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芷柯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境时而单调的白,时而大片的红。
    她看见了父亲在癫狂地怒吼,而母亲却只是冷漠地对抗,然后纵身一跃,没有半点留恋。
    她看到鄢沐面色苍白,病病怏怏地俯视着尚不成熟的自己。
    她看到冰冷的医院,无数针管送进她的身体,疼痛,晕厥,癫狂,重复到麻木。
    最后,她看到了顾年年。
    细密的睫毛抖了几下,她缓缓睁开了眼睛。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温暖的阳光从窗□□进来,看来天气不错。
    右手挂着点滴,她试着抬起左手,却发现手上很重,转头看去,顿时愣住了。
    一颗毛茸茸的头枕在她臂上,总是扎起的头发现在看起来乱糟糟的,露出的小半侧脸上贴着纱布,一侧的肩膀上也有固定带。
    记忆慢慢回笼,陆芷柯颤抖着伸出手,想要触碰眼前人的脸庞。
    似乎被惊醒,顾年年揉揉眼睛,撞正好进陆芷柯咖啡色的眸子里。
    恢复正常了啊......
    她打个哈欠,起身打算倒杯热水。
    人还没动,手便被紧紧攥住了,那手骨节都有些发白,显然用上了力气。
    “喂喂,放手,大姐疼啊!”
    顾年年忍不住叫了一声。
    陆芷柯触电般赶紧放开,张了张嘴,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见她这幅模样,顾年年好笑地摇摇头,她放柔声音,凑上前去,“还难受么?”
    陆芷柯轻轻摇头。
    “恩,看来完全没事了。
    嘿嘿,渴了吧。
    我去给你倒水。”
    “年年——”
    声音还有些嘶哑。
    “怎么?”
    顾年年转身,落入一个怀抱——独属陆芷柯的怀抱,干净,温暖。
    她愣住了。
    “年年,年年,年年——年年......我怎么舍得伤害你......”
    有什么湿热的液体浸渍单薄的衣服,烫的皮肤发热。
    这个女人,是哭了么?那么一个骄傲强悍的女人,竟然哭了么。
    顾年年轻声叹息,笑着环抱了回去。
    一个人再怎么抱紧双臂,还是会失去温度。
    时至今日,我终于能放下所有芥蒂,伸出双手,真正拥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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