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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路,两边衰草之间,已可看到残缺不全的石马和翁仲,矗立其间。一连跨上了三处平台,每一座平台,都有四五级石级,已到了一座雄伟的石砌古墓前面。
金步娇紧依着尹剑青身边,低低问道:“大哥,艾青青就住在这座古墓里么?”
尹剑青点点头,说道:“你随我来。”
他绕过高大的石碑,转到古墓左侧,艾青青开启的石门前面,回头道:“我只知道这里有一块大石头,可以开启,只是不知如何开启法子?”
金步娇问道:“艾青青没告诉你过?”
尹剑青道:“我来的时候,是她开启的,后来我们离开这里,也是她关好的,我想以后再也不会来了,所以没有问她。”
金步娇道:“那怎么办?”
尹剑青道:“我来试试看。”
他记得艾青青当日开启石门,好像身子扑在墓上,双手在哪里接了几按,他也把身子扑了上去,两手在石上摸索了一阵,除了粗糙石面,什么也没有摸到,左右上下连接了许多地方石坟依然是石坟,哪里找得到门户?
金步娇问道:“是不是打不开?”
尹剑青废然道:“那天明明看她好像轻轻按了两下,石门就开启,现在竟然会纹风不动,一点影子也没有。”
金步娇道:“你会不会记错了地方?”
“不会的。”尹剑青道:“石门明明就在这里,我怎么会记错呢?”
金步娇想了想道:“会不会是她在里面关上了,外面就开不开?”
“看来青青果然回来了!”尹剑青道:“只有她回来了,在里面下了闩,外面就无法开启。”
金步娇一双秋波,只是打量着这座巨大的石墓,说道:“如果这座古墓,里面有许多石室的话,那绝不会把门户开在边上。”
尹剑青道:“艾青青就是从这道门进出的。”
“这里也许只是边门。”
金步娇星眸流盼,啃的笑道:“就拿我家来说吧,有大门、边门、后门,这一大座石墓,如果下面有许多间石室,自然不会只有一道门户的了。”
尹剑青想想觉得她说的也是有理,一面问道:“依你说,那该怎么办?”
金步娇道:“这座古墓,如果就是司马纶要找的古墓,那就可能隐蔽了一个很大的秘密。”
尹剑青道:“什么秘密呢?”
“我怎么知道?”
金步娇道:“这也不过是猜想罢了,如果没有很大的秘密,司马纶会要我爹到北峡山来建造一座金家庄?专门找寻古墓吗?”
尹剑青道:“你爹怎么会听他的呢?”
金步娇道:“不但我爹听他的,十二煞神的头儿南宫伯伯都听他的,大家把他奉若神明,但我看不出司马纶有什么值得南宫伯伯和爹他们这般尊敬的地方?”
尹剑青道:“十二煞神的老大,不是丧门神欧阳琥么?”
金步娇道:“是呀,欧阳叔叔是十二人中最小的一个。”
尹剑青奇道:“他不是老大么?”
“哦!”金步娇轻笑道:“原来你以为老大就是十二人中的头儿了?”
尹剑青道:“老大不是头儿,那什么人才是头儿呢?”
金步娇道:“自然是南宫伯伯了,他是十二煞神中排行第十二位。”
尹剑青听得更奇,说道:“排行第十二位的反而是头儿?”
“这有什么不对?”金步娇道:“我问你,是一两银子多?还是十二两银子多?”
尹剑青道:“排行大小,怎么能这样算的呢?”
“自然这样算才对呀!”
金步娇道:“所以爹他们十二个人,就是以排行数目大的是头儿,南宫伯伯是十二,人家也叫他南宫十二,其次是寿伯伯,排行十一,这样数下去,窦二叔(开路神窦释)是最后第二名,欧阳叔叔(丧门神欧阳琥)是最后一名。”
尹剑青问道:“那么金庄主呢?”
金步娇道:“爹排行第六,比老五温叔叔(行温使者温化龙)大。”
说到这里,忽然娇嗔道:“瞧你,光说这些,老站着干么?再不找找看,天快要暗下来了呢?”
尹剑青道:“这里都打不开?还要怎么找呢?”
