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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想听猎山雕的事情,找我的确是最好的选择,因为江夏人都知道朱建业是出了名的二世祖,吃喝嫖赌样样来,甚至与猎山雕这等人物走到了一起,直到后来欠下巨额赌债拉太守府下水,整个江夏全部沦为猎山雕囊中物,即便是我这个二世祖都被自家父亲扫地出门流落街头。”
“没错,我们听到的的确是这么个传闻,我只是想不明白太守朱时俊大人因为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所以自你打小便开始对你疼爱无比,即便是你欠下巨额赌债依旧也全部帮你偿还,又如何会忍心让你扫地出门流落大街?更成为了如今这种在小小赌档里随意被人欺负的下场,有道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实在不应该如此才对。”
“的确不应该如此,可是倘若我告诉你我父亲从当初签下巨额赌债的时候就已经悬梁自尽又如何?”
啪。
司马云张明月手中两只茶杯不约而同都被捏的粉碎。
“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很惊讶?”
朱建业倒并无悲伤的样子,反而一口酒下肚饶有兴致笑了笑。
“我知道大多数人都不会相信,我也知道这些事情并不能随意往外传,因为我父亲倘若在世那我还能顶着一个二世祖的名头潇洒那么一些时日,可我知道若是爹爹身死的消息传了出去那我这个二世祖的名头可能都保不住,到时候恐怕真的成了过街老鼠。”
“我知道你们很想问若是我父亲两年前就已经身死,那这两年来江夏一郡之地所有大大小小之事谁来处理,其实即便是我不说你们也应该猜的出来。太守府大大小小事情已经被猎山雕全权掌控,包括处理朝中下来的大小事务以及呈向朝廷的所有公文,全部都要经猎山雕之手,不过猎山雕并不会亲自处理这些,而是统统交给了你们前不久见到的那个男人处理,这人来我江夏两年,不知是猎山雕从何处找来,不论是手段还是手腕都堪称厉害,短短两年已经将太守府上上下下打理通透,即便是我江夏驻守的几百军队也不得不听从其调遣,因为江夏是鱼龙帮的天下,鱼龙帮是黑道,黑道从来不会讲究那么多条条框框,比如你若是不听,他可以威胁你杀了你的家人,但很庆幸那个家伙并没有这么做,我知道他有一个听起来不错的名字,他叫诸葛流星,是不是一个很不错的名字?其实他人也是一个很不错的人,最起码他从来不曾往我身上踹过一脚,他只是最近才到赌档去的,并且去了没几天,然后就遇到了下百万两银子买两句话的你们,其实我很想告诉你们这一百万两实在是冤枉钱。”
“一百万两银子并非冤枉钱,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而已,我想问问那家赌档老板是不是真的跟猎山雕没关系?因为我有一个朋友,她似乎跟这家赌档老板有什么恩怨,如果我没猜错,她想杀了他。”
“有没有关系我不知道,我倒是知道这赌档老板跟猎山雕一样是从小赌档做起才做到今天这个地步,你们要去找他跟我没什么关系,我吃了你们的酒菜能说的也只有这么多,至于猎山雕在哪里,其实我也只不过见过他那么几次而已,我只知道猎山雕是一个很平淡的人,平淡到走在大街上都不会有人多看一眼的人。”
“并且是一个看起来很穷的人。”
“你倒是知道的很清楚,既然如此,也没什么是我能帮上忙的,吃了你们的酒菜,也许我应该跟你们说声谢谢,不过我跟你们说的这些事情也足够抵得上一顿酒菜了。”
朱建业看起来似乎想要离开,只不过司马云又紧接道。
“你不想杀了猎山雕报仇?你父亲朱时俊的死多多少少也算和猎山雕有些关系才对。”
“我为什么要杀座山雕?我说了他是一个很平淡的人,并且,他是一个很好的人,最起码对我是这样,愿意为我偿还巨额赌债,有道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最起码他没逼我父亲下水,虽然有可能这一步是他预料到的,不过赌债到底是我自己欠下的,并且,他在治理江夏的这几年,百姓过的很好,泾渭分明,白道有白道的规则,黑道有黑道的规则,他适合做官,适合做江夏的父母官。”
朱建业留下这句话便起身告辞,看样子已经吃的酒足饭饱。
“你接下来准备往哪里去?如今太守府已经不能算是你的家,有家不能回,也不能再去赌档,也许你应该问我借一些银子,我不要你现在还我。”
司马云叫住了朱建业,只是这位落魄的太守府公子却并不回头,他淡淡道。
“你借给我银子我便欠下你一份恩情,我知道对于你这种肯花一百万两银子买几句话的人来说绝对不会那么容易将银子借出去,你肯定想让我将来为你做一件事情,很可惜你的事情我不会做,也做不来,至于银子,我想我现在应该不缺,因为我也能用你们的消息去换一大笔银子,我知道你们肯定不会杀我,因为你们巴不得别人主动找上门来。”
朱建业离去许久张明月仍难以回过神来。
“这真的是传闻中的酒囊饭袋?怎么我觉得他好像比你还聪明?只是我很好奇他是如何知道你这老狐狸喜欢让别人为你做一件事情?”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桌上已只剩下残羹剩饭,大部分都被先前落魄公子吃了个差不多。
司马云难得郑重一次,他轻声道。
“这天下真正老子英雄儿废物的事情其实基本上不可能存在,因为一个人的生长环境若是很好通常基本上不可能发生走上歪门邪道的事儿,即便是有也不会如同他朱建业这般臭名昭著,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变坏,只能说曾经经历过某些变故,就譬如你,也许你在提刀杀人之前的十三年是个秀气读书郎也说不定对不对?”
“也许。”
二人回到了原先客店,司马云倒也并不着急将知道的事情全盘托出,而是先找到了昭阳公主。
“公主可知破旧立新这四个字的含义?”
司马云思索许久总算是问出了这么一句。
昭阳公主不明白司马云为何问出这句话,但还是老老实实说道。
“破旧立新如何不会知道?打破旧的规则,建立新的规则,只是这么大的事情并非简简单单就能做到,天下哪个王朝更替不是需要几十年时间慢慢过渡,更何况如今西楚仍是父皇治理,昭阳就算再有心也操心不到这些事情。”
“那公主怎么着都应该未雨绸缪一番才是。”
“你这话什么意思?莫非要本宫做出大逆不道之事?”
昭阳公主突然变脸,司马云对此似乎早有预料,他不去解释自己这句话的意思,只不过淡淡说了一句。
“有些事情提前准备总是好的,不要到时候乱成一团糟,那西楚说不定就会生出不少事端,公主也无需说司马云蛊惑人心,只因司马云少时便研究星象,知晓天地气运一说,西楚国运能不能长久就看公主准备的时间够不够长,司马云言尽于此,该如何做,公主自己仔细想想。”
司马云不愿意再多说,多说下去只会让这位西楚奇女子感觉恼怒,他说完这句话便一人出了客栈走在大街上,张明月随后跟了出来。
“你刚刚说的话我全都听到了,你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说西楚国运将尽?”
“尽不尽自有天意,我们所做的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