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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吃里扒外的主,天下就没他这样折腾人的。
他刚翻眼,东就摆了摆手诚恳地说道:“道长,玄门之士过于争这些,就不是玄门中人了。老子曾讲过,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做好了自己的事,这就是最大的争。”
后世有言:要抓住自己的主业。不紧紧抓住自己的修道,却忙于他务,你还叫什么玄门正宗?再说,有了佛门,这也让你们有点压力。
他淡淡地说道:“您把朕的话,也讲给全真教的人听。”
听了陛下的所言,一直没有说话的吉安,突然心中有了一种明悟。这个悟,对他的将来是非常重要的。
杜浒也没有多言,他清楚,这件事的策划者就是陛下,他只会按陛下所说的办。
但他和赵与庆真的不知道东的内心是多复杂。
东对全真教的看重,并不完全是别人在北方的基础。因为没有外来的帮助,帝国军情司在北方的渗透,不过就是慢了点而已。
他重视全真教的另两个原因,一是它的“新”,另一个则是当年重阳真人勇于变革的气魄。
我们已经知道,作为中国本土宗教代表的道教,它是有缺陷的。可以说,无论是在理论上、形式上和组织上,它都没有很多外来的宗教严密。
但作为一个新成立的教派,全真教却有了长足的改进。它一不崇尚符,二不从事炼丹之术,并制定了严格的清规戒律。也就是说,全真教没有太多过去道教所具有的流弊。而且从教义上来看,其倡导的,更主要是修身养性。
至于它所说的“真性”解脱、“阳神”升天,甚至“元婴出胎”,到底是真还是假,其实都不重要,这本就是宗教所应有的东西。
你可以说这具有欺骗性,但问题是,佛门的“轮回转世”,基督教的“天堂地狱”,都算得上具有很高的欺骗性。因为人死之后,谁也不知道到底如何。
真的是比较起来,东还是觉得道家的有些理论更有胆识,他们可是敢放言:“我命由我不由天。”在东的看法中,道家的有些做法,至少宜寿延年的功效还是不能否认的。
事实上,王重阳就说过:“今之人欲永不死而离凡世者,大愚,不达道理也。”丘处机则告诉成吉思汗:“有卫生之道,而无长生之药。”人家说的已经够直白了。
但东也认为,眼下的全真教同样出现了问题。
因为在立教的初期,重阳真人、包括丘处机在内的全真七子,全都身体力行的是苦修。而到了后面的弟子,在有了富丽堂皇的庙宇之后,显然已大不如前,有点更重视地位、财富的获取。
在东的看法中,要改变这种情况,首先就要点醒他们,这就是他前面大谈朝廷和教门利益冲突、帝国规制的主要原因。其次,就是要他们有变革的勇气,所以他反复提到了禅宗。但别人是否真的能认识到,这就是他们的事了。
东还认为,理论和形式上的不严谨,其实还不算大事,真正的问题是,整个道门之中,始终混迹有许多招摇撞骗的神棍,这里面的弊病太大,朝廷就绝不能容忍。故此,他要借全真教之手来整顿。
然而,光这些真的不足以让东如此费心,他所考虑的确实还要更远。
因为元代的社会现象之一是,随着蒙古人的征战,外来的宗教开始在这个东亚之地大举进入。我们可以从历史的资料中看到,无论是基督教、还是伊斯兰教,它们中的不少教派都是在这个期间扩张了自己的势力。以江南而论,则主要集中在了临安、泉州和广州三地。
1307年,教皇克力门五世更曾任命一个孟德科维诺的传教士为汗八里城(也就是北京)的大主教,六年后,又为他派来了三个副手。
历史上,这些外来的宗教在明初受到了朱元璋的严厉打击,基本上完全被禁止,因为它们被看做是蒙古人所引进的宗教而受到排斥。
东在以后必会遇到这个问题,而且讲实在话,他也并不喜欢有些外来宗教。不讲在这个中世纪,就是在后世,教皇或教廷的手也有点长。
当然,作为一个后世之人,不到万不得已,东也不会采用朱重八的手段,哪似乎太过了点,但他肯定也不可能纵容。
他对此的考虑是从三个方面下手:
首先,将所有宗教正式纳入帝国的管辖,所以他要设立宗教司。宋代的宗教事务,就属于礼部的管辖。
在这小子内心里,无论你是什么“教”,一不允许你爬到朝廷之上,二必须遵守帝国的规矩。
其次,为了对外来宗教加以抗衡,必须对本土的宗教稍加扶持。
以全真教为首的道教是本土的教派,他自然要向着。但它们要想能与别人抗衡,就必须改革。这是他屡屡提到禅宗的又一个原因。
而第三,虽然有盗陵之事,他也不准备打压佛门,因为佛门总的来说已本土化,它不应被另行看待。
您只要明白,这小子实际上要维持的,仍然是以儒、释、道为主体的帝国体系,他找全真教就不难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