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再瞄了一眼:“好像是。
    不过还是我儿高一些。”
    正当此时,韩悯扭头看见他给自己扎辫子,一把拍开他的手,转身就走。
    傅询拽住他的衣袖,也被他甩开了。
    远远看去,两个人仿佛在拉拉扯扯。
    马车走远了,太后愈发头疼,揉着眉心,吩咐身边的老宫人:“等回了宫,让五王爷先别急着走,留一留。”
    不像太后想的那样,事实只像是两个不超过五岁的小孩子,在进行无意义,但是不停歇的争论。
    “你干嘛老弄我头发?你自己没头发玩?”
    “你头发好玩。”
    “我头发不好玩,你自己的好玩。”
    “我的不好玩,你的好玩。”
    这些话车轱辘似的来回转了一会儿,吵得旁边人都悄悄退开几步。
    如果孩童式吵架会传染。
    韩悯望了望四周,不大好意思,一拍傅询的手,低声道:“走了,惹得边上人笑话。”
    倘若他们知道这两人的身份,只怕更惹笑话。
    夭寿啦,当今圣上和起居郎当街吵架,还是五岁孩童式吵架!
    韩悯拉着他,下意识就往一个方向去。
    玄武大街东边,有一条勾陈街。
    不是什么繁华的街道,藏在角落里,青砖青苔。
    从前的韩家就坐落在这条街上。
    被抄家之后,屋宅也就归了公,这样的宅子也没朝臣看得上,后来就被朝廷卖掉了,银钱充进国库。
    出来玩儿,韩悯仿佛也忘了年岁,下意识就要回家。
    就把傅询带到这儿来了。
    此时经行勾陈街,韩悯在从前的家门前停下脚步,才反应过来哪里不对。
    破旧的木门上,还贴着两年前年节时贴上的对联,是韩爷爷的手笔。
    对联斑驳,同样贴在门上的,还有衙门的封条。
    门上挂着锁,想来买了这座宅院的人,也不在这里居住。
    或许只是买来屯在手里。
    韩悯踮脚望了一眼,没有望见从前院子里郁郁的桃树树枝。
    或许院子里的桃树也枯死了。
    韩家出事之前,这棵桃树就仿佛有所预知一般,枯死了半边。
    傅询看向他,抬手揽住他的肩,试探着问道:“我帮你把宅子买回来?”
    韩悯心中郁闷,也忘了躲开他,只是定定道:“我自己会买。”
    他倒是从来都不要别人帮忙。
    傅询想了一会儿,又问:“上回我去桐州找你,我走之后,你就没发现些什么东西?”
    他指的是那夜里,自己往韩悯的书册里、床榻缝隙里塞的银票。
    韩悯却怔怔地抬眼看他,傻乎乎地问道:“什么东西?”
    傅询无奈笑道:“你没发现?”
    韩悯确实不知道:“什么东西啊?”
    “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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