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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之所以暗地里观察他们,也是想看看两人性情如何,见小主子年龄虽小,却有自己的主意,当真是老怀欣慰。
余光瞄到他笑出褶皱的老脸,苏宝神情有些费解,这老头莫不是傻子吧?竟听不懂人话?
秦管家笑盈盈为自己作了辩解,“刚刚老奴过来时,是听到两位正在说话,不好打扰,才在树后站了一会儿,并非心怀恶意,小公子莫要放在心上。”
苏宝不是得理不饶人之人,撇了撇唇,没再说什么。
苏皖笑道:“小主子心直口快,也没有恶意,秦管家也勿要放在心上。”
又客套了几句,苏皖才将秦管家送走。
他走后,两人又看了会儿鱼,荷塘是月亮形状,塘内有许多鱼儿,上方还建有汉白玉石桥,站在桥上的亭子里,既可乘凉,又可垂钓。
苏宝玩够了才回去。
怕他们多想,除了饭点会有丫鬟来送饭,小院中并没有外人,回了屋,苏宝就毫无形象地瘫在了床上,纯粹是累的。
他跑来跑去的,出了不少汗,苏皖打了盆水,拿了帕子,边为他擦拭小脸,边叮嘱道:“下次可不许这么鲁莽,亏得秦管家不是心胸狭窄之人,府里的一众事都是他负责,如今你爹爹尚未归来,你自己想想,万一得罪了他,他想使个小绊子,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苏宝不想听,怕娘亲继续念叨,才敷衍地嗯嗯点头,“知道啦!”
他声音清脆动听,哪怕是有些不耐烦,听在人耳中仍旧好听得紧,苏皖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眼中满是爱怜。
这几日,她时常用这种目光看他,苏宝心中微动,突然觉得之前的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他耳尖微微泛红,神情也有些严肃,白嫩的小脸上浮现出一抹认真,“娘亲突然变化这么大,是不是怕我有了爹爹就不疼你了?”
苏皖却将手指压在了他唇上,蹙了下眉,清楚是娘亲两字犯了她的忌讳,苏宝呜呜讨饶。
苏皖这才松开他,他又躺了下来,半晌才别扭道:“奶娘放心,就算我有了爹爹,也不会不疼你和娘亲,子不嫌母丑,就冲你辛苦把我喂养大,我也会好好护着你的!”
说到最后一句,他大抵是有些害羞,抓起一旁的小被子就盖住了脑袋,苏皖有些忍俊不禁,她静静望着他小小的身体,心中只觉得暖暖的,也没说旁的话。
安王妃那边一连搜了几日,都没有找到苏皖,最后还是她哥从一个线人那儿得到消息,说一个女子带着孩子去了景王府。以为他们躲到了景王府,他便将此事与妹妹说了说。
纵使景王不在,有李殷跟秦管家这两人镇守着,也断不会让他们上门搜查,他便劝了妹妹两句,想让她就此罢手,毕竟他们若真有景王做靠山,此事还真不能硬来,整个京城谁不知道景王就是一个疯子,胆敢跟他作对,又岂会有好下场?
安王妃自然不愿意就此罢手,想到苏皖她便恨得牙痒痒。
她是淮阳侯府的嫡长女,相貌才情在整个京城都能排的上名次,当姑娘时,唯一不称心的就是凡事都会被苏皖压上一头。
定国公府倒台时,她是何等开心,她早就对安王芳心暗许,最终也如愿嫁给了他,当初出嫁时何等风光?她与安王刚成亲时,也算相敬如宾,就算他冷情了些,她也很高兴能嫁给他,觉得总有一日,她能笼络住他。
可是自打他瞧上苏皖后,一切都变了,哪怕她已经成了一个罪臣之女,只会给人蒙羞,他还是想得到她。
如果只是多个伺候他的侍妾,她也不是不能容忍,想想她堂堂国公府嫡女却沦落到为妾的地步,她由衷觉得高兴,可是,自打苏皖出现,他连她房里都不去了。
哪怕她使尽手段,他也无动于衷,就仿佛,除了苏皖,旁人就都是庸脂俗粉,让她如何不气?她堂堂安王妃,竟然被一个狐媚子比了下去。连安王此次之所以去江南,都是因为听说那边有苏皖的消息。
如今好不容易让她得知苏皖的下落,她只觉得是苍天有眼,苏皖一日不死,她就一日睡不安稳。
想到陆阁老的小孙女对景王可谓是死心塌地,安王妃眼眸微微闪了闪,唇边总算溢出一抹笑,让人去陆阁老府上给陆佳惜传了个口信。
此刻,陆佳惜正在院子里,她是爱花之人,院子里有一个大花坛,坛中则密植着紫薇,木槿等各种花朵,远远瞧着万紫千红,给这座小院添了不少雅意。
她正弯腰修剪着枝叶,少女身姿婀娜,一身海棠色的长裙摇曳在地,她唇边泛着淡淡的笑,见丫鬟匆匆跑了进来,才蹙眉呵斥了一声,“怎地又毛手毛脚的?”
丫鬟在她耳旁说了一句什么,她手一抖,将花朵都剪掉了,秀丽的面容上闪过一抹错愕,“你说什么?”
丫鬟气喘吁吁地又重复了一句,“真的,是安王妃派人过来亲口告诉奴婢的,这事应该假不了。姑娘,听说孩子都三四岁了,还是个小男娃,这可如何是好?”
陆佳惜紧绷着脸,眼中泛着一丝冷意,“给我备车!”