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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里,皇上负手而立,面对着窗外浓浓的夜色,毫无睡意。
“父皇,这不是小事,已经二十天了,王叔也不给家中写封书信,王婶恐怕已经觉察了什么。”子詹站在皇上身边,眉头紧皱,和皇上好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似的,一大一小,连表情都是一样的。
“可父皇我也很想知道你王叔现在到底怎样了,到目前为止,所有的消息都是坏消息,这些决不能让你王婶知道。更何况她现在又怀孕了,子詹明白吗?”皇上没有回头,依然看着窗外,像是在等候着什么。
“是,父皇的意思,子詹明白。”子詹点点头,他也认为这件事情一定要瞒着黛玉,否则她一定受不了。
大臣们都以为水溶被皇上派出去什么地方私访,而子詹也告诉黛玉和太妃水溶是去了山西黄河决口的灾区,因为山西知府贪污赈灾粮食银两,致使灾民无法安置,发生民变,所以皇上派水溶去山西省查办山西知府等一干官员,安抚民变的事情。
而事实上,水溶的确是去了山西省,但山西省的民变却不是由灾民自发组织的,而是有人背后暗中策划,利用了这些灾民,甚至很多江湖人士扮作灾民混在其中,劫持了北静王水溶。
显然,朝中是有奸细的,而这奸细皇上也能隐约感觉到是谁。但水溶在对方手上,对方的目的也不明确,所以他不敢轻举妄动。
三更已过,皇上和子詹父子二人依然站在御书房,没有人敢打扰这对父子,外边的侍卫一队队来来回回的走着,不敢有丝毫懈怠。
一点暗火从窗户外边闪过,好比流萤一般微弱不堪,若不一直盯着那里,不会有人发现这丝光亮的闪动。
“进来。”皇上沉声说道。
子詹也眼睛也瞪了起来,不知父皇的暗卫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一个黑衣人从窗口飘然而至,轻的没有任何声音,仿佛一团轻雾一般。
“属下参见皇上。”声音不大,但中气十足。
“怎么样?”
“属下得到消息,王爷身体无碍,只是他们已经把他转移出了山西省,一路向西而去。他们都是江湖高人,有好几个派系联合起来,沿途都有人暗中接应,行踪十分的隐蔽。我们的营救策略用不上,但属下的人一直跟在他们后面。”
“跟着有什么用?一定要救出来才行。”皇上的手紧紧地攥起来,关节处有轻微的响声,“你说他们有好几个派别,可知道他们具体是什么帮派?”
“有漕帮的人,还有妍媸帮的人,还有云南大理那边的人,不过他们好像都要听冷枭门的命令。但冷枭门却又不是什么江湖帮派,据属下所知,这冷枭门的门主只是个商人。”
“商人?”皇上的目光一沉,商人!看来这个商人还真是不一般。
“是。”
“好,没事了,你下去吧,一定要跟紧他们,朕要时刻知道王爷是否安全,若是王爷有一点损伤,你们都不用回来见朕了。”皇上说完一摆手。黑衣人便如影子一般消失在黑暗中。
“父皇……”子詹听了刚才那些话,更加担心。连父皇的暗卫都没办法把人救回来,那王叔岂不是回不来了?
“你放心,你王叔不是别人,他是父皇的生死兄弟,他们对付他其实就是对付父皇。父皇一定想办法把他救回来。”皇上终于转过身子,看着身边小小的个子,只过了自己腰际的儿子,蹲下身子,摸摸他的脑袋,“这些日子辛苦子詹了。你现在就回去,一定要让你王婶安心。懂吗?”
“嗯,儿子懂。”子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一种朦胧的感觉在心中生起。
“哎!父皇也不指望你真的懂,这种事情,你最好一辈子都别懂,只要你将来能够做一个圣主明君,不懂这些,反而会更加快乐。”皇上轻轻地拍拍子詹的肩膀,“回去吧,好好读书。”
“是,儿臣告退。”子詹心中的那种朦胧感化为一种神圣的使命,因为自从他进北王府读书开始,他的父皇准许他自称‘儿臣’了,也就是说,他不再是个孩子,也是父皇跟前的‘臣’了。
子詹在暗卫的带领下,安全的回了北静府他所歇息的那个小院。莲籽被子詹下了蒙汗药,此时睡得正浓。一个人悄悄地爬上床,毕竟还是个孩子,体力和精力都有限,头一挨着枕头,不多时便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黛玉一夜没怎么睡好,所以起的迟了些。紫鹃晴雯服侍她起床梳洗后,素心端了精心调制的两样细粥,点心,小菜来,请黛玉用早饭,潘氏也跟在素心身边进来服侍。
黛玉看看饭菜奇怪的问:“子詹还没起床?”
