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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都不归学校管,该怎么样还怎么样!我要管的是那些十几岁的年轻学生,不许他们谈恋爱!来学校是为了什么?学习!你们有了这么好的机会上大学,怎么能把大好的青春浪费在那些事情上呢?恋爱会影响学习的,所以我么学校禁止谈恋爱……”
之后他又blabla地说了很多规定,但是我都没有太往心里去,因为和前世的差不多,只要你不太出格,都不会管你,可能会没有前世自由,但是记住谨言慎行就好了。可是不许谈恋爱这条真的把我吓到了。
记得我念大学的时候,有个学校出了一台事情,一个女生因为怀孕被学校开除了,然后掀起了轩然大波,全国人民都在考虑,大学不许学生结婚是不是侵犯了宪法和婚姻法里面给我们规定的婚姻自由的权利。因为我们学校是搞法的,所以搞了一个辩论赛,我对里面一个辩手的话印象很深,他说道:“学校说不许学生结婚,是因为结婚会影响学生的学习,那么以此类推,结婚会影响工作,所以我们为了干好工作也不能结婚。那么什么时候适合结婚呢?应该是退休后,那个时候就什么都不会影响了!我想大家的笑声就说明了大家都认为我刚才说的那个推论是错的,是很荒谬的,那么学校就不能以结婚影响学生学习来制止同学们结婚,剥夺同学们的权利……”
我记得那个时候是以学校的失败告终的,国家出台了一个规定,大学在校生一旦达到法定婚龄就可以结婚,学校不能剥夺学生的这个权利。
现在不也是一样吗?谈恋爱会影响学习,那会不会影响工作,我们是不是都该在退休后再谈恋爱?
当然以上的那些想法都是我在心里想像,根本不敢和老师说,和老师顶,怕他认为我是个刺头,然后给我穿小鞋。我从来都不是一个斗士,我只是一个随波逐流的普通人。哎,学校不许谈恋爱就不许吧,《中学生行为守则》上不是也明确地说“中学生不许谈恋爱”么?可是早恋什么时候又能真正被制止住了?大家还不是偷偷地谈,和老师家长“斗智斗勇”。正是所谓的“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中国的很多事情不都是这样吗?
纪律说完了就该选班委了,选了一个男班长,叫赵海洋,是一个年纪挺大的人,看起来忠厚老实。女生这边选了一个副班长,是我们宿舍的刘静帆。女生就只有八个,所以她虽然顶着“副班长”的名号,但是可以管理的也就是那么小猫两三只。
学习委员出乎我的意料,高老师提名的居然是我!然后他笑着说:“林晓雯同学的成绩在云南省是全省第二名,是我们班里成绩最好的同学,而且她的英语特别好,据我所知北大的外语系都来抢过她,所以我觉得她当学习委员是当之无愧的!同学们有什么意见?”大家都没有意见,鼓掌通过。其实我的心里是有点儿悬的,因为我怕我的年纪太小了,没有办法服众,可是看着同学们都没有提出反对的意见,于是咬咬牙想到:当就当呗,又不是没当过班委,虽然很多同学都比我大,但是既然进了一个班级就都是同学了,难道还怕他们不成?
接下来又选了一些班委,最后一个是宣传委员,高老师提名了马睿澜,她激动地攥起了拳头,这个年代能当一个班委应该是很美的事情吧。
可是后面有一个女生反对了,她尖利地说出了:“我不同意!”然后很有气势地站了起来,说道:“我虽然对这位同学了解不深,但是我有足够的理由反对她当宣传委员!宣传委员是什么?是一个班的喉舌,担负着鼓舞全班思想的重任,有责任带领着我们向着正确的道路前进。但是这位女同学呢?你们看她身上穿的是什么?是一条花裙子!这反映了她的思想不纯洁!被资产阶级那些腐朽堕落的思想所腐蚀了,不是一个革命者!我坚决不同意她做我们班的宣传委员!”
她的话说完以后傲然地扫视了全班一眼,然后冷笑着坐下,大家都哑口无言,不知道怎么反驳,她那一顶大帽子给马睿澜扣下来,马睿澜以后可就危险了。哎,这年头连穿个裙子都有人攻击,真是太可怕了,还好我今天没穿那条蓝裙子,否则也是“满脑子资产阶级自由化”思想了。
马睿澜眼角含泪,愤怒地站起来指着那个女生说道:“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不就是穿了条花裙子吗?文革都已经结束了!四人帮都被打倒了!你怎么还抱着那些旧思想不放?别给我乱扣帽子!”