金步娇道:“这里算它是边门吧,那还有大门,另一道边门和后门呀!”
尹剑青道:“那只怕更不容易找了。”
“那也说不定。”金步娇道:“我们去看看总可以吧?”
尹剑青道:“好吧!”
这回改由金步娇走在前面,尹剑青跟在她身后而行,绕着石墓,走了一个圈,石基虽是用大石条砌成,但看来看去,依然看不出一点端倪来!
金步娇走到大石碑前面,仔细的端详了一阵,又不时的伸手摩婆着石碑,在碑上雕刻的二龙抢珠和许多花边云彩上,都仔细的摸过,也是一无所获。
天色却渐渐接近黄昏,金步娇气道:“这是什么鬼坟,如果真的按装了机关,就该在这些地方了,怎会找不到的呢?”
尹剑育道:“天快黑了,看来今晚我们只好在这边过夜了。”
金步娇脸上飞起一片红晕,说道:“这里怎好过夜?”
尹剑育道:“你真是大小姐,难不成你还要赶到金家庄去么?”
金步娇道:“留在这古墓边,有多怕人?”
“这有什么好怕的?”尹剑青笑道:“青青不是一个人住在古墓里面么?”
金步娇被披嘴,嗔道:“你呀,心里只有一个青青。”
她忽然又觉得很新鲜,咭的笑道:“也许艾青青晚上会出来走走也不一定,这样待会我们找一颗大树,等天黑了,就躲到树上去,你说好不?”
尹剑青当然也希望艾青青会出来,点头道:“现在也只好这样了,明天如果再找不到门户,你先回在上去。”
金步娇偏头问道:“你呢?”
尹剑青道:“我要在这里一直等下去,她一个月不出来,我就等一个月,两个月不出来,我就等两个月”
金步娇轻哼一声,说道:“从前有一个妇人,天天到山上去望丈夫,天天站着不动,结果变成了望夫石,你呢,你变了石头,那叫什么石呢?望”
尹剑青坚决的道:“无论如何,我非等到她不可。”
金步娇望着他,忽然柔声道:“大哥,我和你一起来的,你不走,我也不走,我要一直陪着你找到她,我不会一个人走的。”
尹剑青一下握住了她的双手,说道:“妹子,真谢谢你。”
金步娇温柔一笑,说道:“大哥,你不用谢我,难道我们之间,还用得着一个谢字么?”
尹剑青双手握得更紧,点头道:“对,那我不谢你了。”
金步娇攒攒眉道:“你握得轻一些吧!”
尹剑青连忙松开双手,歉然道:“对不起,我把你弄痛了。”
金步娇幽幽的道:“还好。”
天色已经暮霭渐浓,古墓前面,翠柏参天,更显得暗影阴森!
金步娇道:“大哥,我们幸亏带来干粮,不然,今晚就饿肚子了。”
尹剑青笑道:“这里有的是山鸡、野兔,怎么也不会把你饿着了。”
两人就在大石碑前面的石凳上并肩坐下,吃过干粮。
尹剑青道:“这里荒山野地,夜晚说不定会有猛兽蛇虫出现,你还是找一处技柯较密的大树上去,可坐可卧,较为安全。”
金步娇道:“瞧你当真把我看成弱不禁风的大小姐了。”
尹剑青道:“你本来就是大小姐咯,这样,还是我上去替你找吧!”
金步娇一个人站在阴森的古墓前,觉得有些胆怯,忆道:“我们一起上去。”
两人这就找了一颗几人合抱的大树,耸身上去,找了一会,只听尹剑青喜道:“妹子,有了,这里横何交结,好像天生的一个藤兜。”
金步娇仰面问道:“在哪里呢?”
尹剑育道:“你再上来,就可以看到了。”
金步娇攀援而上,拨开枝叶,果然发现横柯交结之处,像一个天生的藤兜,正好可容两人坐下,四周枝叶茂密,可蔽风雨,尹剑青已经安适的坐在里面,不觉喜道:“这里真好,好像专门替我们留的,就是住上一两个月,都不要紧了。”
说着,身子一缩,钻了进去,和尹剑青并肩坐下。
尹剑育双足一伸,笑道:“你躺下来试试看,和床铺一样,舒适得很。”
金步娇听他说出“床铺”二字,不觉粉脸骤然红了起来,自己如果和他同一张床铺睡觉,这她心头小鹿跳得好猛,一时羞得不敢作声。
尹剑青直起身来,绝望她道:“妹子,你怎么不说话呢?啊,你脸好红!”