“一早都没见着大殿下,这似乎有些意外。”紫鹃若有所思的说道,按道理,这个时候子詹早就起床了,不一定在哪儿捣乱呢。
“叫人去找找,找到了叫他过来同我一起用早饭。”
“是。”潘氏答应一声,转身下去后院找子詹。而子詹此时还在蒙头大睡。
潘氏进来后看莲籽和宝琴二人守在子詹的房里奇怪的看着子詹睡,二人都在怀疑大殿下是不是不舒服了?怎么今天这么能睡?
“莲籽姑娘,宝琴姑娘,王妃在等大殿下一起用早饭。”
“可大殿下还在睡……”莲籽为难的回头,看这潘姨娘无奈的说道。
“这个时辰了还在睡?昨晚睡到很晚吗?是不是昨晚贪凉,吹了风?”潘姨娘奇怪的看着床上的子詹,在她的印象中,子詹这孩子,不是个爱睡懒觉的孩子。
“不是,姨娘您摸一下,大殿下并不发热啊。”莲籽又伸手在子詹的额头上摸了摸,温度正好。
“嗯,那我先回王妃一声,你们在这儿好好守着,大殿下醒了替我回一声吧。”
“好,姨娘慢走。”宝琴和莲籽一起站起来,送了潘姨娘出去。
黛玉听说子詹贪睡,也有些奇怪,但想想毕竟是孩子,总那么调皮偶尔老实一次也没什么,于是一个人用了早饭,便要去议事厅理家事。还没出门却见太妃身边的徐嬷嬷微笑着走来。
“奴才给王妃请安。”徐嬷嬷进门给黛玉行礼,黛玉忙叫起,然后问徐妈妈有何事。
“太妃说了,王妃如今有孕在身不能过分的操劳,太妃叫奴才来会王妃一声,以后理事儿大可不必走来走去的,家中的管事王妃也都见过了,有什么事叫她们进来吩咐就是了。府外的事儿除了生意上的太妃嫌头疼不愿多管,人情礼往的事情,太妃说她还走得动,若有事,王妃尽管同太妃说,切不可大意了。”
黛玉明白,太妃的意思,京中各王公大臣的府上有事,还是太妃去,让黛玉在家休养,只把家中的杂事料理清楚了即可。如此安排,很合黛玉的心思,她原本就厌烦去各府上赴宴听戏闹个不停,太妃要替自己挡,那是最好不过。
于是黛玉冲着太妃的屋子方向谢过太妃的体谅,徐嬷嬷又指着身后的一个年轻嬷嬷笑道:“太妃又说王妃身边的奴才们都是姑娘家,没有生养的经验。这个是奴才的夫家的妹妹,是个妥当人,也生养过。太妃叫奴才把她叫来,给王妃看看能不能行,如果王妃觉得可以,以后就让她在王妃身边服侍,太妃也放心些。”
“哦,我正要寻个有经验的妥当人来身边服侍,还是太妃想得周到。”黛玉微笑着点头,又打眼看徐嬷嬷身后的那个女人。
“奴才宁氏给王妃请安。”
“你原不是我们府上的人?”
“是,奴才的丈夫在北疆军营中服役,上无公婆可孝敬,只带着两个孩子过活,妇道人家无依无靠,所以才寻了我们姑奶奶,来王府讨个差事。”宁氏很懂礼数,回话的时候弓着身子,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哦,你也是个可怜之人。紫鹃,叫人收拾屋子给宁嬷嬷住下,还有那两个孩子,告诉水安家的,送到我们私塾里去上学。”
“奴才谢王妃恩典。”宁氏一听自己的孩子可以进水家的私塾上学,自然是感激不尽,忙跪下磕头。
“罢了,起来吧,你今儿就留下呢,还是回去收拾一下?”黛玉抬抬手,让宁嬷嬷起来。
“奴才来的时候不知太妃和王妃的意思,所以家中的事情都没安排,今儿奴才还要出去,收拾了东西,把房门锁了,才能带着孩子进来。”
“好,你去吧。明儿一早进来伺候就是了。”黛玉点点头。
徐嬷嬷和宁嬷嬷二人退出去,黛玉便叫晴雯去议事厅,问问水安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若有,便进来回了,没有就各自忙各自的去。然后黛玉出门,说去看看子詹。
刚到静雅堂的门口,却见婧玥和婧瑶二人结伴而来,原是来给黛玉请安的,因听说黛玉要去看子詹,便在门口行了礼,要回去。却被黛玉叫住:“一起过去吧,看了子詹,我们去青云轩读书。”
婧玥和婧瑶便乖乖的跟在黛玉身后去子詹的院子里。
子詹睡醒看见这么多人都围在自己身边,吓了一跳。腾地一下子从床上爬起来,揉着惺忪的眼睛问:“发生什么事了?”
