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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高兴不起来的,更何况是一派掌教。
清玥真人心下大骂:“下次定要比你早出池,算回这笔账。”
转移目光,四周环顾,果真还是一样的洞府。
一样的洞府,也是不一样的洞府。
一样的空间,一样的洞顶,一样镶嵌着数以千计的宝石,一样大小的石台,一样清澈见底的水池。
细看之下,却又不一样。
中央的石台上,多了一具骸骨,一具端坐石台之上的骸骨,骸骨的血肉早已干瘪腐化,身着的衣物腐蚀严重,残缺不全,不过还是可以辨认出是一件道袍。
清玥真人的心仿佛在抽搐,因为他隐隐可以猜出这具骸骨的身份。
一具骸骨竟盘坐于此数百年,无人收殓,他的无数后人甚至丝毫不知,该是何等的悲哀。
清玥真人脸色凄凉,不由自主上前,拜伏在地,身体微颤,心中必是凄苦万分。
萧寒默立一旁,目光却被骸骨后面的东西吸引住了,再也无法离开。
一块青石,一块漂浮在石台之上的青石,没有任何依托,漂浮在半空之中,拳头大小,球体状,缓慢的自行旋转,散发着淡淡的青色光芒,光线柔和似水,没有一丝杂质。
原来第三个石室的壁画中,无崖子祖师身后的圆形光芒,便是这个漂浮的青石。
清玥真人颤抖的身躯终于平复下来,跪立望着石台上的骸骨出神,又转而看着那块漂浮的青石,神色飘忽不定,不知在想些什么。
呆滞良久,清玥的目光转到西北方向,西北的角落赫然摆放着五具石棺,清玥真人脸色再次动容,缓缓走过去,再次拜伏在地。
洞府周遭石壁上刻满了图案文字,萧寒负手立于石壁前,眼光停在图文上,一动不动,如老僧入定,当他看遍四壁之后,眼中的惊诧之意越来越盛,霍然转身,与身后掠来的那双目光相对,仿佛溅起了火星。
清玥真人不知何时已立于他的身后,双眼微红,握在剑柄上的手指已发白,良久才慢慢松开,他终于收回了目光,转至墙壁上的图案文字。
“恕在下冒昧,不经意窥得貴派神功心法。”萧寒表情有些尴尬。
清玥真人表情平淡,“无妨,原本便是贫道邀请你来此共同参详的。”
萧寒转眼看着石台上的那具骸骨,“想必这就是貴派第六代掌教菩提子了。”
清玥真人缓步走到骸骨旁,从骸骨边拿起一把剑,拭去剑鞘上的灰尘,“不错,此便是先祖菩提子,这把剑便是他生前用过的宝剑,名曰:鸣霜。”
“铿”的一声,宝剑出鞘,剑身通身雪白如霜,剑锋薄如羽翼,寒气逼人。
萧寒凝视半晌,赞道:“好剑。”
清玥将剑入鞘,看着那五具石棺,神色黯然道:“你所料丝毫不差,六代先祖遗骸均在此处,可见六代掌教与七代掌教之间,必发生了某种变故,以致我派数百年绝了此处秘境机缘。”
萧寒叹了口气,道:“确实发生了很大的变故,真人请看。”当下手指一引,指着北面石壁末端,“方才在下看到此处,这几行文字与其他图文字迹不同,想来是菩提子绝笔所书。”
清玥真人闻言上前观看,仔细看了许久,神色越来越惊惧,脸色越来越惨白。看罢,颓然坐于地上,口中喃喃自语,“怎会如此……竟是如此……”语气凄凉,语声嘶哑有如泣状。
“事已至此,真人不必过于伤怀。”萧寒低声慰籍。
清玥真人泪如雨下,嘶声道:“谁曾想,祖师菩提子道行如此精深,最终竟为座下八大弟子合力所害,本门竟有如此弑师的孽徒,如此卑劣的行径。”
原来,菩提子自身修为极高,培育的八大弟子个个惊世绝艳,身怀绝艺,可惜都心术不正,暗藏祸心,菩提子发现其中端倪,可惜大限将至,已无力挽回,便有意另觅机缘,传承衣钵,故迟迟无传位之意,八大弟子便起了恶念,暗暗喂以慢性剧毒,待发作时合力攻之,菩提子垂危之下只得隐匿秘境之中躲避追杀,临死绝笔于石壁。
八大弟子无法勘破秘境,八虎又难存一穴,便相互厮杀,终究是三弟子紫云真人技高一筹,驱逐了其他七位师兄弟,占据了玉虚观,一代代传承下来,却将当初干下的丑事遮掩得严严实实,其余七人各立门庭,怀心虚鬼胎,自然也不敢声张。可惜失去了秘境圣地,没了这石壁上的道法神通精髓,门派自然日趋没落。想到此处,清玥真人捶胸顿足,撕心裂肺。
真相在数百年后水落石出,是喜是悲?何人能说的清楚?
清玥真人一脸颓废,目光呆滞,得知变故的根源,对他的打击竟然如此之大,萧寒无奈的摇摇头,眼光飘向石台上的那个漂浮旋转的青石,眼光不知不觉被吸引过去。
青石依然在半空中漂浮着,不知什么力量依托着,使它轻若无物地在空中浮动,自行旋转,只是它淡淡的青光仿佛有一种牵引之力,萧寒的眼光似乎被牢牢地吸住,再也挣脱不开,一脸茫然地向它走去……
耳中仿佛传来无数的声响,似悄声细语,又似低声梵唱,是来自冥冥之中的召唤吗?
萧寒在霎那间惊醒,仿佛是梦中的一声惊雷,漂浮的青石已近在咫尺,当手指触摸到的那一刻,青光骤然一亮,光线如洪水一般倾泻而出,眼前出现一阵眩晕,浮现出层层叠叠的沙土,铺天盖地袭来,瞬间将脑海填满,鼻尖传来的,仿佛是最原始的泥土气息,恶心呕吐的感觉充斥着胸口,沸腾着如翻江倒海一般,想要挣扎,躯体与四肢却早已失去了知觉,终于支撑不住,瘫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清玥真人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那具昏厥的躯体边,默默的注视着,脸色苍白如纸,神情时而阴沉,时而平淡,飘忽不定,手中紧紧握住剑柄。
终于他还是拔出了手中的乾坤剑,剑尖离那个躯体的颈部只有一寸,只要稍一用力,剑尖便可划破萧寒的喉咙。
只是,他的眼中却有了犹豫。
剑尖在微微颤抖,因为握剑的手在发抖。
握剑的手在发抖,因为握剑的人,心在发抖。
为什么心在发抖?
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一剑已刺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