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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清云的意思是,假如真的将夏瑟琴叫到这里来,问她自己的意思,那么在夏瑟琴已经有心仪对象的情况下,必然会感觉到无比的为难。夏瑟琴是一个乖巧的好孩子,所以她会不知该如何选择,究竟是听从自己的本心,还是顺从父母长辈的意愿……当然,这是在假定夏旒然、聂清云的想法和她相左的情况之下。而假若夏瑟琴做出了拒绝的选择,无疑卜印琛、甚至卜家的颜面都会受到伤害。
这些,就是聂清云话中暗藏的意思。
卜老夫人不可能不明白,所以,听完这番话以后,她的脸上也现出了犹豫的神色。好在,卜印琛本人就在当场,于是,她问道:“印琛,你说呢?这件事情我们如何来办?”
听到卜老夫人询问卜印琛的意思,崔茉雪差点偷笑出声。
虽然卜印琛人就坐在这里,但是他是完全被动的,现在没有完全将状况搞清楚的卜老夫人却让他自己来拿主意,无疑是将其放在火上炙烤。卜老夫人或者以为,失踪了这么多天之后,她的孙子忽然开窍了,愿意成亲了,却不知道卜印琛是被打击的灰了心,只好走上约定俗成的道路,接受家人的安排。
果然,一时之间,卜印琛又变作了锯口葫芦。但是,卜老夫人一直目光殷殷地望着他,他无法将沉默保持下去,只得开口说道:“祖母,我一切听从您的安排。”瞬间,在交出了自己命运控制权的时候,卜印琛又将皮球踢了回去。
没有得到正面的回答,卜老夫人并不失望,也许,她要的不过就是卜印琛这样的一句话。她笑道:“琴儿娘说的有道理,本来我今天过来就不是非要将这件事情定下来,只是过来看一下贵府有没有和我们家结亲的意愿。只要有这个意愿,就方便谈接下来的事情……”
卜老夫人的话说的委婉,保存了双方的颜面。她说的也是事实,毕竟,真正的上门提亲是需要由媒人来做的,这样,才合乎明媒正娶的礼节规矩,也正是因为如此,卜老夫人此番上门才颇令人觉得意外。
但是,若先前崔茉雪的猜测是真,那么,卜老夫人的这个举动倒也不难解释了。
卜老夫人此言一出,紧张的气氛稍稍得到了缓解,大家的表情顿时都放轻松了不少。
夏旒然笑道:“我们自然是非常乐意和贵府结亲的!我有三个女儿,每一个都是我的掌上明珠,只是不知卜小公子除了对琴儿有意之外,对萍儿和青儿可有所了解?”
卜印琛轻轻地摇了摇头,夏旒然脸上的表情顿时有些微的凝滞。
不知道卜印琛摇头的意思,是表示自己不了解,抑或是不想了解?在崔茉雪的眼中,答案显然不会是前者。依照卜印琛和夏瑟青的接触情况来看,他对夏瑟青的了解应当比夏瑟琴要多。
然而,在座的有夏旒然和聂清云这些老姜,崔茉雪没有继续开口,以免不小心暴露出某些需要隐瞒的东西。
卜老夫人笑道:“既然夏郎主有这个意思,不若我们找个合适的机会给印琛他们合下生辰八字?”既然双方均有意结亲,本来开口要求合八字这件事情也应当交给正式的媒人去做,卜老夫人在此提出来,完全是为了圆场。
双方的话说到这个份上,加上各自怀有的心思,便无法继续将话题深入下去,又坐了一会儿,卜老夫人便领着卜印琛向夏家人告辞。
临走之前,卜老夫人特地拉住崔茉雪的手说道:“茉雪,有空的时候多来我们家走动走动,有几天没有见到你了,我怪想你的。”
瞥了一眼似乎关注着这里动静的夏旒然,崔茉雪连忙热情地笑道:“老夫人,假若您今天没有过来,我刚好是要去府上看您去的,这样的话,我明天就进城,您看可好?”
卜老夫人一听,连连笑着答应了下来。
夏家众人隆重地将卜老夫人一直送出了府门,看着他们登上马车驶远,才转身回府。
夏旒然没有说叫众人散去,所有人便跟着他又回到了堂屋之中,重新坐定,夏旒然的真实心情立即反映在了脸上,方才面对卜老夫人时堆出的笑意转瞬尽没。只见他的视线轮番从屋内众人的面上扫过,然后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们怎么看卜老太这次的登门造访?”
崔茉雪悚然而惊:卜老夫人刚走,夏旒然对于她的称呼就变了。难道,夏家和卜家的关系有这么不好么?那么,夏旒然还叫自己去接近卜家?
她不由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夏旒然,脑中飞快地运转,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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