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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如同疾风骤雨,两人见面之后,一句话也没说,但徐白搞清楚了影月的状态。
这女人在外面惹事了,好像受了伤,但第一时间跑到自己这里,应该认为自己这里是安全的,
现在自己是暗楼的成员,这女人应该是想利用自己现在的身份,躲过这一劫。
想到这里,暂时又想起两人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徐白站了起来,将门打开。
门刚刚被打开,他就见到外面站着一群士卒。
领头的人穿着铠甲,气宇轩昂,身上的气势非常足。
——军阵之人。
徐白只是第一眼看过去,便知道面前这人的身份。
原因也很简单,当初遗迹开启的时候,三方势力都带着各自的人马,这个将领,就是跟在大越国军神白重身边的。
“有没有见到一个女子,从这里经过?”将领年纪到了中年,但一副极其高傲的样子,眼神斜视徐白,好像看不起他。
徐白挑了挑眉,摇头道:“没有见过。”
“走。”将领调转过去,朝着另外一个地方走去。
剩下的士卒跟在后面,很快便离开了。
徐白看着这对人马离开,心中暗暗思考着。
“这人应该知道,我现在是暗楼成员,所以并不打算多说。”
“看来在这里,这些边关的将领看不起暗楼的成员。”
“但至少是暗楼的,不会说谎,所以将领也没有去管,而且相信了。”
简简单单的,徐白便分析出了其中的缘由,将门关上之后,转过头看着身后的阴影。
阴影一阵流动,接着,影月从里面走了出来。
刚刚走出来,她就扶着桌子,坐在徐白原本的位置上,脸色苍白如纸。
影月还是一句话都没说,又抓了一把零食放进嘴里,眼中除了暗然之外,更带着一股哀伤。
“出事了?”徐白问道。
影月停下手中的动作,暗然的眸子停留在徐白脸上,随后又低下头,一句话不讲。
“如果你什么都不说,那么你下次就别来我这里了,否则我会先那些人一步,将你打死。”徐白道。
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如果有事情还瞒着,那便没有任何合作的意思了。
影月犹豫片刻,仍然低着头,但却红唇轻启,沙哑地说了出来。
“呵,这群士卒,从边关的一个小村子,俘虏了一些大楚国的百姓。”
“本来像这种事情,要么就杀了,要么就严刑拷打问问题。”
“边关嘛,大家都是这样做的,但这群畜牲,竟然把那些女人脱光了衣服,扔到大街上,让乞丐分……”
话到这里,影月说不下去了,但却很明显的,说出了她的原因。
徐白道:“你是大越国的人。”
“没错。”影月抬起头,倔强地盯着徐白:“但这些丧尽天良的事,无关于国界。”
“有没有暴露?”徐白问道。
影月摇了摇头,道:“我一直用阴影遮盖住自己的样子,所以并没有暴露,但我失手了,那些女人已经……”
说到这里,影月再次说不下去了。
徐白陷入沉默。
他不知该如何接话。
要杀一个人很简单,要折辱一个人也很简单。
但那都是有目的的,或者说是为了情报,或者说是为了想得到的消息。
毕竟是两个势力之间的斗争,这些无可厚非,但有的东西做得有些过了。
将女人剥光了,扔进乞丐堆。
这种事情,有什么目的?
无非就是为了满足自己那种变态的心理。
这么想着,徐白耳朵微微一动,听到外面有车轱辘滚动的声音。
他来到窗户前,透过窗户看到了外面的街道,接着童孔微微一缩。
外界,街道之上,两旁都站满了百姓,但在街道最中间,一个个板车正被士卒们推着,从这里经过。
板车上放着一具具尸体,她们衣不蔽体,死前遭受了巨大的恐惧,双眼瞪得大大的。
每具尸体上都有恐怖的伤痕和污渍,这些伤痕和污渍凌乱而又密集,不像是来自于同一个人。
周围的百姓有的捂着眼睛,有的却将贪婪的目光,扫过那些尸体。
由于板车滚动的关系,上面堆积的尸体晃动了一下,一具女童的尸体从上面滑落。
士卒停了下来,就好像扔一个破麻袋一样,抓住女尸的腿,扔到了板车上。
板车队伍很快就走到远处,消失不见。
影月站在徐白旁边,双拳握得紧紧的,眼中有怒火。
“一直这样?”徐白语气平静。
影月一愣,随后,从牙齿缝间吐出了声音:“这三个势力,也只有大楚国相对正常一点。”
“蛮族从来不耕种,他们只是放牧,但他们放的牧,有的却是人。”
“在他们食物接不上的时候,便会以人为食,俗称人羊。”
“大越国对外凶残暴戾,他们喜欢拿外面的人做乐,只是单纯做乐,做乐的方法却是多种多样。”
“我曾听闻他们把人的手脚筋挑断,浑身切满细细的伤口,再在上面撒上蜂蜜,引得蚂蚁上去啃食。”
……
每说一句话,影月的拳头就握得越紧。
徐白瞥了影月一眼:“你有没有想过,今天动手之后,万一死在那里,岂不是划不来?”
影月摇头:“我不会死在那里的,因为我有逃脱的把握,我今天只是想杀掉那些人,受了伤,你这里离得近,所以才跑过来,就算你不帮我,我也能躲得过。”
徐白没有继续说下去,他不想去讨论这个问题。
看着外面街道上麻木的百姓,脑海中却闪过刚才板车推过的尸体,突然说了一句。
“这里有多少士卒?”
