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喜成殇 (第2页)
剑一回鞘,慕容雪便跌坐在了地上,她俯首抱着沐钰,将他靠在自己的胸前,喃喃地喊他的名字——沐钰,沐钰……
她的声音微颤,抱着沐钰的双手却在剧烈地颤抖,那个样子,分明慌乱中带着些恐惧。
她的目光紧紧地锁在沐钰胸口的匕首上,低垂着的眉眼,早已泪盈于睫。
沐钰捂着胸口,伸手将她脸上的泪水拂去,低声诱哄,“我在,我在,你不要害怕。”
说毕,又四下扫了一眼,铮铮有声道,“沐家庄上下听令,我沐钰死后,沐家庄就交给庄主夫人管理,你们以后,要向效忠我一样效忠于她,像保护我一样好好保护她!”
一时,不服之声与怨愤之言此起彼伏,讨伐上官红芙之声不绝于耳。
而沐钰,却在此时大吐了一口鲜血。
众人安静下来,只听他郑重开口,神色忧虑,言语悲戚,“我沐钰此生,唯此一个心愿。
各位兄弟,难道……要看我死不瞑目吗?”
云音实在是有些不忍听下去,便把目光从沐钰身上离开,渐渐地转到慕容雪身上,不去听他们说些什么,只是自顾自地问慕容雪,“你不是说,你服了谷神医的‘忘了去’?”
慕容雪一动不动,根本没有转身看云音一眼。
云音却不知为何,突然想到自己今日凌晨看到慕容雪服的那杯酒,不由心里一颤。
今日云音进门向慕容雪贺喜的时候,正看到她往酒杯里兑什么药粉,问她时,她一脸紧张地笑了笑,解释说,自己实在太紧张,那药粉是从谷神医那里得来的,可以镇定心绪。
云音想了想,待嫁娇娘是容易紧张,便也没有多虑,还撺掇着让她多喝一点。
。
只是如今想来,那个药粉……
云音一脸震惊地看着慕容雪,出口的时候,语气却甚是笃定,“你今日早上喝的,不是让人镇定心绪的药,而是‘断舍离’,是不是?”
慕容雪依旧没有回答她,只是看着沐钰胸口的那把“雪隐”
,皱着眉头,满脸的惊慌与不知所措。
沐钰早已面无血色,但看着慕容雪的目光却依旧温润如常,他伸手抚着慕容雪眉间的那抹朱砂,笑得像一个孩童,“你后悔了,是吗?”
“我……”
慕容雪摇了摇头,头上的凤冠珠钗震颤、几乎摇摇欲坠,她却仿佛没有察觉,依旧不停地摇着头,口里说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沐钰见此情景,难得地没有照顾她,把这个问题忽略掉,却只是换了种说法问道,“你舍不得杀我,对不对?雪儿,我知道,你舍不得杀我……”
“沐钰……沐钰……”
慕容雪下意识地喊着,却突然身躯一阵,错愕地看着他,“你刚刚叫我什么?”
“雪儿,我叫你雪儿,你是慕容雪,对不对?”
沐钰抚了抚她的脸,又伸出拇指细细地摩搓着她眉间的那枚朱砂,漆黑的眸子里,浓浓的都是心疼,“种这枚朱砂的时候,很疼吧?”
“你……你怎么知道?”
慕容雪满脸震惊,却不等他回答,目光便突然变得狠厉起来,“你的父亲害了我全家,我活下来,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杀了你,以你的血,祭我们慕容家的坟!”
话音刚落,她却又突然抑制不住地痛哭出来,“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杀了你,我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杀了你,我就可以做回我自己,再也不用顶着红芙的名字……杀了你,我们慕容家上下百余口人命就能安息九泉……杀了你……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心会这么疼?为什么?”
云音突然明白,谷神医的神药,能让人忘记的不过是段回忆,可是深入骨髓的那个人,只要存在,就难以让人轻易忘怀。
记忆是能轻易抹去,只是那份悸动,那种感觉,却永远存在。
云音正陷入自己的感慨之中难以自拔,就听到一旁的文墨悲愤地开口道,“慕容家的惨案,与我们沐家庄毫无干系。
当年联络江湖中人屠你满门的,是上官清云,是你爹爹的拜把兄弟,你的义父。
慕容雪,你认贼作父,做了十年的棋子……”
“文墨!”
沐钰大斥一声,声音却微弱地很,文墨看着他,突然便留下泪来,“庄主,你这样值得吗?文墨不能让你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去,我一定要说!
慕容……”
红芙陡然瞪大了眼睛,额上青筋凸起,说话的时候,嘴唇都有些颤抖,“你胡说,我义父待我父亲情同手足,对我更是恩重如山。
他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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