“哈哈……”婧瑶躲在黛玉身后,刚笑出声便捂住了嘴巴,原来子詹只顾着爬起来,没注意自己的衣衫的带子早就解开,他一跳,衣襟敞开,露出了里面带着的白绫肚兜。
“呃,不许笑!”子詹酷酷的瞪了婧瑶一眼,又看了一眼宝琴。
宝琴忙上来给他系好衣带,黛玉便笑问:“你做了什么好梦,睡到这个时候?”
“呃,没做什么梦。”子詹掩饰的说着,眼睛滴溜溜的转。
“那你收拾好了来青云轩,时候不早了,不要耽误读书的时间。”黛玉看出子詹撒谎,便收了笑容,起身出门。婧瑶被婧玥拉着往外走的时候,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子詹,得意的笑了笑——原来他也有吃瘪的时候,看母妃这次怎么收拾他。
子詹看黛玉不高兴了,自然不敢再调皮,如今他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黛玉。赶忙起身穿好衣服,梳洗完毕之后,也不用早饭,直接往青云轩跑。
“大殿下,您吃点东西再去啊。”莲籽端着子詹的早饭从外边进来,却看见门口子詹匆匆离去的背影。
“你自己吃吧。以后再有这种事,我也不要你们服侍了!”子詹把肚子里的气撒到宝琴和莲籽身上,真不知这两个丫头是做什么吃的,竟然不知叫醒自己。
青云轩里,婧瑶正在背诵(庄子秋水),朗朗的书声清脆动听。子詹跑到门口,遭到黛玉的一记白眼,便立刻站住脚步。
黛玉不再看他,而是认真的听婧瑶背完之后,夸奖了她几句,方对门口站着的子詹说:“子詹,去坐好吧。”
子詹舒了一口气,心中暗暗高兴,到底婶婶是个女子,没有王叔那么心狠,这若是王叔在这儿,没有一个时辰的马步是饶不了自己的。说不定还要把这青云轩的地再擦一遍。
但黛玉没有多余的话,接下来只是和婧玥婧瑶二人说庄子的书,再没对子詹多说一个字。
一个上午过去,子詹心中那点小高兴早就没有了踪影。趁着黛玉转身出去吃茶的空当,子詹离座出门,去廊檐下找黛玉。
“婶婶……”
“我不是你婶婶,你是大皇子,我是北静王妃,虽然你小我一辈,但君臣有别。婶婶二字,我可不敢当。”黛玉淡淡的说着,只歪着头看院子里的那株碧绿的芭蕉。
“婶婶……”子詹上前拉住黛玉的衣袖,摇啊摇。
黛玉不理他,当他是空气一般透明。
“婶婶,我错了还不行吗?”子詹停止了摇动,但却整个人贴了过来,抱着黛玉的胳膊继续说道:“子詹昨晚睡晚了,所以……”
“大皇子睡得早与晚,也不是妾身能够管的事情。等王爷回来之后,定会奏鸣圣上,请大皇子回宫去住,北王府毕竟不是皇宫,不是大皇子应该长久住着的地方。”
“婶婶……”子詹听了这话,忙跪倒在地上,拉着黛玉的手反复说道:“婶婶,子詹再也不敢了,婶婶不要把子詹赶出去。”
“大皇子不敢什么?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是大皇子不敢的?”黛玉回头,冷笑着看子詹,眼睛里却有了泪痕。这个孩子跟了自己这么久,此时跪在地上她也是不忍心的。但他小小年纪便学会说谎,将来大了,还了得?
