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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就亲昵地落在耳边, 宋喻跟触电一样,瞳孔瞪大几秒后,默默拿手机着往旁边挪了点。
谢绥好笑地看着他。
宋喻耳朵微红,咳了声,面不改色:“那都是过去了,我觉得时间不早了, 该睡了, 你觉得呢?”
谢绥盯着他, 慢慢说:“我觉得也是。”
宋喻呼了口气。
他刚放好手机,打算闭眼。
就听谢绥懒散地问:“我当男朋友,是什么感受?”
宋喻一下子睡意全无。
“.......”所以果然还是知道的吧。一定是一班那群不闲事大的。他本来应该不好意思, 但是这件事越听越好笑, 想了半天,先把自己逗乐了, 回复:“还行,不委屈。”说完恶声恶气:“快睡!”
谢绥笑了下, 就侧对着他, 闭上眼。
宋喻的手机里还在疯狂闪着马小丁的信息, 但是他已经不想回了, 将手机放好。
今天一下子把事情说开,心中就像是彻底落下了一块大石头, 舒口气的同时精神亢奋睡不着。
宋喻翻了两个身,滚了一下,又滚到谢绥面前。侧躺着, 两人就是面对面。
宋喻眨了下眼,借着透过窗帘极其细微的月光,闲得无聊开始数着谢绥的睫毛。
只是数到一半,谢绥忽然睁开眼了,眸子漆黑深沉,似乎是无奈地叹口气,亲上他的额头,哑声说:“别闹了,睡。”
宋喻笑出声。
而晚安吻似乎真有晚安的功能。
他也乖巧地闭上了眼。
宋喻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九点,手机里他爸的电话快要打爆了。
宋喻揉着眼:“回来回来,你催什么啊。”
大早上宋家派过来接宋喻的司机被赶走了,谢绥说会亲自送他。说白了,就是要亲自登门拜访。
宋董气得骂了半天,恨铁不成钢道:“长点心眼,别被卖了还帮着人数钱。”
宋喻决定纠正他的思想:“爸,我现在未成年,世界没你们这种中年老男人想的那么龌龊和复杂——喂!你别挂啊!”
嘟嘟嘟,电话那边只有忙音。
年关将近,几日晴天后,a城又开始下雪。谢绥陪宋喻回家,最惊喜的就是宋婉莹,她本来还在喂鹦鹉,看到两人一进来,顿时眼睛放光,哪里还管那只鸟。
手里的东西直接一股脑地塞进笼子里,热情地:“哎哟,带朋友回来了。”
宋喻还没说话呢。
宋妈妈端着一碟小蛋糕从厨房里出来:“终于回家了,你爸昨天晚上一直念叨着呢,不知道他抽了什么风。”宋妈妈今天有空留在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跟着保姆学做了点饼干和小蛋糕。她出来看到谢绥的时候,一下子步伐停下,瞳孔瞪大愣住。
“喻喻,这位.......”
谢绥的外貌与许乔有些像。认识的人很容易看出熟悉感。
宋婉莹上去挽住宋妈妈的手臂,笑着说:“妈,这就是许姨当年的孩子。”
宋妈妈如梦初醒,反应过来。
昨天谢绥在谢家晚宴上那么高调的回a城,她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第二天早上,这个孩子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时光飞逝,一晃就那么多年了。宋妈妈心中恍惚微涩,招待着谢绥坐下,先吃点东西。
她怕提起谢绥的伤心事,都避开不去谈许乔的事,只是问他在景城小时候的生活。
谢绥说:“挺好的,陈奶奶对我很好。”
宋妈妈有些欣慰。
后面提到高中生活,宋妈妈问:“宋喻一开始认出你没?”
谢绥瞥略带深意了宋喻一眼,明知故问:“什么?”
宋妈妈说:“你们小时候就见过的,五岁还是六岁,庄园里,按年龄你也算是他的哥哥了,见面倒是相处不错,很快就玩到了一起。”
宋喻咬一块小蛋糕,刚庆幸他妈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就听宋妈妈道:“也不对,应该是他单方面粘你,死乞白赖缠着你,要你陪他去各种地方鬼混。”
“妈,你去给我倒杯水呗。”宋喻试图打断她。
宋妈妈没理:“我说他性子讨人烦,他还不信。问相处的怎么样,特别自豪说他很喜欢你,你也特别喜欢他。第一天让喊个哥哥都扭扭捏捏气急败坏,喜欢他什么?麻烦又事多?”
宋婉莹在旁边笑个不停,“麻烦又事多哈哈哈哈。”
宋喻:“.......”
宋妈妈掀自己儿子的黑料也差不多得了,回归正题:“他和你一个班还是同桌,也是缘分,应该是认出了吧。”
谢绥莞尔:“恩,认出来了。”
宋喻觉得他一家人就是完全两个极端,她姐那么一个意志不怎么坚定的颜控,对谢绥当然是没有任何偏见,而她妈顾念和许乔旧情也只有心疼。
另外两位完全就是极端。
他哥上辈子看谢绥就是看洪水猛兽,而他爸现在的态度,也把警惕戒备表现的明明显显。
尽管宋董非常不支持他频频和“谢家那小子”见面,但叛逆期吗,偷偷约会跟偷情似的,还挺刺激。
宋喻当然不会听。
景城一中高一放假放的早,离过年还有十几天。在a城的望虹区有一座山,山上有佛寺,冬天来梅花开遍,不少人春节前都会上山拜佛,顺便赏梅。宋妈妈逼着他去,千叮咛万嘱咐要诚心。
宋喻一直都不是很信神佛,随随便便敷衍应下了她的话。
这里很有名,台阶上的雪都被扫到两边,来来往往都是举着手机拍照的旅客。梅花如雪,映天地白。
宋喻一个人来的。
谢绥回到a城变忙了,被谢思年带着见各种人,处理各种事,他发消息给他,谢绥说会晚点到。
宋喻往前走,却没想到遇到了熟人。
从寺庙内走出,是很久没见的秦陌。
他旁边站着一个女的,穿着羽绒服,披着头发,神色憔悴,脸色苍白如纸。
她长的很好看,是那种温婉的模样,应该已为人母,只是眼珠子无神,黑得渗人,感觉就是个不能招惹的神经病。
秦陌陪着他姑姑出来,看到宋喻视线也停下了,被赶回a城那种仇恨还在,他对宋喻真的是从骨子里的厌恶和排斥。
“宋喻?”
语气也是咬牙切齿。
宋喻倒还是挺有礼貌地:“有事?”
秦陌伪装被拆穿,再也懒得在宋喻面前装得温文尔雅,一股子恨只能化为恶毒的话,嘴角勾起:“上山拜佛,求自己死的迟一点?”
宋喻云淡风轻,唇噙笑意:“上次那一酒瓶子砸的你还不爽吗?”
秦陌一噎,恶狠狠瞪他一眼。
宋喻看了下他旁边的女人。
这个古怪的女人像是失了神,他和秦陌的对话,她跟没听到一样,视线直直盯着空中一个点,瞳孔涣散,灵魂出窍。
宋喻收回目光,没理她们,继续往山上走。
等他走后,秦陌暗眸,骂了声:“晦气,等这段时间过了,他再看看谢家和宋家忍不忍得吧。”
手臂突然被女人消瘦苍白的手狠狠抓紧。
女人慢慢转过头来,干裂的唇重复:“什么谢家?”
秦陌心一凛,才想起自己姑姑现在这样就是谢家造成的,含糊道:“没什么。”
秦秋芸没有理他,指甲隔着冬天厚厚的衣服,都深深掐入肉中,重复:“什么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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