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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女眷也相继结伴离开。
苗苗见南廷婉一副失魂落魄状,想到她先前那副趾高气昂欺负人的模样,忍不住最后膈应一下她。
“难怪三公主总是喜欢找郁娘子的麻烦,哎,兜兜转转,竟是为了宣姑娘……二人当真是情比金坚……”
情比金坚四字一出来,有妇人没忍住笑出声:“噗嗤。”
其他人也都在憋着笑。
惠娴皇后不准她们将今日之事传出去,可没不准她们自个儿闲聊。
“说来也是,只是手帕交的话,怎么会如此尽心尽力为对方出头,原来是有这层关系……”
“可惜了,都是女子,这片心意注定是要打水漂了……”
南廷婉脸色涨红,怒目瞪向众人,众人讪讪闭上嘴,可那眼底的笑意怎么也掩不住。
南廷婉只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个猴,一只被人看笑话的猴。她们的话,还有她们的目光,如化实质,密密麻麻扎在她面庞上。她屈辱沉下脸,扬起巴掌,便要向苗苗这个多嘴的婢女打过去。
苗苗吓得连忙躲到郁娘身后,郁娘一动不动,抬起眼睛,迎视南廷婉。
南廷婉那一巴掌终归是没有落下来,手指一根根收回,咬牙切齿道:“管好你的奴婢,下次再胡言乱语,我就割了她的舌头。”
郁娘牵起嘴角:“妾身多谢三公主赐教。”
这一声三公主落在南廷婉的耳朵里,也似在嘲讽她,听着十分尖锐刺耳。
下一次她还会是三公主吗?还能有权力动郁娘的奴婢吗?
想到这,她情绪几近崩溃,已经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一刻也不想面对郁娘。她宛若仓皇的落败者,失去了以往所有的骄傲,甩着袖子屈辱逃离。
身后的丫鬟婆子赶紧追上前安抚她。
这厢,宣若薇还没有离开,她望着南廷玉,似乎想要跟南廷玉解释什么。宣母却拍了拍她的手臂,她收回视线,隐忍住所有情绪,跟在宣母身后离开。
祈夫人是最后走的,待所有人都离开后,她眼中满含着泪,将桃花簪递给郁娘。
“这是尧越送给你的,你保存的很好。”
郁娘接过桃花簪:“祈夫人,他是个勇敢的孩子,当时受了很重的伤,还……”后面的话没说完,只余无尽留白供人细细遐想。
祈夫人悲恸出声:“我知道他是个勇敢的孩子……我一直都知道……”
下人怕祈夫人再这么哭下去,会伤了身子,连忙将她搀扶回去。
原先满是人的院落,转瞬变得空荡荡,叽叽喳喳的声音,纷繁复杂的目光都没了。
阳光倒是如金丝银线穿过叶子的缝隙,填满整个院子。
郁娘深深吐一口胸中的闷气,连日来的憋屈,扫走许多,晨风吹在脸上,觉得十分惬意舒爽。
她转过身,看向南廷玉,见南廷玉正垂下眼眸,一瞬不瞬看着手中的词牌。
她脸色一僵,想起来上次在点长明灯时,怕暗中盯梢的人察觉到有异常,她只临时改了落款,上面写的词倒是没变动。
“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
南廷玉唇齿碾磨,一字一顿念着诗,他抬起眼睛,看向郁娘的视线清明冷冽。
这诗是指“唯有辗转反侧的思念,才能报答对方奔波劳累的苦心”。
而在这句诗之前,还有一句,情谊更为深重——“同穴窅冥何所望,他生缘会更难期。”
意思是指“即使合葬一处,也无法倾诉衷情,来生结缘,是多么虚幻的盼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