“婶婶,昨晚子詹贪玩,直到四更才睡,所以今天早晨起的迟了。请婶婶责罚,婶婶怎么责罚,子詹都不敢有半句怨言,求婶婶不要让子詹回去。”子詹看黛玉红了眼圈,自己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他虽然是小孩子,但分得清是非黑白,黛玉待他的那份母子般的情谊,他是深深体会到的。在皇宫里,容母妃虽然也很疼自己,但容母妃对自己更多的是责任,却少了那一份天然的爱。而黛玉则不同,她这段时间时时刻刻把子詹带在身边,随时随地的教导他,告诉他世态炎凉人心叵测中如何把持自己的心性,教导他世间万事千变万化又如何去辨清他们的真伪。
“你四更方睡?为了什么?别告诉我在房里看书了!”黛玉生气的说道。
“没,子詹没看书,子詹偷偷地回宫去了……”
“回宫?”黛玉的心一颤,被子詹握住的手,立刻反握住了他,慢慢的俯下身子,靠近子詹的脸,低声问道:“可是见你父皇?”
“嗯。”子詹点头,眨眼之际,眼睛里的眼泪便掉了下来。面对黛玉殷切的目光,昨晚打好的腹稿一个字也没有了。
“可有你王叔的消息?”黛玉一直等子詹自己说,可这孩子就是不说,最后黛玉还是问了出来。
“婶婶,王叔很忙,所以……”
“你又说谎。子詹,其实你一开始就在说谎。只是婶婶以为那是你父皇的原因,但今天看来,你是知道事情到底是如何的,你在跟你父皇一起合起来骗我,是不是?”黛玉无奈的看了一眼子詹,然后别过头去。他们瞒着自己,莫不是水溶真的有什么事?
“婶婶……这,子詹也是没办法……王叔的任务很重要……所以,父皇不许我说……这……”
“子詹,你一个孩子都能知道的事情,却瞒着我。你不觉得这个借口有些荒唐吗?”黛玉笑笑,但那笑容却比哭更悲哀。
“婶婶……”
“你进去读书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黛玉说着,推开子詹抱着自己的手臂,从游栏上慢慢起身,抬脚便走。
“婶婶莫要生气,子詹全告诉您……”子詹生怕黛玉不再理他,到底是孩子家,城府没有大人那么深。
“那你跟我来。”黛玉弯腰拉起子詹,拉着他的手进了东厢房。
书房里,婧玥和婧瑶看着黛玉和子詹的背影,奇怪的对视了一眼,最终二人谁也没说话。但却不再读书。
东厢房里,黛玉把紫鹃等人都遣出来,只有自己和子詹二人。然后静静地听他把他知道的事情,细细的说了一遍。
说不担心那是假的。黛玉虽然没有哭出声来,但眼睛里的泪水却扑簌簌的往下落,把子詹给吓坏了。
“婶婶,说好了你不担心的,你怎么还哭?婶婶别哭了。父皇若是知道子詹什么都说了,一定会把子詹吊起来用藤条打的。”子詹挥着小手,一下一下的给黛玉擦泪,却怎么也擦不完。
“好,婶婶不哭。子詹不要害怕。”黛玉的脸被子詹的小手摸花了,一边用帕子自己拭泪,一边把子詹的小手握住。
“婶婶,父皇派出去的暗卫说,他们不敢动王叔半根毫毛,只是那些人武功高强,行踪诡异可疑,又不知受了何人指使,所以父皇的人不知如何下手。婶婶放心,父皇一定会想办法的。你要相信我父皇。”
“嗯,婶婶信你父皇,但你也别忘了,‘人多力量大’这个道理。”黛玉似乎有了点头绪,擦干了眼泪,止住了抽泣,又问子詹:“你刚才说,什么冷枭门?”
“是,据说这几个江湖帮派在商议事情的时候,反复提到这个组织,似乎他们也是受雇于他,只是父皇只查到这冷枭门的门主不过是个商人而已,既不是官商皇商,也不是什么富商。他们又怎么会对王叔下手?”
“冷枭门!”黛玉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然后轻轻点头,对子詹说:“走,咱们出去一趟。”
“婶婶,您如今的身子,如何能出门?有什么事还是吩咐他们去做吧?”子詹忙劝。
“嗯,子詹说的是。”黛玉点头,如今水溶有事,自己不能再有事了,但坐等消息向来不是黛玉做事的风格,于是她唤了紫鹃进来,吩咐她去把水啸找来,然后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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