他目能夜视,此刻天色还未全黑,自然看得清楚!
金步娇忽然把一颗头理进他怀里,幽幽的道:“没有。”
尹剑青轻轻抚着她秀发,柔声道:“你歇一会吧,我下去走走。”
“不!”金步娇忽然双手一环,抱住他身子,低声道:“大哥,我不是嫌你,我跟你来了,荒山野地,我们也不用避什么嫌了,你不要下去,我一个人有些害怕!”
尹剑青笑道:“这有什么怕的?好,我不走,你已经奔波了一天,快歇一会吧。”
金步娇双手依然抱着没放,幽幽的道:“我一向天不怕,地不怕,但这里太阴森了,天又这么黑,我就感到胆怯起来。”
尹剑青笑道:“你以为大白天,就不可怕?其实江湖上人心险恶,比这里可怕得多了。”
两人低声说着,金步娇渐渐的沉睡过去,但双手还是抱着尹剑青没放。
尹剑青不忍惊动,只得坐着木敢稍动,玉人在抱,幽香徐闻,这画面可香艳得很,但他此刻却把她看作亲妹子一般,并不动心!
他心里只是思索着古墓那道石门,艾青青明明随手轻轻按动,就可启开,自己怎会找不到的呢?
他想到自己被困在石室之中,艾青青天天陪着自己,现在她不知回来了没有?
她会不会想到自己会追来呢?
想着,想着,也渐渐有了困意
突然听到一阵杂沓的脚步声传了过来,尹剑青蓦然惊觉,用手拨开了一点枝叶,凝目往外望去。只见来的一共有四五个人影,当前一个身穿一套黑衣,生得津头鼠目,个子瘦小,走起路来,活像一头老鼠。
他后面紧随着一个风度翩翩的青衫人,赫然是紫煞星司马纶、财神金祥生、行瘟使者温化龙,另外还有一个道姑,手执白玉拂尘,看去不过花信年华,生得柳眉民目,俏丽动人。
尹剑青看清这一行人急忙用手在金步娇肩头,轻轻拍了两下,一面凑过头去,低声道:
“妹子,你快醒一醒。”
金步娇睡眼惺松,含笑道:“大哥,你要做什么嘛?”
“快别作声!”尹剑青低低的道:“令尊和紫煞星都找来了。”
金步娇这回完全清醒了,低声问道:“他们人在哪里?”
尹剑青轻轻拨开了一些枝叶,悄声道:“就在古墓前面快到了。”
金步娇凝目看了一阵,说道:“我没看到人呀!”
尹剑青知她目力不足,于是,这就低低的告诉她来了几个人,走在前面的人很像老鼠,还有一个年轻道姑。
金步娇道:“那老鼠叫做地鼠晚七,这人跟人的本领特别强,据说他可以凭嗅觉寻人,比狗还灵,至于那年轻道姑,一定是九姑姑了。”
尹剑青问道:“九姑姑是谁?”
金步娇道:“就是花粉煞陆九姑。”
尹剑青道:“也是十二煞神中人了?”金步娇道:“是的,她武功很高,一柄玉拂,很少遇上过对手。”
尹剑青问道:“十二煞神,是不是以武功高低排下来的?”
金步娇道:“这个我也不知道。”
尹剑青忽然轻嘘一声道:“快别作声,他们在说话了。”
金步娇道:“我怎么一点也没听到呢?”
尹剑青道:“从这里到墓前还有十余丈距离,你自然听不到了。”
金步娇仰脸问道:“大哥,你听得到么?”
尹剑青点点头,没有作声,他全神贯注,正在用心谛听古墓前面几人的说话。
只听地鼠隗七尖声道:“没错,是这座古墓了。”
司马绍道:“你看她进入墓中去的了?”
