
    小青年形象挺酷,模样实在不咋地,绿豆眼,尖嘴猴腮,薄薄的上嘴唇留着八撇胡子,活脱脱耗子精化成了人形。
    一看就不像好人,楚河眉头竖立,冷冷问道:“干啥!”
    没料到耗子青年竟然笑容可掬,呲出一口黄牙问:“哥们,怎么没火啊,我这有,给你点着。”
    说完一个黄灿灿响铜打火机亮了出来,手指一弹,火机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后,火苗升起。
    真是久旱逢甘雨,好人啊,耗子精是大大的好人。
    楚河赶紧把烟卷凑到火焰上,点燃香烟,“谢谢!”
    他连忙道谢,同时心里暗自鄙视自己,千万不可以貌取人,这不就是助人为乐的好同志嘛。
    耗子从头到脚把楚河打量一番,点点头,问道:“刚到津城?”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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