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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已微微划破了他的咽喉。
他暗袭之时,蹲得低,下手近,是以对方猝施反击,他几乎不及应变,给这狗口之刀刺个穿喉过!
但他应变奇急,却仍夹住了刀锋。
──不过,狗口之刀的刀尖,仍在他颈上划了一道,而刀锋上的锯齿,也划破了他的一双手掌。
总算,命是捡回来了。
一恼、菩萨两人都暗算偷袭孙青霞。
两人也都先后遇险。
──偷袭得愈卑鄙者,遇危愈险!
因为他们遇上的是孙青霞。
孙青霞一向是这样的人。
他就是这种人:
──人对我好,我对他更好。
──人待我坏,我待他更坏。
──人以君子待我,我比他更君子。
──人用卑鄙手段,我要他自吃其果。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好来好往,血债血偿!
──你踹我一脚,我踩你尾巴;你切断我手指,我砍掉你的头!
这就是孙青霞和他做人的法则!
这法则对付卑鄙的敌人,实在非常管用!
一恼、菩萨二人的攻势,立时都给孙青霞消解于无形,孙青霞也别无选择。
因为他肩上还挂了个龙舌兰。
他要保护她。
他不能让她落入这干淫贼手里。
──说来荒谬的是:淫魔孙青霞居然竭力保住两个女子的清白,不让她们落入这些淫贼手里!
这简直是个笑话。
可是这时谁也笑不出来。
因为孙青霞跟这一僧一道交手第一招已过,第二招将更凶更险更狠。
一恼上人挂了三处彩,但他扳住了狗口神刀。
菩萨和尚虽给迫退,但他在孙青霞未及收回百忍之刀前,已双袖如槌,紧紧死死的绞卷住了刀锋!
孙青霞右手百忍刀不放,向下一俯身,左手已及时抄住了狗口刀,双手一拧:
──敌人若再不舒袖放手,他就要这两人手断掌落。
敌人是武林中的狠将。
可是他是孙青霞。
──你狠,我更狠。
你毒我绝!
却在此时,两道暗器破空打来,且发出尖锐至极的呼啸!
孙青霞马上警觉了:
声音来自前方!
──一道暗器打向他!
另一道暗器更绝:
打的是他背上的龙舌兰!
孙青霞不怕第一道暗器。
因为他应付得来。
他怕的是第二道暗器,可是他只要闪身替龙舌兰避开这第二道暗器,自己就得先吃那第一道暗器!
发放暗器的人算准了。
计算十分之绝!
而且歹毒!
这还不打紧,更可怕的是,暗器发出了破空锐响,但那儿并无暗器,真正的暗器来自身后,正声息全无的飞袭而至!
这是声东击西!
──这是啥暗器:有声无影、有影无声?!
幸好孙青霞耳听八方,眼也同时眼观六路,及时发现。
看到这种暗器,孙青霞暗里一震,也心中一动。
但他已不及细虑。
他要立即对付、解决这两道算得奇准也奇绝的暗器。
他应付的方法是:
放弃。
放弃:是世上最简单的事,也是最不容易的事;是最不负责任的行为,也是最敢承担后果的态度。
他放弃的不是人。
而是刀:
两把刀,一左一右,狗口神刀和百忍之刀(尽管他喜爱这两把刀),他都一齐撒手,一同放弃。
他不再跟菩萨、一恼夺刀争锋。
他一松手,那一僧一道反而在力扯之下,一个把持不住,各自往后退了七八九步不等。
孙青霞已挣得空出一双手来。
他双手凭空一抓,一上一下,已接住了两道暗器。
暗器打不着他。
也打不着龙舌兰。
他没事。
龙舌兰也没事。
可是他的双手却有事。
──中了暗器!
他抓住那两道暗器的时候,只觉手心一冰,再看掌心,那还有暗器的影子?
他心下一凛,知道自己到底还是着了道儿了!
这时,有人说话了。
说话的是个女子。
那女子,在树上。
刚才树上没有人,现在有了。
一个树上的女子。
她在那个光秃秃的树上,那树上就像是突然开了一朵花一般。
一朵大白花。
花之风情。
白的纯洁。
她的唇启合间像在梦与非梦间开合的两扇心窗,眼波流转顾盼,足以在人心头酝酿醇酒。
但她的眼神却不是。
她眼神很狠。
很恶。
很毒。
──甚至比她刚刚发出的暗器更歹毒!
孙青霞一见这个非常少女、十分女人的树上女子,只觉好像头上开了三粒椰子五粒木瓜,外加双耳挂了两颗西瓜。
──总之头大。
而且痛。
因为他知晓那女子是谁。
他不想遇到她。
更不愿在此时此际遇上她!
那女子吃吃地笑着,笑得一声还比一声狠,像要活生生一口一口的吃了他:
“怎么样?没想到会在这儿遇上我苏眉吧?好哇,要爱,便疯狂地爱;要狂,就尽情的狂!你这回狂得连名动天下的御前紫衣女神捕都敢光天化日掳掠奸淫,果然死性不改,不愧为天下第一淫魔孙青霞!”
孙青霞望着自己发绿的双掌,苦笑道:“苏眉,你死缠不休,真不怕我杀了你?”
苏眉格格笑得整棵树都颤哆了声来,她还嗲声嗲气、黑眸半闭、呵气若兰、半呻微吟的用手轻拍着心口说:
“我怕呀,你来呀,我不怕你杀了我,我还怕你把我”
稿于一九九五年一月一日(元旦):与何家和、梁应钟、李敏华、余铭、陈念礼等人在“茅台”共渡凌晨,齐欢唱,打气功,喷彩泡,笑人痴,酒酣耳热说文章,意兴遄飞论武侠;“五彩红绳牵月老,画眉京兆许张郎”;孙十二独赴鹏城会合,一众兄弟同游“世界之窗”;惜花小恙不作伴,欢中有深憾;“先生周报”刊出我相片小传誉为“客家人之光荣”云云;公布江苏版新作“绝命一石”;火爆伤人伤己心;华儿及时在九五年第一天未过子时赶来会合,同赴水晶宫;首在圳庆牛一和元旦。校于一九九五年一月二至六日:与敏儿“恩爱逾恒”;与孙、礼大唱“火烧圆明圆”、“男儿当自强”意气方豪;余返孙归念离,寂寞小楼西。花儿辞职相伴同游,知己红颜,可感可动;雨歌传真频;与孙食猫等作“学术交流”笑死;爱情两个字:好辛苦;“小李飞剑”欲返江西,极力支持;陈墨来书“海外新武侠小说论”多处评及我作品;首赴“花家”不朽若梦;电姊热烈;酸姜电好玩;“在人间已是癫,何必要上青天,不如温柔同眠”;无线要拍“暴力女孩”;皇冠约稿;四弟及时购得敏华赴京之机票;何小七居然又寻得“港台武侠小说精品大观”论及我七八套小说;联副稿约;义芝、皪华来咭来札;召何家叉、roseroyce(即梁露丝、詹莱丝)、毛念礼(近日表现精采)聚于金屋;闲人之所不闲,忙人之所不忙;活得似个丈夫;昨夜夜半,枕上分明梦见,语多时,依旧桃花面,频低柳叶眉;兰房笑语,口舌轇轕亦是乐,俱成趣;“蜜月之旅”告一段落;温李何梁相处融融;“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为君持酒劝斜阳,且向花间留晚照”;分道,扬镳,暂别,温大返香江,小李回萍乡;结束澳门、珠海、深圳行;萍水相逢,一笑祝好;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消,多情却被无情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