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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锦衣卫腐败的话,那么文官只有更腐败,都是沆瀣一气,一丘之貉,只是文人用笔杆子把自己洗得好好似很清白,东厂锦衣卫就惨了,没有舆论权在手,只能背黑锅。
“那朕问你。”嘉靖把身子从阳光下的阴影中探出来,“到底有没有?”
“这……”陆炳语塞。
嘉靖这个奶兄弟,忠心是真忠心,嘉靖十八年行宫起火,他冒死撞开门户冲进大殿中把嘉靖从火场中背出来……但是,忠心并不代表他没有小心思,他家世袭的锦衣卫籍,太清楚锦衣卫指挥使多没好下场,故此小心翼翼,不肯得罪人。
这养来看家的狗不叫,合格不合格,就可想而知了。
嘉靖一看他表情就知道了,当下火起,哼声就道:“是,你陆大都督和那些外臣一样,忠心朝事,都怕有阿谀小人谄媚天子,以神仙事得以幸进……”
他这话一说,陆炳顿时扛不住,他是有小心思不假,可也太清楚自己能有今天,那是因为,他是皇帝的奶兄弟,要不然,锦衣卫籍多了去了,凭什么他来做这个锦衣卫指挥使?
把一颗脑袋在地板上磕得咚咚响,陆炳一连声就道:“陛下,臣只是按照惯例去查了查,下面奏上来说他遇仙,有说几百人目睹的,有说几千目睹的,有说上万人目睹的,但这些,臣都没有看见,那里就敢贸贸然奏上来,再则说,当地督抚也都没有奏祥瑞,臣格外不好提……”
要不怎么说文人不是东西呢!那些幸进小人,其实都是文官举荐上来的,那些痛恨唾骂的,唾骂的哪里是什么幸进小人?他们只是唾骂,卧槽泥马,怎么不给我一个机会做幸进小人……最典型的例子莫过入阁,九卿庭推的阁老才合乎道理,天子点名的阁老属于幸进,可哪一个被天子点名的阁老会推辞不就?还不是喜滋滋拎着包就去大内上班去了……如此而已。
就如同最近皇帝跟前新得宠的道士蓝道行,以【扶箕】出名,大约等于后世女中学生们玩笔仙,蓝道行这个人是礼部侍郎徐阶举荐的,你徐阶心学江右学派弟子,怎么尽干这种事儿?这事儿严阁老都没干过啊!
陆炳咚咚磕头,表示,世子哥哥,二狗子我,冤屈呐!
看着跪在下面的陆炳,嘉靖真叫一个,怒其不争,但是,他也明白,他说话有时候甚至没身边的吕芳黄锦说话管用,因为他是天子,圣天子垂拱而治,这天子两个字,就像是一把枷锁,枷住他动弹不得,那些御史言官,一个个恨不得天下都知道自己是国之诤臣,骂起天子那叫一个得劲儿……反倒是吕芳黄锦,那些人骂他们既得不到什么好处,也害怕两个大太监阴私手段,指不定就把两脚分一个外八字,让庭杖的小太监【打,着实打】那可是真会打死人的。
嘉靖有时候就感觉自己一辈子像是溺在水中,伸手投足使不上劲来,他也想畅快一把,可是,要么就是行宫大火,要么就是宫女作乱,连接死里逃生,他是到嘉靖二十一年之后才算彻底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堂哥朱厚照会在三十一岁的时候溺水,随后让自己袭了大位。
自打嘉靖二十一年壬寅宫变之后,嘉靖便住进北苑,看谁都像是要拿一根白绫要把自己绞死的样子。
在阴影中沉默许久,嘉靖低头和吕芳说了几句话,大太监连连点头,随后假模假式就道:宣戴康飞明日午时进宫。
祝太监回家跟康飞说天子宣他明日进宫,康飞正和毛半仙吃酒,闻言当即一愣,你这也不摆个香案什么的?
第二日,康飞穿上在扬州城内缎子街上买的一身大红色柿蒂窠过肩蟒妆花曳撒,头上戴上纱帽,对着镜子照照,觉得自己帅得不行……领着几个家丁大摇大摆就要出门,祝太监一把抓住他,递给他一个纱罩,并且说,哥哥,这京师风沙大,遮挡遮挡……
且,那不是挡住了我英俊的面庞。
其实是祝太监觉得康飞这一身有点僭越了,想提醒提醒他,不过这时候看康飞老神在在,未免心说,康飞哥哥是真神仙,跟昨儿见的那个蓝神仙,那是假神仙,不好比,哥哥做事,自有道理,当下也就不提了。
几个家丁也喜滋滋的,心说跟着小老爷果然没错,眼瞧着这是要飞黄腾达的架势……只有毛半仙,和身边张老将军低声说话,未免有些忧心忡忡。
张桓老将军大大咧咧,就说道:“不妨,这孩子有底气,不管怎么说,到底是吕祖点化过的真神仙弟子……”其实心里面也拿捏,毕竟,他以前那些经验,之前还管用,但是现在,康飞接触的已经是庙堂这个级别,却不是他区区一个鞑官出身的前漕运参将能够置喙的了。
到了宫门外面,正要进去的时候,斜刺里面走出来一行人,为首的蟒服太监,正是御马太监张佐,瞧见康飞一身大红色柿蒂窠过肩蟒妆花曳撒,未免嘴角一扯。
太监穿蟒成为惯例,大约是在孝宗朝的时候,孝宗这位皇帝非但只有一个老婆,而且是个老好人,好人么,大家都懂的,看见身边太监穿蟒,说一嘴,太监就说,万岁爷奴婢知道啦!明天继续穿,孝宗说多了,太监们也不改,你说你的我穿我的,最后孝宗只好随他们去了。
即便如此,太监们却觉得这穿蟒的资格是自己奋斗来的,这会子眼看康飞屁大点孩子,这要在宫里面,上赶着叫干爹,那也得看干爹我高兴不高兴哩!
