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图培养一个合格的储君,却忘了把自己也变成一个合格的君王。
    不过就算韩悯记恨他,也很少在傅询面前表现出来。
    毕竟是傅询的生身父亲。
    可是今日,韩悯抿了抿唇角,壮着胆子道:“可先太子不是因为先皇才显灵的,是因为我兄长。”
    “是。”
    傅询从案上拿起香烛,点燃之后,分了三支给他。
    “他要你兄长平安喜乐,长命百岁。”
    白烟淡淡,韩悯接过三支香烛,随傅询在先太子的牌位前揖了三下。
    从明堂殿出来时,天色已暗,韩悯思忖半晌,终是问道:“下回我兄长回来,能让他也过来祭拜吗?”
    傅询颔首:“自然。”
    暮色四合,马车缓缓驶出宫门,木轮碾过石板。
    韩悯拢着衣袖,坐在马车里,脸色微沉,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傅询看了他一眼,问道:“派人去柳府找小剂子,把那柄长剑带过来?”
    韩悯抬眼:“不用。
    陛下人就在这里,我哪里要什么长剑傍身?”
    傅询勾了勾唇角,拉过他的手。
    二月底恭王伏法,由江涣审他。
    许是做过的事情太多,审了快有一个半月,今日才算是将卷宗整理出来。
    卫归抱着佩刀站在恭王府前,不多时,便看见远处一辆马车缓缓驶来。
    他整理好窄袖,清了清嗓子,走下府门前的石阶。
    在马车停下,里边人掀开帘子下车时,抱拳行礼。
    “臣卫归参见陛下。”
    傅询应了一声,回过头,扶了一下韩悯。
    卫归又笑着喊了一句:“韩大人。”
    韩悯还礼:“卫将军。”
    卫归侧开身子,让他们先行,一面道:“江大人都已经预备好了。”
    知道韩悯害怕暗室,傅询特意吩咐把傅筌提出来审,就在恭王府的一处厅堂里。
    在暗室待了近一个半月的傅筌,也被按着洗了把脸,收拾得干净一些。
    他手脚上都戴着镣铐,跪伏在地上。
    看上去瘦了许多,新换的素白囚服下空空荡荡的,一双眼睛深陷下去,黑得死气沉沉的。
    厅堂正中与两侧都摆着圈椅,是恭王府被查抄之后,临时安放的。
    几个士兵守在外边,江涣坐在左侧的椅子上,手里捧着碗筷,身边的桌上摆着几个清淡的小菜——
    他在吃晚饭。
    而后看见傅询到了,江涣便放下碗筷,让人把饭菜端下去。
    傅询摆手:“你吃罢,吃完再审。”
    他在堂前的位置上坐下,又让韩悯在他身边坐,随手翻了翻放在案上的卷宗,最后却把一块点心递给韩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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