晚七道:“属下和她相距极远,她到了这里,一晃眼就不见了,等属下跟上来,早已失去了她的踪影。”
花粉煞陆九姑格的笑道:“你闻闻看,她从哪里进去的呢?”
隗七道:“在下早就闻过了,这墓前左侧,好似有一道门户。”
司马纶道:“你能确定?”
晚七道:“属下可以确定。”
“那好。”司马纶道:“你领我去看看。”
隗七果然领着司马纶等四人,绕过古墓左侧,伸手一指,说道:“就在这里了。”
说到这里,忽然界尖一绉,向四周闻一闻,说道:“奇怪,怎么又多出一男一女两个的气味来了?”
尹剑青听得暗暗一怔,付道:“这人鼻子果然敏锐得很。”
司马纶问道:“是怎么样两个人呢?”
隗七道:“年纪不大。”
司马纶问道:“他们也进入古墓去了么?”
“属下这就不知道了。”晚七摇着头,说道:“男的扑到石上,很可能已经进去了,那女的却未进去。”
金财神道:“这么说,这一男一女就不是一路的了,男的可能是尹剑青,他是追踪艾青青来的,如果两人不是一路,那么这女的极可能是青衣帮副帮生何柔柔了。”
司马纶点头道:“金兄分析颇有道理。”
陆九姑道:“金兄,那青衣帮副帮主真的在你在上,待了快一年么?”
“没错。”金财神苦笑道:“那是陆总管引进来的,这丫头生得极为老弱,也很柔顺,怎么也想不到她会是青衣帮的副帮主。”
司马纶站在古墓大石碑前面,徐徐说道:“这座古墓,如果真是昔年龙城派的总堂就好了。”
金步娇低低的道:“大哥,他们在说什么呢?”
尹剑青就把他们说的话,都告诉了他。
金步娇把一颗头斜斜枕在尹剑青的肩头上,悄声说道:“大哥,我有你这样本领就好了,隔了这么远,还可以听得清清楚楚的。”
尹剑育道:“内功是要循序渐进的,你下一分工夫,就有一分成就”
话未说完,忽然轻咦一声道:“快别说话,我要看司马纶在做什么?”
金步娇问道:“他在做什么呢?”
尹剑青道:“他正在摩挲着石碑上的文字。”
金步娇道:“那几个大字足有两尺见方,一眼就看得清楚是‘龙公如金府君之墓’了。”
尹剑青目光凝注,说道:“不,他在摩拿着石碑后面的那篇墓志铭。”
金步娇道:“石碑后面那篇墓志铭字又小,又被石藤漫延,剥落了许多,谁还看得清?
哦,大哥,司马纶没用灯照着,他看得清么?”
尹剑青道:“他武功极高,目力自然也不错了。”
金步娇问道:“现在呢,他在做什么了?”
尹剑青道:“他在摩拿着碑文,哪会这么快就看完了?”
金步娇又道:“那爹他们呢?”
“其余的人,都站在墓前。”尹剑青道:“你别说话了,司马纶好像发现了什么”
金步娇道:“他发现了什么呢?”
尹剑青道:“还不知道,他看完碑文,好像很高兴,现在他转出去了,啊,他走到石碑前面恭恭敬敬的拜了下去”
金步娇道:“这么说,这墓里的人,一定是他的祖先了。”
尹剑青道:“他从身边拔出一柄剑来”
金步娇问道:“他拔剑做什么?”
尹剑青道:“他用剑在石碑前面的地上挖掘,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金步娇道:“自然是找寻进入古墓的门户了,其他的人呢?有没有帮他挖掘?”
“没有。”尹剑育道:“他们依然站在那里没动,好像没有司马纶的命令他们都不敢擅自行动。”
“真是怪事。”金步娇道:“爹他们成名几十年了,为什么要听司马纶的呢?”
“啊!”尹剑青忽然“啊”了一声,一个人从树枝上站了起来,低声道:“他好像挖掘到什么东西了”
金步娇踉着站起,傍着他身子,仰脸问道:“大哥,你看到他挖到的是什么呢?”
