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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睡了么?小燕子没有守夜的习惯么?”
谢阑转身想走,突然眉头一拧,眼光凌厉的扫过屋子,真气催动,便将屋内一切尽收眼底。
燕子飞根本不在屋里。
谢阑双拳攥起,焦虑情绪涌了上来,暗想:“依着她的性格,这个时候必然不会一个人呆着,她会去哪呢?莫非……”
莫非是离开了大王村?走了?他从未限制过燕子飞的自由,只是单纯的相信她的人品,相信她不会再走,为了灵妖心的稳定,她一定会听他的话,老老实实的待在大王村。
看来,他还是太过自信了。
多宝楼弟子素来在江湖中的名声就很差,一个个唯利是图,奸诈狡猾,为了声名利禄,连自己的同门都可以出卖。
燕子飞毕竟出身多宝楼,她想走,完全是有可能的。而且,以多宝楼藏匿的本事,她若想藏起来,谢阑永远也找不到。
“燕子飞……”谢阑眼眸微眯,剑指一挥,霍然拔地而起:“也许她是去新交的朋友家借住了也说不定。”
身处于空中,感官扩散到全村的每一个角落,各家各户都和家人在一起,而其中并没有燕子飞身影。
她并不在大王村,这里一丝属于灵妖心的妖气都没有。
谢阑暗叹口气,他心里深处仍然相信是自己判断错误,燕子飞的心灵是纯净的,她若是想跑早就跑了,何苦等到今天?可他不能不找,如今师尊已经知道燕子飞在大王村,只等清知出关之后,再行对她进行彻底的封印。
向着出山的路一路寻了过去。
谢阑驾驭仙剑,在空中一闪而过,他眼光凌厉,只需一眼便可看清楚黑夜中道路上有没有燕子飞。可是毫无发现,七里镇距离皇城有上千余里,按燕子飞的脚力,一天的时间,她决计不可能赶到皇城。
而一旦到了皇城,皇城之外有高人设下的强大禁制,不但修炼之人不能驾驭仙剑在皇城上空飞行,而且也不能使用仙法观察房屋之内的情形,这样的话,要找燕子飞可就难了。
大概过去了五六个时辰,就当谢阑找燕子飞找的心灰意冷的时候,从他怀里的倾诉瓶中突然发出了一丝微弱的声音。
“道长,救我……我在灵台山谷来道附近……”
谢阑活了将近三十年,从未有一刻如此时这般激动,他抓着倾诉瓶的手都在颤抖,心脏从未有一刻这般剧烈的跳动,仿佛下一刻就要从嗓子眼里面跳出来。
他感受着从未有过的悸动,突然又有些后怕,燕子飞似乎受了伤,须得尽快找到她。
这一去一回,心情竟是天壤之别。
…………
谢阑沿着上山的道,掠过一层又一层树杈,低空细细寻找,突然,双目一缩,他终于找到了!
在一片参杂着石头树枝的雪堆里,燕子飞脸色铁青的埋在里面,只露出了半个脸,尚有一息尚存。
他的心瞬间就柔软下来,燕子飞果然品性纯良,说不走就不走,只是她为何要夜晚上山,却又落于此处?将燕子飞从雪里抱出来,他见过燕子飞无数凄惨的时候,可唯有此时,最让他心疼。
“这脸上是怎么回事?红红绿绿的,眼下漆黑一片,是中毒了吗?嘴红成这样,是不是磕破了?”
查探了一下,燕子飞似乎断了几根骨头,身上尽是擦伤,棉衣已破破烂烂,连鞋也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在雪里整整冻了一夜,全身几乎都已经冻僵了,若不是有灵妖心,恐怕早就死了。谢阑暗叹一声,如此太平的山村,她都能把自己搞成这样,真不知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他发现她的一只手里紧紧攥着倾诉瓶,另一只手抱着怀里的东西,连晕过去都不放手。他不敢用力,燕子飞手上满是冻疮和针孔,微微使了点力气将那包裹抽了出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件湛蓝色的男式长衫。
谢阑登时明白了一切!燕子飞夜晚上山,是为了给他送衣服?看她脸色苍白,眼下漆黑,不知熬了多少个夜晚,不知将她的手指扎了多少针才做好,就是为了除夕夜给他送件新衣?
