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说中心中所想,竟一时语塞。
    可他是怎么知道的?
    霍绎续道:“打你从梁上一下来,两只眼睛便直盯着这把剑不放。
    遥想那日震阳观中,烟云姑娘为他人挺身而出之情景,便知姑娘是不善掩饰心中所想之人。”
    他说了这许多话,我也懒理其中之意,只问道:“那你给是不给?”
    霍绎道:“掌籍使既说了,我可在这兵器库中任选一物,那我的东西我便自己做主了。
    只是如此宝物,白白送人做了顺水人情,有些可惜。”
    说罢,他竟拉起我的手,将飞溟剑交到我手里。
    手中顿时沉甸,我收了这份“大礼”
    ,却不想领他的情,还小声嘀咕着:“你已有古刻金刀,还要这飞溟剑作甚?”
    霍绎听得真切,大方答道:“自我进了这兵器库的门,发觉你在梁上,又见了这飞溟剑,便猜出了前后泰半的故事。
    所以这把剑,我可是特意为了你要的。”
    我还愣在那里,想着要不要去谢他,他已转身向门外走去,一边走还不忘抢白我几句:“烟云姑娘不是与我们一同从正门进来,为免惹人猜疑,还是原路返回罢!”
    我回了别苑,掩好门窗,将飞溟剑收好,心里才算踏实了下来。
    想起霍绎,觉着他既然未向人提起在震阳派中见过我,想来也不会讲出我欲盗飞溟剑之事,如此他倒亦不算是十分无赖之人。
    转念一想,他日我将这把剑还于东方时,又该如何解释我得到此剑的来由?他对我以诚相待,我却连姓名都未能坦诚相告。
    这次回到万涧峰,尤感自己与金沙教之间的界线,恐怕永远难以彻底划清。
    如若我一五一十讲明身份,他可会认为我刻意隐瞒?可会因为我出身金沙教而与我势不两立?但要我继续欺瞒于他,我自己也是万万不允的。
    罢了,待到花朝大会还剑之时,我便将此事的来龙去脉告知于他。
    知道霍家一行人盘桓万涧峰上未走,我索性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白日里也紧闭门窗,只作隔绝外世。
    我可不想再见到霍绎,又说起提亲之事,闹得两方尴尬。
    直到一日听崔姑姑说,因为年节将至,霍家人小半月前便下山了,盟约与姻亲之约暂都没了下文,我才松了一口气。
    想起与东方的花朝大会之约,我便与崔姑姑告别。
    崔姑姑听我不在万涧峰上过年,颇是吃惊,只无奈叹我玩心甚重,又叮咛我一人在外,功夫又不济,切勿惹是生非。
    我殷勤应下,崔姑姑才肯放我下山。
    其实我不愿继续呆在天涧宫中,何尝不是因为不愿见到教主,不愿提起教主之位与霍家婚约中的任何一件事。
    更何况,自六年前娘亲过世后,什么除夕、上元、中秋,都是我自己一个人过的。
    十里秦淮,正是应天府中繁华的所在。
    花朝大会之期未到,但秦淮两畔却早已热闹起来。
    其间商贾喧嚣,车马川流,酒家林立,丝竹贯耳。
    河一畔珠市之中,烟花繁盛,就连来往河道之上,也有无数歌船,昼夜不休。
    艺姬女子,抚琴揽筝,尽是歌舞升平。
    从前我见那荆州府,便已觉得是极兴盛昌平。
    可如今到了王气之地,才知何谓数朝金粉,纸醉金迷。
    “瞧那紫衫琵琶女,曲儿唱得极好,小脸儿也生的白净可人。
    庄兄弟,这秦淮河畔多得佳人,真是名不虚传!”
    说话的是与我同船的一中年船客,身材壮实,看打扮像是江湖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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