“看不清楚。”尹剑青道:“地挖了三四尺深,现在一个人俯着身子,用手在掏摸,啊,他从身边不知取出一件什么细小的东西,好像朝里面投下去了,他很快直起身来,退后了几步,目光一眨不眨的注视着石碑”
一阵“隆”“隆”轻震,响自地底!
金步娇吃惊的道:“这是什么声音?”
“啊!快别作声!”
尹剑青一把握住了金步娇的香肩,低低的道:“大石碑在移动了,司马纶朝大家挥着手,迅快的退出去十丈之外。”
“隆隆”之声,就像隐隐雷鸣,不绝于耳!
金步桥拨开树枝,踮起了脚尖,凝足目光,还是看不清楚古墓前面的景物,隆隆之声,戛然停止,她忍不住问道:“大哥,现在怎么了呢?”
尹剑青目光凝注着远处,低低说道:“大石碑向左移开足有一丈光景,现在原来竖立石碑的地面往下陷下去了啊
金步娇道:“怎么呢?”
尹剑青道:“好厉害,幸亏司马纶等人都已退出去了,那方大石板陷下之后,从那桌面大的窟窿中突然射出来一大蓬又急又多的弩箭,唔,大概在五六大以内的人,轻功再高,也没人能够幸免了。”
金步娇道:“这么说,古墓的大门,果然给司马纶找到了。”
只见司马绍朝身后几人招招手道:“大家随我来。”
话声一落,当先举步朝石窟中走了下去。
陈九姑,金祥生,温化龙和地鼠隗七,也相继跟着走入。
尹剑青急道:“他们都下去了,妹子,我们快走!”
金步娇问道:“他们都进入古墓去了么?”
“是!”尹剑青无暇多说,拉着金步娇纵身下树,匆匆穿林而出!
就在此时,尹剑青突然脚下一停,低喝一声:“慢点!”
金步娇差点撞上树身,埋怨道:“你怎么啦?”
尹剑青道:“林外有人!”
只听一个苍老声音笑道:“不惜,老夫就在此地,已经坐了很久啦!”
林外一方大石上,果然坐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白髯秃顶老者,怀中饱一支弯弯曲曲的古藤杖,笑嘻嘻望着尹剑青。
金步娇踉在尹剑青身后,一眼看到白髯老者,用手推着尹剑青,口中说道:“尹大哥,他是寿伯伯呀!”
寿伯伯,当然是十二煞神中,排行十一的寿星寿比南了。
他还真像老寿星,一张白里透红的孩儿脸,额头突出,对人笑嘻嘻的!
尹剑青经她一推,只得大大方方的走出去,拱拱手道:“在下尹剑青”
金步娇没待他说完,已经窜了出去,跳到寿星寿比南的身边,抢着问道:“寿伯伯,你什么时候来的呢?他是尹大哥尹剑青”
寿比南笑嘻嘻的道:“寿伯伯不是说过已经坐了很久了么,不单是寿伯伯,大伙全来啦!”
他话声甫落,四周已经现出幢幢人影!
这些人中,尹剑青认识的有丧门神欧阳琥,开路神窦锋,门神沙老三,山魈竹老四。
另外还有一个瘦小精干的黄衣老者,和一个文士装束的白面中年人,尹剑青曾听金步娇说过,黑衣瘦小老者是雷公雷成章,文上装束的则是天机星陆机了。
十二煞神,今晚果然全到场了,只有十二煞神中排行第十二的头儿天煞星南宫无忌尚未露面,但听寿比南的口气,这位十二煞神的头儿自然也来了。
门神沙老三瞪着一对铜铃般的眼睛,洪声道:“好小子,咱们又见面了。”
丧门神欧阳琥冷冷的道:“这小子生了一张小白脸,心倒像是至尊宝,大小统哈,没多天以前,和一个五丫头,哥哥妹妹的,这一会却拐到咱们六哥头上,把咱们小侄女也拐出来了!”
金步娇嗔道:“欧阳叔叔,你怎么可以如此说话?”