那个女生也站了起来,用右手把耳朵边的短发往而后一捋,摆出一幅革命者的标准表情对马睿澜说道:“文革是结束了,可是毛主席的思想难道有错误吗?他让我们警惕资产阶级的糖衣炮弹,不要被他们腐朽堕落的思想所腐蚀,你难道忘记了吗!”
马睿澜又气又怒,还不知道怎么反驳她,就攥紧了拳头在那里站着,双眼紧紧地瞪着那个女生。我很为她心痛,拥有着前世经历的我很崇尚自由和平等,对这种别人穿了一条裙子都要攻击的刺头非常憎恨,他们这种人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于是我抛弃了我的“低调原则”,站了起来拉住马睿澜,以这种方式安抚一下她,然后对着那个女生说道:“这位同学,这只是一件小事而已,请你不要上纲上线好不好?”我说话以后也有一个男生插嘴了,说道:“就是,明明是人民内部矛盾,就不要上升到阶级矛盾了,这怎么就是资产阶级了呢?”
高老师也连忙来打圆场,说道:“是啊,同学们不要争论这个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可见,大家都被文革弄怕了,很不喜欢这种爱挑事的人,想尽量把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是那个女生哼了一声,继续张口说道:“这怎么能是小事呢?这可是……”
“好了,不要说了!”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坐在她后面的一个女生打断了,那个女生愤怒地盯着她,说道:“最烦你这种人了!抓住别人的一点儿小事就上纲上线,乱扣帽子,非要把别人打倒了才开心!不就是一条花裙子吗?谁规定不能穿花的了!你外衣里面不是还穿了一件花衬衫吗?难道藏起来就不是花的了吗?照你的说法,穿了花的就是资本主义思想,你比人家还恶劣!人家是明明白白穿出来给别人看到的,你更可恶,是包藏祸心!”
那个女的一时间又尴尬又愤怒,双眼冒火地看着那个说她的女孩子。忽然间伸出手来就和那个同学扭打了起来,大家都被吓了一跳,然后赶忙把她们两个拉开。
我在心里默默为我们班的另一个女生宿舍默哀,住了一个这样的同学,她们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刚开学第一天就开打了,我已经预料到她们宿舍日后纷争不断的场面了。
还好我没有被分到那个宿舍里,不然真是没法活了。
之后马睿澜没能当上宣传委员,给了一个男生当,马睿澜咬牙切齿地看着那个挑事的女生,看样子恨不得把她嚼巴嚼巴吃了。那个女生也在开完会以后冷冷地瞪了马睿澜一眼,然后独自走出了门。
余美芬拉住一个落在后面的女生,问道:“同学,那个人是谁啊?是你们宿舍的吗?”
那个女生无奈地点点头,然后鄙视地说道:“她叫杨芹仙,是个上海人,和她一个宿舍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昨天她在宿舍里……”之后blabla说了那个杨芹仙地很多“光荣事迹”,什么行李占地方多啦,看不起人啦,和人吵架啦,之类之类的,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上海人都不是好人。
我愣住了,这个打击面也太广了吧,我家史明辉就是上海的,他可是很好的。
余美芬也尴尬地咳了两声,说到:“同学,也不能这么说,我们宿舍的林晓雯就是上海的,她人就很好!也不是所有的上海人都像杨芹仙那样的,处处有草场,处处有瘦牛嘛!”
那个大姐也尴尬万分,嘿嘿地笑了两声,然后看着我说道:“不好意思啊,林晓雯,我不是故意这么说的……”
我笑着说道:“没事的!我知道大姐你不是这个意思!我哪有这么小的心眼啊,怎么会怪你呢!”说实话,我还真没生气,因为她打击所有上海人的时候我并没有把自己也算上去,虽然这辈子的身体是个上海人,可是我心里却不这么觉得。
那个大姐笑了,说道:“好!我就喜欢你这种性格!我是吉林的,叫李江虹,以后有时间到你们宿舍去找你么聊天啊,我们宿舍真没法待!”
我和余美芬当然都笑着说好了,然后一行几人同去吃饭去了。
我被杨芹仙这个乱扣帽子的事吓到了,一条裙子都还惹出这么多风波来,要是被人知道了我和史明辉在谈恋爱,那我还能有活路吗?一定要低调再低调,把我和史明辉的感情转入地下,小心防范一切居心叵测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