影月一愣,随后答道:“大部分都在边关,这里离边关近,但由于有边关的防备,所以只有一百来人。”
徐白澹澹的道:“嗯。”
“你到底想问什么?”影月问道。
“没什么,这里最强的又是谁?”徐白道。
影月想了想,道:“城主最强,那个将领,和你现在所扮演的人也是最强。”
“由于紧靠着边关的原因,出了事能够很快的回援,所以这里反倒是没有多少布防,你想干什么?”
她再次问出了心中的想法,因为越发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徐白转过头:“影楼从来都是针对暗楼,却不针对暗楼以外的,是因为他们都是大越国人吧?”
影月点头道:“由于影楼想要接替暗楼,如果在此之前,惹下了这些事情,可能会很麻烦,所以不会去管的。”
“更何况,所谓的监察百官,也不敢监察这些将领,更主要的是,这些将领也没有做错事。”
“没有做错事?”徐白目光看向影月,道:“行了,没你什么事了,你赶紧走吧。”
影月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徐白想要干什么,她很想继续问,但徐白一副不想再说的样子,显然是不准备告诉她了。
所以,她也不打算在这里多留,怕引起其他麻烦,直接转身离开了。
离开之后,影月绕过了很多街道,正准备越走越远。
可没想到的是,在一处街道的尽头,遇到一个穿着道袍的女人。
“你父亲让我给你带个话。”女观主语气澹然,和遇到徐白时大不相同。
说完这句话之后,女观主做了一个手势,只有影月能够看得懂。
影月先是很明显的愣住,但很快反应过来,郑重的问道:“什么话?”
这个手势是联系的手势,非常复杂,如果做出来,就表示面前这个人值得信任。
“此行九死一生,做好死的准备。”女观主继续道。
影月听完,神色一暗,但很快恢复正常,将手放在自己的左胸,按着拳头:“监天司暗子,影月,做好了死的准备。”
女观主点了点头,她也只是受人所托,来说这句话的,所以并没有打算长留,不过在走之前,突然停了下来,转身道。
“你不要再去试探那个人了,他不知道你是大楚国的,但你知道他是大楚国的,你明白其中的意思吗?”
影月陷入沉默,片刻之后,道:“我今天确实没有试探他的意思,真的是我没有忍住动了手。”
女观主笑道:“但你最后还是跑到他那里去了,你可以提前消失的,你在试探他。”
影月低声道:“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不让他知道我的身份,如果知道我的身份之后,我们这样会合作更完美,而不用我现在继续假扮。”
女观主沉吟道:“用你父亲的话来说,这样才能演得像。”
“更何况,要让他知道你是暗子,他很可能玩一些特别的操作出来。”
影月惊讶不已,听这意思,好像有什么东西隐藏着的。
玩一些特别的操作?
这可不像她父亲说的话。
“他到底是什么人?”影月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她现在只知道徐白是大楚国派过来的人,自己要和徐白合作,完成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但她不知道徐白到底是谁。
女观主摇头道:“穆总司曾经说过,这件事情你没必要知道。”
说完,女观主直接转过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在转身之前,她心头略过一句句话。
“徐白的操作,谁知道是什么,搞不好下一刻,就能够搞出颠覆性的事情来,还是瞒着好。”
当然了,她也只是心中吐槽一句,其他的都没有去管,毕竟这一趟,只是受人所托而已。
女观主走得很快,也走得很急,顷刻之间,这条街道就只剩下影月一个人。
影月低着头,眼睛低垂,看着光洁的地面。
“他到底是谁?”
“为什么父亲会让他来大越国,担负如此重任?”
“不行,伤得有点重,我得找个地方,好好休养一下。”
“该死的大越国畜牲,竟然对那些弱女子使如此暴行!”
双手紧紧握成拳头,白皙的拳头微微颤抖着,影月站在原地,站了将近有半柱香,这才稳定住情绪,离开了这片街道。
……
时间渐渐流逝,转眼之间,月亮高挂天空,月光洒下银辉,一片冷清。
在月光之下,大越国落凤城军营内。
此刻,正有一阵闹哄哄的声音,从军营中传出。
朱山是这片军营的将领,也是今天去徐白那里搜索的领头人。
他整天的心情都很不爽,因为在他把那些贱民送到乞丐堆,正准备欣赏那群贱民的惨叫时,竟然差点被人刺死。
堂堂大越国,有人对大军下手,他准备明天早上,就将信息通往边关,好好的搜查一番。
不过好在他没有失误,在那个刺客走了之后,他让那群乞丐尝到了女人的滋味。
他也欣赏到了那些女人的惨叫,心头的郁闷也一扫而空。
“大人,篝火晚会已经准备好了,请您赶紧过去吧。”
一个年轻的士卒,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
朱山听到这话,将杯中的酒水喝完,起身挥手:“走!”
士卒前面带路,朱山则是跟在后面,两人一前一后,很快出了这座营帐,来到外面的空地上。
空地很大,除开守城的将士之外,基本上有几十个都在这里了。
而在空地中央,摆放着一堆熊熊燃烧的篝火,火苗卷着风,正在天空中回荡。
每一个士卒脸上,都带着兴奋的光芒,他们的目光投射在前方。
前方不远处,一群衣不蔽体的女人,正缩成一团,彼此互相抱着,借此来抵御心头的恐惧。
但她们颤抖的肩膀和苍白的脸色,表示这一切都不顶用。
“大人,我们只是边关的平民,求求你饶了我们吧。”
一个年方十七八的少女,脸上挂着泪痕,声音沙哑的哭喊求饶。
“哦?”朱山听到这句话,脸上露出狠辣的表情:“大楚国的贱民不就是被我们弄死的吗,想让我们饶了你,可以。”
他转过头,对一个士卒吩咐道。
“来人,把东西牵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