欧阳琥道:“小侄女,你爹也来了,你不该再跟着这个姓尹的小子厮混了。”
尹剑青剑眉一剔,凛然道:“阁下说话最好放尊重些,尹某九宫门下,行得正,立得直,岂是邪行不端之人?”
雷公富成章嘿然道:“小子,你是在咱们面前,自诩名门正派?名门正派值多少钱?”
金步娇看出情形对尹剑青大是不利,她挨着寿比南撒娇道:“寿伯伯,你平日最疼侄女了,尹大哥又没得罪你们,干么,好像冲着他来的一般,你老说句话呢!”
寿星寿比南笑嘻嘻的道:“小侄女真乖,你这句话可说对了,大伙今晚正是冲着这个姓尹的小子来的。”
“什么?”金步娇吃了一惊,失声道:“那是为什么呢?”
寿比南笑了笑道:“不但青衣帮,独臂帮都在找这小子,连名门正派的少林、九华、茅山派、武功门、和黄山世家,全在找他,你知道为了什么?”
金步娇道:“为了什么?”
寿比南道:“这小子没告诉你?”
金步矫望望尹剑青,说道:“没有啊!”“好!”寿比南道:“寿伯伯告诉你吧,他从魔剑桑仝手中,得到了一张‘迷踪图’,这小子居然心狠手辣,暗在茶中放了毒药,毒死了冷清风、觉慧上人、万镇河、沈中庆,而且还连一手调教他的恩师石东华都一起毒害了,你说他的心有多黑?”
尹剑青听得宛如木桥击顶,脑中轰然一声,江湖上竟然把多少罪名,都加到了自己头上!
这当真是怀壁其罪,欧加之罪,何患无词?
“不会的。”金步娇一呆,期期说道:“尹大哥不是这种人。”
“他不会是这种人,还会是哪一种人?”寿比南笑道:“小侄女,知人知面不知心,他连自己师傅都下得了毒手”
“住口!”尹剑青愤然的大喝一声,说道:“寿比南,你把在下看作了何等样人?”
寿比南毫不动怒,依然笑嘻嘻的道:“小伙子,老夫活了一大把年纪,江湖上稀奇古怪的事儿,哪一样没见过?你只能仗着一张小白脸,骗骗女娃儿,别在老夫面前穷吼了。”
雷公雷成章怒嘿一声道:“十一哥,别和这小子噜嗦了,这种欺师灭祖,丧尽天良的小畜生,人人得而殊之,还和他有什么好说的?”
门神沙老三吃过尹剑青苦头,大声道:“对,大伙把他干了就算。”
金步娇吃惊道:“不,寿伯伯、陆伯伯、雷伯伯,尹大哥不是这种人,他是好人。”
雷成章嘿道:“还好个屁!”
天机星陆机(文上装束的中年汉子)手摇用扇,独排众议,朗声道:“依兄弟看来,尹小兄似乎也不像是这种人,也许江湖传言失实,所以兄弟觉得此事大家还得仔细斟酌”
他口气一顿,含笑朝尹剑青道:“尹小兄弟,古人说得好,匹夫无罪,怀壁其罪,江湖上这许多传言,大概不外乎起因在‘迷踪图’上,因此把小兄弟说成了十恶不赦之人,但魔剑桑仝却偏偏死在天柱峰顶,这一来,小兄弟自然就成了众矢之的”
尹剑青听得又是一怔,魔剑桑老前辈,是自己亲手埋葬的,并无人知,他们如何会知道的呢?他想问,但还是忍了下去。
天机星陆机是个城府极深的人,尹剑青这一怔,他自然看出来了,微微一笑道:“魔创桑仝的尸体被发现之后,才知道他是中了一种极厉害的无形散功奇毒,因此有人猜想是”
尹剑青道:“猜想什么?”
天机星深沉一笑道:“是小兄弟受了某一个人的支使,毒毙魔剑桑仝,劫走‘迷踪图’”
尹剑青愤然道:“这全是胡说八道。”
天机星笑了笑道:“那是因为小兄弟并不会使毒,自然是受人支使的,尹小兄弟,你也是聪明人,何苦替人背这天大的黑锅?只要把这暗中支使的人说出来,小兄弟这一身罪孽,岂不全洗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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