心中巨震,难以置信的看着燕子飞的脸,眼神之中,三分不解,三分感动,又有四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当即再不犹豫,带着燕子飞回到了御星派,避过其他人,将她安妥于他的房中。大年初一,他不能将伤痕累累的燕子飞送回秦大婶家,她在村里还要生活,落人口舌对她以后不好。
天亮了,谢阑听到外面传来了檀启和良弼说话的声音,但他们即为师弟,是不会轻易进他的屋子。燕子飞躺在谢阑的床上,口中偶尔发出几声呻、吟,眉头紧紧皱着,似乎正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她的腿断了,需尽快为她接上。
一摸她额头,烧的烫手,当下在不犹豫,深吸口气,闭着眼将她外衣外裤除去,接着伸手去摸她腿上断骨。
谢阑倒吸口气,只觉触手滑腻,柔软至极,比他摸过的最好的丝绸手感还好。不敢乱想,提起一口真气,登时脑中清明,断骨处已然肿的青紫,右腿小腿断了一处,左腿稍微有些骨裂,身上还有几处骨头错位。
至于那些跌打损伤,交给灵妖心即可,反而比他治疗来的快,可是那些冻疮和针眼,令谢阑始终于心不忍,也为她的手上了些药。
待他将燕子飞身上各处骨头复位,上了药打了夹板和绷带,已经到了正午。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心中纳罕,只不过接个骨,怎么会出这么多汗?
“冷,好冷。”
谢阑摸她额头滚烫,身上却是冰凉,连忙将手按在她掌心,将真气源源不断的传入她体内。却发现灵妖心毫无动静,妖气稀薄,传了许多真气,也不见热度消退,眼见燕子飞冷的开始不受控制的发抖,一时竟有些慌了。
早在他们第一次接触的时候,燕子飞那时的伤势可比这次重多了,几次断了呼吸,是谢阑勉强用真气吊命回来的。可如今她不过是发了烧,挺挺也就过去了,并没有任何性命之危,谢阑却是实实在在的慌了。
一时间,他都想出去找檀启,檀启医术高于他甚多,让他来为燕子飞看病,至少能让她不那么难受也是好的。
燕子飞似乎察觉到身旁坐着的谢阑身上的热气,昏昏沉沉的伸出手拉着他,声如细蚊的哼唧道:“冷,冷,来给我暖暖,给我暖暖……”
谢阑手里握着燕子飞冰冷的手,眉头紧锁,眼中似有万千星辰,不停的闪烁着,内心纠结,如坐针毡。当真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药已经吃过了,却还不见退烧。
她一定难受极了,如此想着,手掌凝气成冰,将手掌轻轻覆盖于燕子飞额头。
突如其来的冰凉,激的她浑身一凛,便使劲挣扎着要从他手下挣脱。可她发烧,必须如此才能降温,谢阑连忙伸出另一只手,将她上身牢牢禁锢,待她气力用尽,这才发现他基本已经压在了燕子飞身上。
谢阑心头大乱。
忙翻身侧躺在燕子飞身旁,一手仍是按着她的额头,冰凉使得她脑中舒服了些,很快沉沉睡去。
二人相距极近,呼吸可闻,谢阑抬眼便可清清楚楚看见她的脸,连眼睫毛都能数的清楚。
此时他才看清楚,燕子飞脸上的不是伤,也不是血,而是胭脂,花花绿绿的胭脂。抹的像见了鬼一样,嘴上的红已经掉了不少,却仍旧红的刺眼,不敢想象刚抹好的样子。
谢阑从一旁拿了湿布,轻轻将她脸上的胭脂擦去,看着她安稳的睡颜,不由得嘴角上扬。
“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姑娘,将脸抹成这样来送新衣,也不怕吓到别人。”
似乎做了什么梦,燕子飞睡梦中翻了个身,面朝谢阑。
这距离实在是太近了,两人鼻尖几乎可以碰到,谢阑手顿住,看着她花瓣一般娇嫩的肌肤,因发烧而晕红的脸颊,眉尖若蹙,小巧的鼻梁稍微有点歪,樱桃小口上还有几道细微的伤口,看着甚是惹人怜爱。
他放在燕子飞额头上的手,伸出大拇指,想要为她抚平眉头。
却听燕子飞睡梦之中,含糊不清的说:“谢阑道长,快试试衣服,合身不合身。”
沉寂的心海,便被这一句话,掀起了滔天波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