他未免阴阳怪气就说道:“好家伙,果然是不知礼仪体统,来人啊!帮咱家把这位爷请到旁边去,好生教导一下,叩见陛下是一个什么章程。”
作为御马太监,张佐身边的都是膀大腰圆的太监,毕竟这些人都是要给皇帝举黄伞的,没一膀子力气也不行,平时吓唬吓唬人还是挺管用的。
他可惜就可惜在,碰上了康飞这么一个挂壁。
后面祝真仙还没来得及叫,康飞一个高侧踢,砰地一脚,就把最先一个冲上来要扭他胳膊的胖太监给踢晕了过去,随后,便如猛虎杀进羊群,一个人窜进太监群中,也就是几个呼吸间的时间,顿时倒了一地。
康飞这时候才抬腿拍了拍靴子,撇嘴就说道:“就这?”
御马太监张佐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下意识未免大叫,“快,快来人,给咱家抓住这个犯上作乱的乱臣贼子……”
结果康飞一咧嘴,露出满嘴雪白的牙齿,“你要说这个我就开心了,说实话我还没试过……”后面祝真仙一看不好,扑上去一把抱住康飞,“哥哥千万不要鲁莽……”随后也顾不得得罪跟他干爹黄锦一样的司礼监秉笔兼御马太监张佐,高声就叫,“我家哥哥,乃是吕祖亲传弟子,上万人亲眼见过的,神仙中人,怎么能和旁人一般等闲,昨日那蓝道士,你不也是一口一个蓝神仙。”
张佐气得嘴皮子直哆嗦,“好哇!好哇!小祝子,你这是真能耐了,顶撞起咱家来了,当初你拜在黄锦门下,还是咱家给你说的情……”
祝真仙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得罪人就干脆往死里得罪的道理,做活要做全套,要不然不上不下的……当下未免冷哼,“是,咱家感谢你张公当时说了一句,老黄这是你老乡,七个字,作价一个字一百两银子就是了,待会儿自然给张公奉上,绝不短少一分。”
张佐缺这七百两银子么?一时间脸色发白,气得话也说不出来。
康飞看了未免就说:“跟他说什么废话,剁吧剁吧包饺子得了。”说罢,咧嘴一笑。
后面几个家丁跟在康飞身边虽然时间不久,可是,这位小老爷的做派是清楚的,奢遮人,排面大,关键是神仙弟子,一个能打一百个的存在,你要犯上作乱,未必当时便死,你要得罪小老爷,对不住了,小老爷大约当场就会用一双拳头活活把你给擂死。
幸亏康飞听不到他们的心声,要不然就得吐槽,我是正经人,谁一双拳头活活把人擂死?发你三个月饷银好聚好散呗!
故此几个家丁当即就从后面簇拥过来,一脸小老爷你要杀到地府里面改生死簿俺们也跟着的表情。
这几个都是边关好汉,长相很……粗犷,康飞打倒一堆太监没把张佐吓着,却是被这几个家丁吓得连连后退。
对面张佐吃这么一吓,顿时一股子骚骚的味道就从身上散发了出来。
康飞先觉得不对劲,嗅了嗅鼻子,这才发现是对面老太监身上散发出来的,顿时脸色大变捏着鼻子往后跳出三丈,看看张佐,未免唉了一声,“也是个可怜人,也不知道上茅厕是站着还是蹲着,算了算了,跟你计较甚么……”说着招呼家丁就往大内里面去。
张佐站在原地,浑身颤抖,连惊吓带羞恼,眼睛一翻,咕嘟一身就瘫软在地上。
路上祝真仙摸了一把冷汗,“哥哥你这个做派,可把我吓死了,要不是知晓哥哥为人,我都以为哥哥要造反……”
康飞未免咧嘴一笑,要说文化,哥们我比你们都强,但是呢!塑造一个混不吝的形象,却是有好处……
到了北苑永寿宫,祝真仙按住他,低声哀求,“哥哥千不看万不看,看在脱脱的面子上,把我一个面子,收敛些……”康飞老脸一红,辣块妈妈滴祝太监,你这什么意思?打人不打脸啊!
如此,他只能讪讪然看着祝真仙进去通报。
可是,他属猴的,站了一会儿就没耐心,忍不住蹭到殿门口就往里面张望,只看见里面烟雾缭绕的,有个道士模样的家伙,手上拿着个叉棍,在一张桌子上面写写画画,随后,一阵羊角风般,张嘴就道:“今日有奸臣奏事……”
康飞站在殿门外,顿时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得露出满嘴细碎如玉米粒般的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