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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吉思汗一手创立的蒙古帝国,有一个极为严重的缺陷,那就是汗位的继承原则没有明确的规定。一方面汗位的确立,由前任大汗指定,但按照传统,还要由贵族大会(忽里台)来进行最后的公选。
成吉思汗是在征西夏的过程中去世,按照蒙古人的传统习惯,先由“看家的小儿子”拖雷摄政,然后召开忽里台大会,再正式推举出新的大汗。“二十二年,太祖崩于灵州,诸皇子奉梓官北还,葬毕,各归本部。拖雷监国以待立君。”可是,由于许多人都在各地征战,这个大会拖了两年才举行。
这里面还有一个对后来影响深远的问题,那就是按照草原上的传统,“父之遗产多归幼子,太祖临崩,部兵十二万九千人,拖雷分十万一千,诸将多其旧部。”也就是成吉思汗的蒙古军,在他死后,大部分归幼子拖雷掌控。
拖雷从1227年起,一直监国到1229年的忽里台大会。参加这次大会的,有成吉思汗的弟弟帖木格、窝阔台、察合台、已故术赤的儿子拔都等人。
“国俗,承大位者必经忽里勒塔之议定。太宗虽有太祖之前命,犹遵国俗,召诸王驸马及诸大将会议。众议多拥戴拖雷,太宗亦固辞,于是犹豫不决者四十余日。”
从这里看出,蒙古帝国的忽里台大会,它的效力甚至要高于原可汗的遗命,即使窝阔台有成吉思汗的指定,也必须要遵守。由于拖雷监国这两年干的很好,许多人并没有遵从成吉思汗的遗命,反而选拖雷继承汗位。窝阔台的“固辞”,估计是一见这局面,没有办法的办法。
窝阔台最后能当上大汗,除了察合台出了大力,耶律楚材的作用不可低估。
“太宗将即位,宗亲咸会,议犹未决。时睿宗(拖雷)为太宗亲弟,故楚材言于睿宗曰:‘此宗社大计,宜早定。’睿宗曰:‘事犹未集,别择日可乎?’楚材曰:‘过是无吉日矣。’遂定策,立仪制,乃告亲王察合台曰:‘王虽兄,位则臣也,礼当拜。王拜,则莫敢不拜。’王深然之。已而斡赤斤(帖木格)与察合台决计遵太祖前命,乃扶太宗即位。拖雷进酒,诸王、驸马、诸大将脱帽九顿首,称‘可汗万岁’者三。”
眼见事情越拖越久,耶律楚材就先游说拖雷:“这是江山大计,要赶紧定。”拖雷说:“现在大家意见不统一,改天行不行?”
这种涉及帝位的事情只要一拖,它必然越来越复杂。深受汉家文化熏陶的耶律楚材,是清楚其中风险的,他马上劝道:“过了今天就没好日子了。”那是,明天说不定就要动刀子了,大家就都完完鸟。于是他就和拖雷先把事情定了下来。
随后他又劝察合台:“王爷虽为兄长,但您是臣,君臣之礼不可废。您应首先向当可汗的弟弟下拜,您拜了,其他人也就不敢不拜。”于是察合台和帖木格扶着窝阔台上位,拖雷敬酒,他们行大礼,窝阔台的汗位终于确立下来。
拖雷想没想当大汗?可能想了,但不太想的可能性更大。否则,以他当时的势力和他受到的拥戴,大汗的位子肯定是他的,哪里还需要拖四十天。而且这并不违背草原的传统。
拖雷的确很能干,灭金关键的三峰山之战,他总共才三万多骑兵,“拖雷总七提控兵,凡三万骑,金兵四倍之,”但他大破金军,基本上奠定了蒙古之世仇、金灭亡的结局。
但三峰山之战后,应该说,窝阔台做了件不地道的事。
《元史》载:“夏四月,扈驾北还,避署官山。五月,太宗不豫,暴喑。六月,疾甚。师巫言:‘金国山川神,以我杀戮过多,为崇,非牺牲所能禳,惟子弟可以代之。’拖雷乃祷于天,请以身代,取衅祓之水而自饮焉。数曰,太宗疾果瘳。拖雷从还漠北,行至阿剌合的思而卒,年四十。”
三峰山之战的当年四月,拖雷陪着窝阔台回草原避暑,五月窝阔台生病,六月病重。草原上的巫师说了:“征金杀人太多,神灵降罪了,必须有人来抵罪,而且只能是兄弟或子孙,如此才可以免除大汗您的灾难。”拖雷就向天神祷告:把罪过都降到我这个罪人身上吧,然后喝下了类似于圣水之类的东西。几天后,窝阔台病好了,拖雷跟着他继续回沙漠北,路上没多久就死了,年仅四十岁。
更权威的《蒙古秘史》第272节《拖雷之死》中,对结尾描写的更详细:“拖雷喝下施了诅咒的水,坐了片刻,说道:‘诅咒之水使我醉意大发,等我醉醒过后,请仁慈的可汗兄长好好关照你那些孤弱的侄子,还有你那寡居的弟媳吧!可汗兄长要善待我的子孙们,直到他们长大成人为止。其余的,我还能说些什么呢?啊,我醉了。’拖雷说完,走到帐外,便猝然倒地去世了。”
喝了点什么圣水之类的东西,拖雷就死了,而窝阔台却没事了,这里面好象是有点问题的吧?就算是传染病也不是这样传染的。窝阔台为什么不找自己的儿子,或其他人呢?
拖雷功高震主,而且对大汗的宝座威胁太大了,因此窝阔台通过那些巫师毒死了他,这个可能性更大。看拖雷临死说的话,恐怕他自己也明白。这才是黄金家族分裂的真正原因。
窝阔台死于1241年,他生前想传位给自己的一个孙子失烈门。但他去世之后,他的妃子乃马真氏监国了5年,在召开了忽里台大会后,选出了她亲生儿子贵由继任汗位。开始的时候,术赤的儿子拔都借口腿有病,不仅没来,还不同意,因为这显然是违背窝阔台遗命的。而且,他本人和贵由在蒙古人第二次西征的过程中,还产生了很大的矛盾。但拔都最终还是缓和了自己的态度,派了他弟弟和儿子来参加大会。“(乃马真)皇后屡召拔都.拔都与帝有隙,又以帝之立出皇后意,非太宗遗命,托足疾迁延不至.久之,遣其弟与子来会。”
定宗贵由即位后,对拔都的上述态度耿耿于怀,再加上以前的旧怨,就迫使拔都来朝见他,同时他也领军从和林向西行去。当拔都到达现新疆境内时,贵由暴卒。“定宗即位三年,西巡叶密尔河,拔都恐,来谒,至阿勒塔克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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