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章、垄断银号票纸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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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种纸张耐撕扯,水火难侵,水印难仿,不知道,田小姐是否有兴趣,”把报废了的纸张放在桌上,萧夜看着目瞪口呆的田秀秀,低声问道。
早已经动了心的田秀秀,压抑着内心的震撼,长长吸了口气,“萧大哥,你不信任我,我难以接手此物,”
“是,比起我那黄大哥,你的诚信我看不见,但他不会介入此物的买卖,一家独占石关屯的买卖,不是我的本意,”黄家对萧夜货物的阻卡,萧夜只能暂时忍耐。
说着话,萧夜从桌上拿起毛笔,在砚台上蘸了蘸,提笔在发皱的纸上,写下了一个大大的“诚”字,放下笔,默默地看着。良久,他用指甲去刮那墨迹,田秀秀愕然地发现,渗入纸张里的字迹,再用力刮也难以刮掉。
随手把纸张丢进旁边的水盆里,浸泡了一会,在萧夜的示意下,田秀秀捏出纸张,依旧是无法刮掉清晰的字迹。
“那今后萧大哥还有其他的货物吗?”田秀秀小心地把纸张放在桌上,目光流离地问道,田家受到的压力,让她无论如何,也要拿到这种纸张的销售。
垄断这种银号票纸,念头一出,田秀秀就遏制不住的激动。
“或许有,或许没有,”萧夜皱皱眉,没有意识到她话里的含义。
沉静的房间里,油灯有些昏暗了,两人微弱的呼吸声,却是显得清晰起来。
大明朝家族兴旺的重要性,在人们眼里,已经越过了国家概念;田秀秀思索片刻,一抿嘴唇,起身轻轻一礼,却是用的侍妾的躬身礼,让萧夜脑子里轰的一声,嗡嗡响成一片。
“秀秀潦蒲之姿,愿侍奉萧大哥于枕席,望萧郎怜惜,”说罢,田秀秀摆袖熄了油灯,绕过桌子上前两步,走到了萧夜面前。
昏昏然的萧夜,也不知道是如何拥着田秀秀,倒在了火炕上;晕头涨脑间,赤身相见,长枪被引着仓促入巷,娇/啼声中一朵艳丽的血兰花,在枪身绽开。
和一名亲卫守在侧房里的坤叔,躺在干硬的炕上看着外面,透过窗户看见,院里模糊的灯光熄灭,面色突然柔和起来。
夜半,脚步踉跄的田秀秀走了,带走了桌子上的那一叠纸,还有那把三棱军/刺;相对无颜的田秀秀,羞愧之下,第二天清晨就带人离开了石山。她也想不到,自己为何会如此骇人听闻的举动,但事已定局,只能自哀哀怨了。
不给萧夜一个无法拒绝的诚意,那她想在家族里翻身的期望,根本得不到支持。
留在萧夜身边的,是一个精巧的雀形玉锁,一条细细的银链穿过其中,玉锁背面,一个篆刻的“秀”字,还带着主人温酥的体香。
她并不知道,这一夜,萧百户睡得昏天黑地,罕见地没有在凌晨去磨坊,而是直接睡到了大天亮。
被院里脚步声惊醒的萧夜,躺在床上想了一会,起身穿衣洗漱,身下草席上点点的红痕,他并未留意。倒是那块玉锁,被郑重地收在了怀里。
吃过早饭,带着亲卫去往练兵场,临出门时,瞧见坤叔万年不变冷淡的脸上,一道道褶皱竟然舒展了不少,脚步也轻快了许多;顿时,萧夜面红耳赤地加快步子离去。
神清气爽的小六子,哼着西北小曲,跟在百户身后,让萧夜忍不住怒了,“小六子,你很高兴?”昨晚上好像遭罪又爽快的是自己,不是这个亲卫啊。
“呵呵,百户家有喜事,我这个下属自是高兴,”他这一句马屁,立马让萧百户提高了声音,“高兴好啊,去,练兵场上跑十圈,午饭没菜,”
练兵场上,挥刀舞枪的军士们,对阵操演之余,眼角飘着百户的亲卫队长,沿着场地边缘匀速奔跑,在远处冷脸矗立的百户,让他们更是大声地呼喝起来。
“百户,百户大人,”急匆匆跑来的王大力,带着一个工匠,气喘吁吁地跑到萧夜面前,叉手施礼;没有外人时,萧夜不让他们用跪拜那套,很是让军士们心里暖和了一阵。
“百户大人,江小山在西面洼地里,发现了石炭,”王大力手里拿着一块黑乎乎的石头,眉开眼笑地大声说道,也让萧夜脸上已喜。
石炭在民间做饭、取暖,大明已经盛行,但萧夜没想到,自己的石关屯,也能找到这种富人不屑的燃料。
“在哪里找到的,开采便捷不?”也不嫌手脏,萧夜拿过石炭,捏了捏扔在地上,用脚踩碎了细细查看。
“距练兵场十五里,没有山路,江小山原本是想找些石材,没想到掉进一个大坑,里面发现了石炭,”喜滋滋的王司吏,已经盘算起各家盘砌火炕的用料,此刻距离天寒还有时间。
西北冬季,如果房间里没有火炕烧柴,再没有炭火,那阴潮冰冷的没法居住,萧夜没有注意,但那些工匠出身的军士,早就鼓动着王大力伐木烧炭了。
这下好了,赶在大雪下来之前,储备石炭,石屋里盘了火炕,石关屯老少就能安然度过冬天了。
萧百户喜好不同的石材、矿料,已经在军士工匠们,甚至夜不收的圈子里,暗暗传开了,于是,手下人不辞辛苦地探找,也不意外。
“今后但有外出探矿之事,王司吏要安排两人同行,一挨有事猝不及防啊,”被石炭乐坏了颜色的萧夜,叮嘱了几句后,和王大力一起,在军士王小山的带领下,急匆匆赶向那远处的大坑。
越过练兵场西侧两个秃石山头,翻过几道一人深宽阔的山沟,在枯黄的草甸里行进了两个时辰后,众人来到了一处掩藏在灌木从里的大坑旁。
看着这个深达一丈左右的深坑,萧夜禁不住倒吸口凉气,江小山命大,万一跌落重伤,那是连找寻的人也发现不了。众人见了,也是一阵默然。
看看身边脑袋上绷着药带的江小山,萧夜呵斥道,“无令而出,关押五天,饭食自给,司吏警训,”满脸欢喜的江小山,顿时垮了脸。
“你发现石炭有功,赏粮五石,银十五两,”萧夜拍拍军士的肩膀,战袄下消瘦的肩膀,让他心里不是滋味,“功过各分,你可心服?”
“谢百户大人,职下心服口服,”愕然的江小山,被王大力踢了一脚,随即兴奋地单腿跪地,冲着萧夜就要磕头。
一把拉起了江小山,这个脸色黝黑的匠户,浑然不觉自己曾经遇到的风险,“起来罢,是你应得的,回屯里先去储水池,找老吕头报道,“
看护储水池的老人里,萧夜指定了一个头目老吕,水池边的一间木板草房,也就成了犯禁军士的关押之地,顺便也能监视后山。
“是,”江小山恭敬地退下;萧夜叫过王大力,“安排人手开挖石炭,全力修筑通往这里的道路,独轮车能走就行,亲卫队可以帮助开路,”
“定时安排老工匠,带人外出探查周遭石山野岭,”外出探矿萧夜没想过,但危险太大他知道,只配有少量军弩火铳的工匠军士,运气不会像江小山这么好。
“是,职下晓得,”王大力咳嗽几声,躬身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