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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可真是会开玩笑,怎能说让一个人去死他就去死?其实我不过跟小姐开个玩笑而已,那么小姐现在又觉得我这小兄弟如何?”司马云饶有兴致问道,他这番云里雾里的话不止张明月听不明白,其余几人也听的一头雾水,唯独独臂小老头儿有意无意看了其两眼。
女子似一刚强女子,她做不来颔首挽青丝的温柔似水,也不会娇羞笑骂一声,她实在不是一个能开玩笑或者喜欢开玩笑的人,她说一就是一,她说二就是二,然后这位女子说了一句,还好。
“还好就好,看来我总算没白说这么一番话,不知小姐有无兴趣明日里一同去观温家堡妖物?”
“你问都不问我是谁你就要我陪你们去?你不怕我是歹人?”
“小姐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就在不久之前我与小姐共饮一杯酒,既然喝了这杯酒,就是朋友,哪怕只是一杯酒时间朋友,对于朋友,我向来从不怀疑,不知道对于我的这个回答小姐可还算满意?”
“你果然是一个能言善辩的家伙。”
“也许,谁知道呢?”
一顿酒其实也没喝多少时间,司马云说介绍这女子给张明月认识,谁知这顿酒喝完除了司马云之外其他人都回了客店,唯有司马云与女子一同出游,这倒是让气宗大小姐逮着了机会,日落黄昏之下,她头一遭主动敲了张明月的房门。
“如果是要来杀我的话你可以打消想法了,我敢保证你一出手就会死。”
打开房门的张明月不咸不淡说了这么一句,气宗大小姐不置可否,只玩味道。
“你现在都这幅模样了还有什么资格说要杀我?”
“我的右手就是资格,它或许不如左手刀那么流畅,不过我敢保证这只手想杀了你还是易如反掌。”
何青秀面色难看,但最终却还是莞尔一笑,她好不容易逮着这么一个冷嘲热讽的机会,又怎会如此就轻易放过?
“张明月,你知不知我很替你悲哀,司马云说给你介绍姑娘结果人家自己带着姑娘跑了,说不定现在正在鱼水之欢也说不定,再看人家姑娘,长的多标致,又有出于尘却不尘的气质,渍渍渍,真可惜啊。”
“是挺可惜的,这么好的一个姑娘不属于我,的确有些可惜,不过这关你这位大小姐什么事情?”
张明月斜斜倚靠在门槛之上,他在笑,颇为玩味的笑。
何青秀虽报仇心切却也不笨,如何不知张明月这是调侃?
“张明月,你不是男人,自己的女人被人抢走了都无动于衷还在这里废话连篇,玉儿姑娘说有人看上你,我看那姑娘八成是瞎了眼了,你就根本不是男人。”
“谢谢操心,我是不是男人就不用你管了,要是实在不信你可以来检查检查,再看看是不是,行了,要是没有别的事情就先回去吧,莫要打扰我休息。”
他说完这句便啪的一声把门关上,对于这句要不你来检查检查,其实他也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想来想去也都只能归咎于远在汴京城的游侠儿。
躺在床上的少年人不去理会门外的女子一声声登徒子臭流氓,怀中有几封书信他都会随身携带,那书信上写了许多故乡这一年以来发生的奇闻异事,倾诉思念的话语却是寥寥无几。
张明月不得不感慨也许是自己多想,也许是峨眉门规森严,有些事情久了就淡了,一段感情最大的敌人莫过于时间,时间能治愈一切,也能打败一切。
“倘若这一趟要是有那家伙一同出来,相信肯定会有趣很多。”
张明月和衣而睡,大开窗户,任由河风吹进房间,没多久便进入梦乡。
期间书生曾来过一次,见其酣睡便不来打扰,柳玉玉也曾来过一次,只是收拾了一下房间便轻轻退出房门。
这一觉倒是睡的香甜,三四月正是人困马乏之时,醒来第一眼便看到司马云在桌案上眼睛空洞双眼无神。
“你以前跟我说,做咱们这行千万不能有走神的时候,否则很容易死的就是自己,我可是第一次见你如此容易被人杀了,这样可不是什么好事。”
张明月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轻轻揉了揉眼睛,即便才刚睡醒,被河风这么一吹也立马清醒过来,司马云这才回过神,他笑道。
“那你可曾记得我还告诉过你,一个能真正活的长久的人即便是睡觉也应当是半睡半醒,倘若我方才想害你,可以害你一千次一万次。”
司马云不说杀,而说害,倒是让张明月有些不解,但他也没多问,只笑道。
“我还欠你几十两银子,你若是想害我那便害吧,更何况我并不相信你会这么做,你若是要这么做将来又何必将我从大漠里救出来?”
“也许只是因为那个时候的你太弱,你还没有答到答应我一个条件的资格,所以我才要将你培养出来,你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我觉得你不会那么做,咱们怎么都算是几年风雨下来的难兄难弟了。”
“那可说不定,几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放在人的这一辈子中,至少也有二三十个三年,所以这并不能构成我不害你的理由,更何况你也听过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隔肚皮,你非我,怎知我所想?”
“……”
张明月沉默,因为他不知该如何回答司马云这句神来之笔,司马云从来不说废话,他说的每句话都有他的理由,并且每句话都有他的作用。
见其沉默,司马云舒尔一笑。
“不说这个,看起来你好像不怎么开心,我们说点别的吧,你猜我刚刚出去跟那女子做什么了?”
“不知道。”
张明月看向窗外。
“不过肯定不是去寻欢作乐,因为你不是温若剑。”
“是的,我不是温若剑,他只是一个需要担心家里的银子什么时候才能花的完的富家子弟,我不是,我没有心思寻欢作乐,因为我无时不刻不处于忧虑之中,我一生都在担心,担心自己杀错了人,担心自己被人杀,我无时不刻脑子不处于算计之中,这样的生活很累,可我又不得不去做,因为有些人一生下来就已经注定了他这辈子要干什么。”
“我听不懂你的话,就算我问你你也不会跟我解释对不对?”
“是的,我不会跟你解释,或者说现在还没有到解释的时候,方才那个女子叫樊梦,她有个双胞胎姐姐叫樊月,她们两姐妹长得一模一样,但若是细心之下也能分辨出来,我刚刚与樊梦出去是讨论了一个问题,讨论如何才能让一个人恢复记忆的问题,其实说白了就是为你去的。”
“那你讨论出什么了没有?”
“算是有点结果,不过也不能说是已经有了结果,她说让一个人恢复记忆的最好方式是让那个人处于危险之中,你曾经肯定遇到过危险,否则不会被丢在大漠之上,你也应该知道这半年以来你的确是遇到了不少危险,不过这些危险到底不能算是真正的危险,因为你知道自己无时不刻不处于被保护之中,峨眉山的那女子可能真认识你,也可能只不过是一个幌子而已,又或者说她仅仅是认识十三岁以前的你,而我,想让你认识真正的你,所以接下来,我打算让你出一趟远门,去哪里,由你自己决定,这趟旅途可能会很长,长至七八年十年都不是没有可能,不过也有可能很短,说不定三五个月就足够了,在这之后,你需要隐姓埋名,需要换一种方式生活,我会找一个人来代替你的位置。”
“你要我走?”
“是的,我要你走,因为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你必须这么做,必须一个人走一趟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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