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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默契感,需要无尽的宽容和理解,得之不易。
就像现在,他把她搂在怀里,小心翼翼的安慰她,温热的呼吸近在耳边,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听了他的话,她为什么会那么难过?就是想哭,那种难过的情绪来得太莫名,仿佛就在她满怀喜悦的时候,忽然有人狠狠斩断了前路。
这种感觉很不好。
晚上回去,阿笙喝了红糖水,躺在床上不愿吃饭,陆子初坐在床边,无奈的看着她,最后还是把饭端到了房间里,哄着她坐起来,亲自喂她吃饭。
看着送到她唇边的饭菜,她隐隐不悦:“我不是小孩子。”
他突然笑了笑,柔声道:“对,你不是小孩子,你是我的小女人。”
一句话,竟莫名逗笑了她。
她忽然间觉得很可悲,这个男人深深影响着她的喜悲,一念天堂,一念地狱,情绪被他牵引,当初是不设防,现如今竟是这般心甘情愿。
那天,她说:“感觉自己像个疯子,又哭又笑的。”
他静静的注视她,漆黑的眸子波光流转,他说:“是疯子也没关系,不是还有我吗?我陪你一起疯。”
多年后,阿笙每次想到他们之间的对话,都会缩在角落里无声痛哭,一语成戳,长达六年的分离,将两人生生拉出了彼此的生命之外……
在疯子的精神世界里,又哭又笑的那个人只有她,不知当初是她遗弃了他,还是他遗弃了她。
9月18日,下午17:30分,卷四历时210分钟,终于结束。
阿笙走出考场,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和惬意。
那天,众目睽睽之下,陆子初捧着她的脸,吻了吻她的唇,低沉出声:“祝贺你,也祝贺我,苦日子终于到头了。”
阿笙身体里仿佛窜起了一把火,忽然燃烧到了面部,在男女考生和陌生又熟悉的校友目光注视下,阿笙脸上的热度,很久都没有消散下去。
那天回去,T市大街小巷群花绽放,开得不管不顾,无视阴雨侵袭,因为太过热烈,反而有些仗势欺人。
阿笙饱含温情的看着它们,觉得它们很像是一群被季节宠坏的孩子,放肆中却又带着烈日灼烧下的破釜沉舟。
也就是那天,吴奈有心找茬,在医院里给陆子初打电话,却声称要找阿笙。
阿笙接电话,得知吴奈邀请她外出吃饭,下意识看了一眼陆子初。
陆子初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淡淡开口:“就说你没时间,不去。”
阿笙捂着话筒,有点小纠结:“可我有时间啊!”
陆子初放下报纸,靠着沙发,看了她一会儿,嘴角勾起笑,缓缓起身:“确定有时间?”
她已经预感到了危险,尤其见陆子初缓缓靠近她,心里多少有些小颤动,身子往后缩,见陆子初眸色渐深,连忙对话筒那端的人说:“不好意思,我没时……”
只可惜,阿笙还没说完,唇音就消失在陆子初的唇齿间。
“听你刚才的语气,似乎很想背着我赴约?”嗓音微哑,低沉而又撩人。
阿笙欲哭无泪,她哪敢啊?
柔软的唇被他摧残的不轻,吸吮连带啃咬,阿笙被他有力的手臂禁锢在怀里,潮湿的气息里,似乎藏着太多蠢蠢欲动……
直到一阵突兀的开门声响起,及时打断了两人的柔情似火,陆子初拧眉朝门口望去,微愣,眉皱得更深了:“爸,你怎么来了?”
05年7月到9月,阿笙做了一场温润人心的梦。
天很蓝,阳光很烈,风很热,高温下一朵朵小花耷拉着脑袋,病恹恹的兀自绽放着颓废的生命,撞进眼里全都是温柔。
仿佛回到了南方县城,因为那里是她的出生地,很容易就能让她产生眷恋的情绪,所以每次回去,都能欢喜的笑出声。
从没想过,那种快乐有一天会过渡到T市望江苑,因为这里有一个陆子初,所以触目所望,全都是最美好的一切,满目风光。
但如今,看到门口突然出现的中年男人,有种欢喜,忽然在9月18日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看到陆昌平,不淡定的那个人是阿笙,最淡定的那个人是陆子初。
“爸,你怎么来了?”声音平静,情绪没有起伏,似乎好心情并未因为陆昌平的到来受到丝毫影响。
这是阿笙第一次看到陆昌平,虽是初见,却在各类报纸杂志上看了太多有关他的新闻报道,为人低调,鲜少接受记者采访,陆子初在某些方面其实和他很像。
将近五十岁的男人,常年出没商界,纵使站在那里不开口,依然气势逼人,阿笙不紧张是骗人的。
陆子初原本搂着阿笙,见到陆昌平,手臂下滑,然后牢牢握住了她的手,站在她身边,跟阿笙没有任何语言,安静的像是一棵树。
陆昌平倒是很镇定,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眼阿笙,唇角不管怎么说,多少带着点笑意:“楚楚这丫头今天晚上来家里做客,说你今年没有继续在T大任教,我刚好在附近办事,你妈妈就让我过来看看你。”
阿笙想,对方毕竟是长辈,总不能面无表情的站在这里吧?就算不打招呼,嘴角也该带着笑容,但现在,嘴角笑容看似如常,只有她自己知道,隐隐有下垮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